番外三-《褪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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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云浩聽了就做出十分受傷的表情,“你非得這么直接嗎?我好歹也算你的恩人吧,作作樣子安慰一下我不行???”
阿萊迎著早晨的陽光瞇著眼看他,這一年來,正是因為有著這樣一個男人在自己身邊,和她拌嘴,吵鬧,才讓她漸漸走出高磊給自己留下的陰影,其實她心里很清楚他對自己的情感,如果不是因為愛她,他又怎么會為她做那么多事呢?
她也只是一直裝作不知道而已,聶云浩也不逼她,只是默默地對她好。
“聶云浩,我們試試看好不好?”阿萊輕輕地開口,心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輕松。
昨天遇見了高磊后,她才真正地醒悟過來,對于高磊,她只是盲目地講自己所有的安全感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一味地貪戀這樣安心的感覺,并沒有察覺到他們之間其實并不合適。人總是要長大的,安全感并不能永遠從一個人身上去獲取,只有自己有一天發(fā)現(xiàn)不需要它了,那就能證明她已經(jīng)真正成長起來了。
而現(xiàn)在,她終于能證明這一點了,這也是重新開始最好的時機。
聶云浩聽見她說的話后,就怔怔地看了她幾秒,然后微微一笑,慢慢伸出手,手指穿過她的長發(fā),環(huán)抱住她的肩。
回到病房時,晚秋已經(jīng)醒了,正一個人坐在床上發(fā)呆,阿萊連忙讓護士把早飯送進來,然后有些責怪地開口:“你一個人在外面都是怎么照顧自己的?都什么時代了,還弄個營養(yǎng)不良暈倒?!?
晚秋歉意地笑了笑,“又給你們添麻煩了?!?
“誰嫌你麻煩了,是心疼你懂不懂,你把自己折騰垮了也于事無補?!卑⑷R白了她一眼,“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人活著,總是要向前看不是嗎?”
“你倒是豁達了......”晚秋微微一笑說。
“不豁達也沒辦法啊,我當時就算把自己折騰死了,心疼的也只有關(guān)心我的人,他哪里又會知道了?!卑⑷R苦笑了一聲,有些無奈地說。
“你還算好,有關(guān)心自己的人,我啊,現(xiàn)在才真的是孑然一人,了無牽掛。”晚秋垂著頭,有些低沉地開口。
“胡說八道什么呢,我關(guān)心你嗎?四月不關(guān)心你嗎?”阿萊瞪著她,“不要總是這樣消極,該過去的都會過去的,以后的日子還長,你打算就這么一直折騰到老嗎?”
晚秋輕輕一笑,不再說話了。
阿萊也明白這不是一時半刻能說通的事情,并不勉強她,公司的事還等著自己去處理,給四月打了電話,知道她在來的路上了,便先離開了醫(yī)院。
阿萊走后,晚秋一個人坐在病房里,看著外面燦爛的陽光,心里微微一動,慢慢地站起身來,便向門外走去。
走廊靜而空,回響著她自己的腳步聲,晚秋不緊不慢地走著,這里原來羅女士裝病逼她結(jié)婚時她來過,當時自己一心對抗羅女士,并不想讓她如愿,因此還差點和許輝分開.....
可是到了今天,始終還是分開了啊,羅女士也永遠離開了自己,早知道,當初不那么偏執(zhí)該多好,她模糊地想著,如果當時順了羅女士的愿,也許,一切都會不同。
這時,走廊那頭出現(xiàn)了一個身影,高大、熟悉,眉目分明是她日夜思念的樣子,她恍惚地想,白日夢的幻覺竟然如此真實。
對方漸漸走近,晚秋微微仰著臉,近乎貪婪地注視著,連每一根眉毛都如此清晰真實——如同烙印在她心上的樣子,他變了許多,但又似乎根本沒有變。
她停住了腳步,忽然淚流滿面,這不是許輝又是誰呢?
許輝站在她的對面,也怔住了,隔了好一會兒,才微微一笑,“你回來了?”
晚秋很快被救護車送到了醫(yī)院,醫(yī)生和護士將她從救護車上搬抬下來,就往急診室里送,阿萊站在一邊,雖然一動不動,但是看過這一串手忙腳亂之后,卻出了一身冷汗。
急診科里人來人往,患者身邊陪伴著的都是家屬,有人哭有人急,有人在爭吵,阿萊頓時覺得一陣手足無措,看見后面趕來的四月她就松了一口氣,她走上前“人還沒醒”
四月伸頭往里面看了一眼,點點頭,拉著阿萊在急診室外面的座位上坐下,氣喘吁吁地開口“別急,先坐會兒,等醫(yī)生出來再看情況”
阿萊驚魂未定地坐了下來“她怎么就這么倒了下去了呢,還好只是暈過去,如果死了,那就是死了,連遺言也沒有,就那樣倒在那里,在地上只占兩塊大理石磚的大小?!?
