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破虜-《三國縱橫之涼州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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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車陣中的號角一響,甘陵留下五名騎從在聚中縱馬揚塵作為疑兵,自己帶著其余十四名騎從大聲呼喊,縱馬沖殺出來。
迷黨此刻正在聚門不遠處督戰,眼見自己背后突然殺出一隊騎兵,頓時嚇得魂飛魄散,急忙催馬前奔,想要避開這些索命的兇神惡煞。
可惜來騎的目標明顯就是迷黨,甘陵也不顧迷黨身邊僅剩的幾個羌人護衛拍馬上前阻擋,這些人自有身邊的騎從迎住廝殺,他眼睛死死盯住了想要逃竄的羌人首領,穩住身子收斂精神,在飛奔起伏的馬背上拉開了手中的柘木弓,嗖的一聲將扣在指間的利箭射了出去。
帶著破空聲的箭矢在空中劃出了一道華麗的軌跡,精準射中了慌忙逃竄的迷黨的后背,鋒利的箭簇貫胸而出,迷黨悶哼一聲,掙扎著想抓住這支奪命的利箭,伸手到半途,全身的力氣散盡,身子從馬上頹然倒了下去。
后面的騎從眼見甘陵射殺羌人首領,連忙上前,跳下馬去割了迷黨的頭顱獻了上來。甘陵直接用長矛挑起血淋淋的頭顱,深吸了一口氣,舌綻春雷向著四下大聲高喊:
“頭虜已經授首,降者免死,頑抗者殺!”
隨行的騎從有機靈的立馬用羌語又喊了一遍,最后戰場上廝殺聲匯聚成一道。
“降者免死,頑抗者殺!”
群龍無首的羌人眼看自家部落大人被殺,白狗聚中又有伏兵,腹背受敵之下瞬間崩潰,如同泄了氣的皮囊,原先履鋒冒刃的沖勁蕩然無存,像無頭蒼蠅一樣四下里逃竄,車陣中苦苦支撐的眾人也趁勢殺出,和奇襲得手的甘陵等人匯合,對羌人進行銜尾追擊,一時間閻行等人追亡逐北的吶喊聲、歡呼聲,羌人豕竄狼逋的哭號聲、哀鳴聲交相混雜,響徹了山麓林間。
最終,這場持續近一個時辰的廝殺追擊接近尾聲,除了少數羌人僥幸逃走之外,光是現場就留下了一百五十多具羌人的尸體,另外還有六十多名羌人投降。而閻行一方清點戰損人數,總共折了三名騎從,九名部曲,還有二十三名丁壯,其中大多是在車陣一側陣線被破后死在羌人手里的,其他傷者另計。
戰場上的狼藉自有甘陵等指揮人手收拾,閻行在探望了傷員的傷情之后,心情沉重下來。在這種醫療條件簡陋的條件下,輕傷員暫且不論,像那十幾個重傷員在進行簡單包扎之后也只能夠聽天由命。閻行環視一眼場上諸人,默默走到一顆樹木旁,摩挲著樹木主干粗糙的表皮。今天這場廝殺可以說是由他主導的,可是在經歷過了戰酣時的痛快淋漓,險些中箭時的驚心動魄,被攻破陣線時的心急火燎,獲勝時的豪情萬丈之后,內心開始沉淀下來的他竟莫名其妙感到一股落寂。這是他重生以來的第一場真正意義上的戰斗,跟以往或橫行里閭、與輕俠少年爭強斗狠、或縱馬馳射、放鷹逐犬,乃至于前世的所遇所聞都完全不同的。兵戰之場,立尸之所。今天打了一個勝仗,還死去了這么多人,接下來亂世中的兵戈四起,又要死去多少人。今天自己還能以一個戰勝者的身份來看待這場戰斗,未來自己是否也有一天會和此刻躺在場上的尸體一樣無人理睬,埋骨荒原。
端詳著眼前筆直挺拔的樹干,閻行突然想起本朝初年的開國大將征西大將軍馮異,據說每每在征戰的間隙,將領們常常聚在一起閑扯,話題無非是自述戰功,胡吹亂侃。而每當眾將爭功論能之時,馮異總是一個人默默地躲到大樹下面。于是,士兵們便給他起了個“大樹將軍”的雅號,稱贊他的謙遜守禮、虛懷若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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