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不交兵權-《寒妃執墨染青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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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良容若冷眼望著他,“既是想清楚了,就說吧。”
“多謝陛下!”燕王拱手道:“北境雖平,但吳國和夏國兩國狼子野心并未滅,只怕很快又會犯我宋國邊境。故而臣以為,五弟應該繼續執掌北征大軍,震懾吳夏兩國。”
公良容若掃過跪在信王身后的眾人,冷聲道:“你們呢?也是這個意思嗎?”
公良延慶抬眼道:“五哥以不足敵軍半數的軍隊大敗敵軍,令敵軍聞風喪膽。臣弟相信,有五哥執掌大軍,吳夏兩國斷不敢輕易犯境。”
其他王爺也紛紛表態,希望公良語止可以繼續保留兵權。
平陽王沉聲道:“陛下賜予寧王兵權,是要他保衛北境,如今北境平定,自該交還兵權,豈有繼續執掌的道理!”
公良延慶揚眉道:“依平陽王所言,所有統帥凱旋歸來之后,都該交還兵權是嗎?”
“當然!”
公良延慶暗自一笑,“若本王沒有記錯,平陽王曾經征戰歸來時,就未曾歸還兵權,這該如何解釋?”
“你!”平陽王被他問的啞口無言,一張臉氣得通紅。
公良容若揚聲道:“若朕不答應呢?你們該當如何?”
燕王肅聲道:“臣等一心為宋國思慮,沒有半分私心。還請陛下以宋國江山為重!”
“好一句沒有半分私心。”公良容若冷笑著,負手繞著他們幾個走了一圈,“為了一個女人的幾句話,就賭上身家性命與朕作對,真是蠢得可以!”
安王拱手道:“臣弟豈敢與陛下作對,只是……”
公良容若打斷他的話,涼聲道:“你們什么心思,朕清楚的很。只是……他的兵權,朕非收不可!”
公良延慶抹去打在臉上的雨水,沉聲道:“陛下收五哥兵權,就是要斷他生路。不管怎么說,五哥都為宋國立下汗馬功勞,陛下何必趕盡殺絕!”
瑩衣接過內監遞來的傘替公良容若擋住雨水,冷笑道:“寧王擁兵自重,抗旨不交兵權,到了穆王嘴里,卻成了陛下趕盡殺絕,這顛倒黑白的本事可真是不賴!”
公良延慶盯著瑩衣道:“是誰顛倒黑白,你心里有數。瑩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手上沾了多少鮮血,大哥的死,想必也與你脫不了關系。”
公良容若面色一沉,冷聲道:“你等立刻退去,朕尚可從輕發落,否則全部與公良語止同罪論處!”
燕王等人聽了這句話,正在為難之際,一個蒼勁的聲音自不遠處傳來,“那我呢?陛下也要以同罪論處嗎?”
一個頭發花白的人影緩步走來,小廝在旁邊打著傘,正是明帝那一輩中唯一還活著的兄弟,恪親王。
公良容若知道葉雪梅去見過他,故而對他的出現并不意外,“恪王叔怎么也來了?”
“此處這么熱鬧,臣豈能不來。”恪王有免跪之權,故而只是拱一拱手便算作行禮,“剛才燕王他們的話,臣也聽到了,寧王赤膽忠心,有勇有謀,又深得這十幾萬將士敬重,由他繼續執掌大軍,對宋國百利而無一害。臣不明白陛下為何要反對,甚至……”眸光掃過陳氏等人,帶著幾分質問道:“拿太妃她們來威脅寧王?”
公良容若微微一笑,“算算年紀,恪王叔今年也有六十了,難怪老眼昏花,將野心看成了忠心!”
恪王臉色一變,“陛下!”
“好了!恪王叔一把年紀了,該在府里好生安享晚年才是,又何苦來淌這趟渾水呢!”
恪王盯了他片刻,沉聲道:“若臣一定要淌,陛下是否也打算同罪論處?”
公良容若抬頭望著天空中劃破陰云的銀蛇,笑道:“恪王叔既然喜歡,朕豈有不成全的道理!”
“好!”恪王緩緩吐出這個字,喝道:“拿來!”
跟在恪王身后的一名下人聞言,立刻走上前來,打開一直捧在手中的匣子。里面是一根通體金黃色的鞭子,握柄處是赤金打造,雕成盤龍吐珠圖案。
恪王緩緩撫著鞭子,帶著幾分思念之意,“這根金鞭,是先帝親賜,下可打佞臣,上可打昏君。今日,臣就用先帝所賜的金鞭打醒陛下!”
瑩衣身形一動,擋在公良容若身前,“放肆!就算是皇叔,也依舊是臣子,怎敢對陛下無禮!”
穆王冷笑道:“見此金鞭如見先帝,你這小小宮女不僅不行禮,還說三道四,該死!”說罷,他用力一揮鞭子,向瑩衣抽去。
瑩衣可不會因為“先帝親賜”這幾個字就由著他打,當即冷哼一聲,起身上前,想要奪下鞭子,豈料身后之人比她快了一步,那人手臂一轉,生生纏住長鞭。
待得看清奪鞭之人,瑩衣驚呼一聲,“陛下!”