“別胡說八道,她可能最多就是”四月想了半天,想到她那過于單薄的身體,“營養(yǎng)不良”
阿萊“……”
過了一會兒,坐著輪椅的晚秋被護士從急診室推了出來,阿萊和四月連忙走了過去,阿萊從護士手上接過輪椅,四月細細觀察著晚秋,見她臉上的血色已經(jīng)重生,朝自己微微一笑,“讓你們擔心了”
走出來的一個醫(yī)生,看了她們一眼,十分有威嚴地開口“她是嚴重的低血糖加營養(yǎng)不良,為了減肥連身體都不要了?再這樣下去遲早會出大問題”
四月一愣,還真被她說中了,居然就是營養(yǎng)不良,看著醫(yī)生難看的臉色,她連忙點頭“謝謝醫(yī)生了,我們以后會注意的”
醫(yī)生皺眉搖了搖頭,揮了揮手“再輸一個營養(yǎng)液就可以離開了,記著去把手續(xù)辦了”
兩人連忙點頭說知道了,然后就把晚秋往二樓掛點滴的地方推去,走到電梯門口時,四月讓阿萊先上去,她先去把手續(xù)辦一下,阿萊點頭,就推著晚秋先上樓去了。
出了電梯后阿萊就順著醫(yī)院指示牌到了注射區(qū),然后她就有些傻眼了,這里早就已經(jīng)人滿為患,病床早已經(jīng)沒有了位置,都躺著已經(jīng)掛上點滴的病人,有些床前還陪護著家屬,還有人正滿場地轉(zhuǎn)悠著,似乎在等待那個病床空出位置來,好先搶到給自己的朋友或家屬。
她無奈地站在注射科室門口,準備等四月上樓來了和她商量一下,看要不要換個醫(yī)院,她覺得自己實在是沒有辦法在這里等上幾個小時,晚秋也異常地沉默,一路上就沒有開口說過話,任由阿萊將她推來推去,阿萊甚至懷疑,就算這時自己就這樣把她從樓梯上推下去,她也不會有任何意見的。
“我今天看見豆豆了”正在她百無聊賴地看著眼前的人來人往時,晚秋突然開口說話了。
阿萊聽后就一震,怪不得她這樣的反常,原來是碰見豆豆了,不知道豆豆又給她說了些什么,才能把她刺激得暈了過去。
“晚秋,其實你不必去相信她說的話的,她就是…”阿萊有些無奈地開口,豆豆應(yīng)該是最見不得她好過的人了吧,想也想得到她肯定會想盡辦法地去刺激晚秋,讓她痛苦。
“其實她說的對,我本就不該回來”晚秋面色十分平靜。
“你別聽她胡說八道,你怎么就不該回來了,這里是你的家”
“這里是我的家,但是我的親人卻一個都不在了,這樣的地方又怎么稱得上是家呢?”晚秋哽咽著,用手捂著眼睛,滾燙的淚水就這樣洶涌得奔流出來。
阿萊嘆息著,蹲在地上,將她摟在懷里,輕聲安慰“誰說你沒有親人了,你不是還有我和姐嗎?我們都是你的親人啊”
四月拿著單子走過來時,看見的就是兩人抱著一塊兒互相安慰的畫面,她嘆了口氣,走過去,又望了望這里人山人海的場面,皺起了眉毛“要不我們換家醫(yī)院吧,這里人太多了,沒法掛啊”
阿萊聽見后就站了起來,也贊同地點點頭“是啊,人太多了,我們?nèi)ノ尼t(yī)生那邊吧,她今天應(yīng)該在”
四月點頭,將單子往包里一放,就和阿萊推著晚秋準備下樓,電梯到一樓時,四月讓阿萊先到地下停車場把車開上來,她推著晚秋去把輪椅還了,把鑰匙遞給阿萊后,她就和晚秋先出去了。
阿萊到了停車場,才想起來忘了問四月車停在哪里了,她摸出電話,看見手機屏幕顯示無信號,她哀嘆了一聲,只得認命地慢慢找了起來,一邊按著鑰匙的鎖鍵,一邊四處張望著看哪個地方的車燈在亮。望著望著,她突然就停下了腳步,定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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