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歸去-《地煞七十二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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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因個人馬虎大意,出了岔子,給各位看官道聲不是,現已重新修改上傳,渠道平臺或許沒有更新,但主體內容并未更改,只增加了“靜修用貓給五娘傳信,告訴城隍府眾人,黃尾在卷宗室留有一封信”小段劇情。)
有時。
做人不如做狗。
做人會被人欺著壓著嫉著憚著,做狗則不然,縱被人剝皮取肉、折磨取樂,也只當個物件,并不懷揣惡意,畢竟誰又會打心底里在意一條狗呢?所以,即便人們有什么不可為人知的心思與秘密,也不會特意避忌。
黃尾曾是一條好狗。
因此,他曉得曾經的主人——捉魂使者不僅是個喜聽人哀嚎的雜種,也是個愛窺人陰私的變態,為滿足私欲,暗里糾集巫師研制了一味秘藥,這藥在旁人聞來無色無味,在鬼犬鼻子里卻好似夜里的指路明燈,且能經日不散,實是一件追蹤利器。
捉魂使者靠秘藥,探得許多大人物的蹤跡隱密,但因這事兒實在犯忌諱,除含糊告知了鬼王外,便再無他人知曉,至于那些巫師,黃尾只表示,他們的哀嚎很刺耳,肉也不好吃。
然,這藥妙則妙矣,且有一點“缺陷”,它的主藥取自鬼犬的腺液,有些微弱而難以察覺的崔情之效。
…………
“且慢,世人皆知黃尾是府君親舊,十三家哪里會不提防?他今日造訪咸宜庵,便有神將隨身監視,如何能傳出消息?”
劉府書房,有人質疑。
咸宜庵與城隍府一向親善,黃尾一行還沒入庵,就早早有尼姑通風報信。
“我或能猜測一二。”五娘曲指扣響桌面,奏出了一小節樂曲,“靜修師太精擅音韻、數術、舞樂,能將言語藏進樂曲里。聽聞黃郎君與靜修師太今日合奏了一曲《鶼鶼戲蓮波》,此曲乃二人昔日合作,興許便是憑琴曲傳信。”
“這么說黃尾沒有投敵?!”
“黃郎君縱使性子市儈了些、奸猾了些、偏私了些……”五娘決定略過黃尾的優點,直接下結論,“本性還是不壞的。”
“那他……”
“他興許已經鉆進了哪家高門大戶孕婦的肚子,就等著呱呱墜地、再世為人,便是十三家事后察覺,嬰兒靈肉已合,還能把他再拽出來不成?”華翁撫須,似贊似罵,“這混球,當真能算計!”
…………
“我家那口子又出門游玩去了,家里空落落的,許是少了陽氣,惹了陰邪,孩子整夜哭啼沒完,大師何不移步寒舍,夜里來誦經顯法,還信女家宅安寧。”
“夫人請見諒,祖師就任城隍在即,早于寺中閉關齋戒,弟子須陪同為祈福,等閑不得外出。”
“大師心里沒慈悲了么?”
“阿彌陀佛,這般,且把這串念珠拿去,于子時誦《金剛經》,自有佛法顯圣。”
輪轉寺山門。
印善送走了一步三回頭的女施主。
他方才所言并非敷衍,妙心祖師能拿下城隍之位殊為不易,不僅要和外人斗,還得和自己人爭,哪里敢輕忽?早早離開了棲霞山別院,久違了地回歸了輪轉寺,對外宣稱閉門齋戒,實則是坐鎮道場,掌控局勢。
而自家子孫是何作派,他老人家一清二楚,為免在競選期間惹出亂子,干脆一刀切,一律圈禁寺里,除了正門,其余寺門都掛上鐵鎖,僧人無有諭令不得外出。
僧人也算懂事,曉得大事為重,并不怎么抱怨,齊心念佛,協力誦經,大有萬眾一心的模樣。但無奈,黃尾的到來揭穿了麻衣城隍的老底,叫祖師抓住時機,定下妙計,眼看大局已定,眾僧難免松懈,似一些佛法不精的年輕僧人,六根也就跟著搖晃起來。
印善是督監僧,有糾察紀律之責。
在當夜,遣散了隨行弟子與神將,獨自提燈巡行,到了后門偏僻處,果然,墻邊鬼鬼祟祟聚著一大簇人影,拿提燈模糊一照,頂門上都無煩惱,而人影們瞧見印善,霎時都變成石雕泥塑,一個個呆住、僵住,氣兒也不敢顫一聲。
印善冷臉冷眼原地立了好一陣,終究一聲不吭,轉過了臉去。
人影們如蒙大赦,翻墻的翻墻,鉆洞的鉆洞,一陣窸窸窣窣后,待印善再回頭,都已消失無蹤。
他才輕輕道了聲“阿彌陀佛”,從袖子里拿出一把鑰匙,打開了門上鐵鎖。
他是大、和尚,可以走后門。
……
走小路,穿偏巷。
待敲響某大戶人家后門,約莫已到子時。
后門打開,迎出了一個老嬤嬤,印善照面就塞去一塊銀子,那老嬤藏在袖里掂了掂,笑出了滿臉褶子,讓開了門,印善低頭快步熟門熟路到了后院某閨房。
悄悄推開門。
室內點著熏香,燃著火盆,香香暖暖。
他側身閃入,才輕輕闔上房門,一個更香更暖的身子便投入了懷里,正是白日的女施主,全身只披一件薄紗,頸上還掛著念珠。
他二話不說,把女施主一把抱起,摁在了床榻上。
女施主欲拒還迎地抵住他胸膛,嬌嗔:
“死人!怎生這般急賴?難得來一趟,先去看看孩子。”
“孩子年年都能看,小僧這邪火卻一刻也難停。素了十天半月,勝似吃了狗寶驢鞭,燒得厲害!”印善急不可耐扒了衣裳,胡亂丟了,“女菩薩可憐則個,且幫小僧解解腫毒。”
女施主秋水流轉,虛起眼眸。
于是乎。
。
歡情正濃時。
屋外忽起喧囂,聽得老嬤高喊:“難怪今早見蜘蛛懸網,原是老爺回來啦!”
婦人花容失色,和尚冷汗直冒。
“唉喲”一聲駭得跌落床榻張,蓋因這戶人家姓李乃勛貴出身,又經營著海上買賣,家主既奢遮又強橫,如被他做奸在床,非把事情鬧大不可!自己丟臉是小,若連累了祖師大事……印善急急要尋僧袍,僧袍找不著;匆匆想鉆床底,床底太窄,容不下。
慌張間,瞧見屋角一口大箱子,聽著屋外越來越近的動靜,哪兒顧著許多,赤條條就跳了進去。
咔噠。
銅鎖從外頭扣上。
……
翌日。
城內某河渠飄來一口大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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