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是誰,我心知肚明。只是,真的不希望是他。欠他越多,越覺罪惡。 “那圣誕老人呢?”我偏了偏頭。 小家伙若有所思,“從煙囪爬出去了。” “哦!圣誕老人還說什么了?” “他說,讓你好好休息,幫你請好一個星期的假了,叫你什么都不要想。”小家伙敲了敲桌子,接著道,“他說你不想見到他的,所以在你醒來之前就走了。” 我低了低頭,“是么?” 小家伙胡亂的在桌子上畫了畫,“是的啊!端叔叔就說了這些。” 說過之后,他感覺哪里不對勁,忽的站了起來,神色慌張的看著我,“媽媽,你…你根本不知道圣誕老人就是端叔叔對不對?” 我大氣不敢喘的點了點頭,小家伙這才松了口氣似的坐了下去,“那就好。” 我強忍住笑,憋到小腹直發(fā)痛。 && 第二天,一覺醒來,全身沒有一處是舒服的。 即便如此,我還是強忍著爬了起來,堅持著送小九九去上學(xué)。我也想矯情一下,說自己連被風(fēng)吹吹都快暈倒了。可是殘忍的現(xiàn)實卻告訴我,作為一個女人,想矯情,也是需要資本的。 一個離婚女人還帶著孩子,吃了上頓不知道下頓在哪里的,還矯情給誰看呢? 這個世上誰不難?你的悲傷,誰稀罕! 一路上,小家伙幾次想開口,又若有所思的忍了回去,我忙著去上班,問了幾次他沒說,也就沒再過問。 待我來到公司時,才一進大廳,就感覺周遭的氛圍說不出來的詭異。一直走到我們部門口,都感覺身后有無數(shù)雙眼睛在盯著自己似的。我想了想,這大概都是托了那晚和端牧清跳了那支舞的福,我現(xiàn)在是從默默無聞變成備受關(guān)注了。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徑直推開了辦公室的門。主任見我來,皺著眉看了我一眼,“你過來。” 一直到我走到她跟前,她臉上的表情都是無法形容的怪。 “怎么回事?你要請一個星期大假的通知可是今早才直接從人總監(jiān)辦公室傳達下來的,你這會兒又這樣一副病病殃殃的姿態(tài)出現(xiàn),是鬧得哪一出啊?” 我緊了緊手中的包帶,“主任,我沒什么大礙,可以上班的。” 她將眼鏡推了下來,冷冷的白了我一眼,“還知道叫我主任呢?我還以為你當(dāng)我這個上級已經(jīng)死了!連請個假都是從人總監(jiān)室下達的啊,行啊你!” 我低了低頭,什么也沒說。 就這么干站了一會兒,主任推上了眼鏡,看向電腦,“還傻愣著干嘛,該干嘛干嘛去啊!” 中午吃飯的時候,見我端著餐盤走去,原本坐在原處的幾個同事立馬走了開。我硬著頭皮坐了下去。感覺四周好似有一把把無形的利刃,在狠狠的戳著我的脊梁骨。 往嘴里送去一口飯,味覺里,似乎只剩下了苦澀,就著一口湯,艱難的咽了咽,而后又一口接著一口的吃了起來。 這人啊,無論如何,只要還活著,就得好好吃飯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