公良容若沒有理會她,只是冷冷盯著同樣驚駭的恪王,“王叔真以為憑著這么一根破爛鞭子,朕就奈何不了你嗎?”
恪王沒想到他如此大膽,竟然攔下了鞭子。他又驚又怒,厲喝道:“陛下這是要不敬先帝嗎?”
“不敬……”公良容若喃喃念著這兩個字,臉龐微微扭曲,寒聲道:“從他欺騙朕,將暗夜營傳給老五的那一刻起,就不值得朕再尊敬!”
恪王盯著他,說道:“先帝并沒有欺騙陛下,一切根源只因陛下并非先帝心目中的儲君。”
公良容若猛然一驚,“當年之事,你也知道?”
恪王頷首道:“不錯,寧王才是先帝真正中意的那個人,可惜……他并不能做主。”
燕王等人聽了這些他們從不知曉的秘密,無一人不震驚。公良容若并不是父皇真正選定的儲君。
“閉嘴!”公良容若滿眼通紅的盯著恪王,恨聲道:“不管他怎么想,總之現在宋國的君主是朕,朕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是不可違逆的圣旨。你也好,這根鞭子也罷,都休想阻止朕!”
恪王心頭一沉,“所以,陛下非殺了寧王不可?”
“不錯!”在說完這句話后,公良容若反手奪過瑩衣手中的劍,狠狠斬在緊繃的鞭子上。隨著一聲輕響,鞭子被折成兩段。
這一劍,代表公良容若斬斷了所有約束與道德倫理,非置公良語止為死地不可!
未等恪王回過神來,公良容若已經將劍拋給了瑩衣,冷聲道:“瑩衣,先去殺了高雪柳!”
高雪柳嚇壞了,想要后退,卻被人按著肩膀動彈不得,只能朝公良語止投去求救的目光。
“陛下,您真的想要兩敗俱傷,是嗎?”暴雨如注,不斷打在公良語止臉上,令人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你還沒資格與朕兩敗俱傷!”公良容若冰冷的目光穿過重重雨簾落在公良語止臉上,“不過是一批糧草罷了,傳揚出去,朕頂多被人罵幾聲,沒什么大不了的。可你不同,你要眼睜睜看著你的母妃,看著你最愛的女人,你的孩子,還有你忠心的部下一個個死在你面前!”
在這滂沱大雨下,十幾萬大軍無一躲避,甚至連腳步也不挪動一下,全都淋在那里。他們軍紀之嚴,遠勝他底下的軍隊甚至是身后的禁軍。
如果再給公良語止一些時間,后果將會不堪設想。所以今日,公良語止,必須得死!
瑩衣執劍,一寸寸逼近高雪柳喉嚨,而公良語止卻一直沒有松口。看來,她注定要成為第一個血灑此處的人。
那么接下來,又會是誰?葉雪梅還是陳氏?亦或者是小順子?
一切,看似已成定局,再沒有還轉的余地……
“駕!駕駕!”暴雨之中,一匹快馬四蹄飛揚,疾奔而來,濺起道道積水,在距離十幾丈遠的地方,馬背上的人勒住韁繩,大聲道:“亳州參將馬小平前來拜見!”
“噠噠噠!”幾乎是在同一時刻,又有幾匹快馬冒雨飛奔而來,同樣在十丈左右的地方停下來。
“雍州參將焦成前來拜見!”
“梧州副將白巖前來拜見!”
“豫州參將鄭世明前來拜見!”
……
一道又一道的聲音在暴雨聲中響起,此起彼伏。短短功夫,竟是來了十幾人之多,而且還在源源不斷的趕來。
瑩衣疑惑的道:“陛下,是您召他們來的嗎?”
公良容若神色凝重的道:“朕從未傳召過他們!”
瑩衣一怔,臉色也變得同樣凝重起來。如果不是陛下傳召,那么……這些突然出現在這里的人,只怕來意不善!
“終于來了!”燕王輕舒了一口氣,自地上站了起來。其他王爺也紛紛起身。
聽到這句話,公良容若凝聲道:“這些人是你找來的?”
燕王回道:“臣可沒那么大的面子,賣盡這張臉面也只請到亳州、雍州和駭州三府的將領,其余州府的將領是六弟和七弟他們請來的,對了,恪王叔也請來許多。”頓了頓,他笑道:“這步棋,陛下沒有想到吧?”
公良容若轉眸看向葉雪梅,“是你讓他們這么做的,對不對?”
“陛下猜到我會為了保住寧王兵權而去求見燕王他們,從而派人途中設伏抓捕。但事實上,你并不在意我見到燕王,因為在你看來,他們無兵無勢,根本阻止不了你。可是陛下,就算再微不足道的人,也有他的一份能力,何況他們都是身份尊貴的王爺。”
燕王有些得意的接過話,“馬大人他們三個,原本只是一介無名小卒,受我提拔才一步步上去,在軍中占據一席之地,這份知遇之恩,他們從來沒有一刻忘記!”
公良延慶冷聲道:“鄭世明幾人昔日曾受母后娘家人恩惠,雖然時過境遷,他們卻從未忘記這份恩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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