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吾名白起。 這一句話告訴全天下人,今夜瀾山之巔,我白起靜待爾等劍來。 這一句聲音不大,在瀾山之巔響起,卻驚動了千里之外的三個人。 開封城外汴河之畔,草冢里的直鉤垂釣人倏然睜開雙眼,目光越過千山萬水,直直的落在了李汝魚身上,有些訝然。 這位直鉤垂釣人見過李汝魚。 卻不曾想這少年身上竟還有如此秘密。 只不曾想直鉤垂釣人的目光剛落在李汝魚身上,或者說落在白起身上,這位千古第一殺神冷笑了一聲,毫無尊崇,云淡風(fēng)輕的抬手在身前虛空隨意一抹。 輕描淡寫的一抹,甚至沒有任何動靜。 但直鉤垂釣人那雙可以看透天下的眼睛里,卻只覺眼前出現(xiàn)一片血色,遮擋了自己望向?yàn)懮街畮p的視線,圣人亦不可看破。 直鉤垂釣人長嘆了口氣。 而遠(yuǎn)在廣西境內(nèi),有條青牛在夜色里臨溪而臥,有個牧童就著青牛的肚子小睡,倏然間睜開眼,卻并沒有看向?yàn)懮椒较颍皇抢蠚獾膿u頭嘆了口氣,“好一個殺性之人。” 小溪上空,有淡薄紫氣氤氳如霧。 更遠(yuǎn)一點(diǎn)的北方,如今換了守將的觀漁城里,有個中年人從夢中驚醒,翻身坐起后來到屋外,心依然然陣陣悸動只為那不知從何傳來的殺意。 許久,這位畫道圣賢才回屋,給那個關(guān)門弟子扯了扯棉被,自嘲的輕笑了一聲。 我鐘鉉不為圣人,何憂圣人事? 李汝魚的眼中,看不見瀾山之巔上的所有人,但張定邊卻戰(zhàn)意熾烈,心中多年郁結(jié)在這一刻冰消瓦解,什么義兄的大漢江山,什么兄弟義氣,什么陳理,都只不過是過眼云煙。 人生一世,當(dāng)求一個巔峰快意。 鏡心通明的張定邊,走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境界,這一刻他的眼中,沒有江山?jīng)]有沙場沒有拳頭和殺戮,只有跟隨本心的快意。 瀾山之巔,有龍吟憑空響。 瀾山之巔,有一頭血色偽龍,悄無聲息里化作一條金色蛟龍,盤踞在天穹上,目光沒有俯視整個天下,而是望向星空之上。 真蛟龍! 張定邊只覺渾身一陣輕松,滿心逍遙,只覺不戰(zhàn)不快,一陣大笑,瘋癲一般的大笑,許久之后,笑聲才曳然而止,一臉輕松的道:“我張定邊能和白起一戰(zhàn),此生痛哉,且接我一拳!” 這一夜,瀾山之巔上,元末第一猛將張定邊,一剎入圣賢。 已有圣賢之姿的張定邊頓足。 身影于剎那之間如一道流線扶搖上星空,身影越來越小,最后在天穹上竟然只剩下一顆小點(diǎn),懸掛在明月之畔。 李汝魚置若罔聞,頗有些寂寞的低頭撫劍,充滿殺戮的眼眸卻如情人般溫柔。 我劍,好久不見。 星空之上,入了圣賢之姿的張定邊本該一拳轟落,卻只是靜靜的懸在空中,看見了一輩子都沒有看見的風(fēng)光。 那一拳久久不落。 天穹之上,張定邊化作一顆星辰懸掛在明月之畔,這一幕足以震撼無數(shù)人。 但李汝魚的殺戮之姿,卻更讓人心寒。 不明真相的看熱鬧,只覺得那個少年這一刻簡直帥得沒有人性可言,但知道真相的人卻心膽俱寒,比如穎昌府那位大善人西門卿。 他覺得自己很強(qiáng)。 可再強(qiáng)也不覺得,自己手中那根長棍能到殺神白起手中去稱稱斤兩。 西門卿萌生了退意。 丟臉事小,丟命事大,摘星山莊還有那么多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等著自己去澆水,若是死了,這些如花似玉的女子們可怎么辦。 想到這,西門卿二話不說,掉頭就走。 只是走了幾步,發(fā)現(xiàn)公孫先生并沒有跟上來,回頭望去,卻見公孫先生一臉復(fù)雜,半人半神的公孫先生此刻眼眸里的情緒,西門卿從來沒見過。 那是何等的絕然? 慷慨赴死也不過如此。 西門卿想不明白,卻還是輕聲問道:“先生,不走么?” 公孫先生回頭嘆了口氣,“你走罷,山下有人等你。” 西門卿一臉迷惑,“誰?” 公孫先生沉默了一陣,沒有回答,直到看到西門卿提棍下山后,這位半人半神的道士才輕輕喟嘆了一句,情緒復(fù)雜。 武二在山下等你。 按照今夜的計劃,本該是殺了那少年后一起下山時,兄弟們一起動手殺了西門卿,再以西門卿的萬貫家財,一眾兄弟去北方等待戰(zhàn)亂,再謀梁山大計。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