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不知道為什么,想到這個問題時,婦人腦海里出現(xiàn)了一個身影,一個嘴唇很刻薄,卻又沉穩(wěn)得不像個少年的身影。 婦人也沒發(fā)現(xiàn),她臉頰紅了。 微紅。 柳隱卻看見了,心中咯噔一下,暗暗叫苦。 陛下這是思春了? …… …… 站在涼亭外,看著涼亭里,里面有個女子,默默的看著遠(yuǎn)方,風(fēng)吹發(fā)飄,襦裙搖擺。 一里一外卻是兩個世界。 亭子外的削弱青年眼神痛苦,他不知道是多少次看見她如此無助的身影了。 青年想起了過往。 自己身為徐府家仆之子,理應(yīng)世代為仆。 小姐徐秋歌,比自己大三歲,一直是徐府的掌上明珠,而自己則是一個卑微的賤籍,別說和小姐一起玩耍,哪怕就是想多看一眼也是僭越。 青年已經(jīng)記不住起那是哪一年了,只知道那年的春光很明媚,那年的天空很籃。 在一個春光明媚的春日里,還只七八歲的自己因為做錯了事,被老爺責(zé)罰禁閉柴房三日不得吃飯,當(dāng)自己餓得頭暈眼花躺在地上時,透過窗戶看見了明媚的陽光和藍(lán)藍(lán)的天空,青年覺得這世道好不公平。 然后青年聽見了門扉推開的聲音,聽見了輕微的腳步聲,看見了一襲青藍(lán)的裙擺,小姐拿了饅頭,笑瞇瞇的放在自己面前說燕人啊,你別怪我爹哦,誰叫你不小心將水潑到他的藏書上了呢。 笑靨如花的小姐,像仙女。 青年忽然覺得一切都變得不重要了,因為小姐的笑像一柄劍刺進(jìn)了他心里。 再后來,青年就卑微的活在徐府,陪伴著小姐從豆蔻到芳華,只是默默的陪伴著,仰望著小姐,偶爾和小姐說一些話,或聽她說一些才上眉頭卻下心頭的思緒。 卻從不敢奢望。 小姐如仙女一般圣潔,青年不敢褻瀆。 直到那一年的江秋州,小姐遇見了那個游俠兒燕狂徒,所有的事情青年都看在眼里,他覺得自己失去了最心愛的東西,也失去了人生的牽掛。 他想殺了燕狂徒。 可他又知道,殺了燕狂徒,這一輩子都不會看見小姐的笑臉。 他行尸走肉的看著小姐和燕狂徒花前月下日久生情,又矛盾萬分的聽著小姐找自己述說著天長地久的女兒情懷。 在一天下午,小姐將自己喚道臨湖的亭子里,她輕輕的說燕人啊,人是不是應(yīng)該都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是不是應(yīng)該有自己的夢想? 自己無言以對。 有些話不敢說,小姐,其實我的幸福和夢想就是你。 小姐拿出了一張賣身契撕了個粉碎,說燕人,這是你的桎梏,我親手將它撕啦,以后你就自由了喲,去仗劍走天涯,看一看世間的繁華,如果有一天累了,就回來找我……如果我還在徐府的話。 青年知道,他徹底失去了小姐。 于是離開徐府去臨安,他要去帝都闖出一片天,他還在奢望,如果有一天自己衣錦還鄉(xiāng),也許能觸摸到那卑微的愛情衣角。 可他做夢也沒想到,在他離開后的當(dāng)夜,小姐私奔了。 和燕狂徒一起私奔。 春風(fēng)關(guān)口,燕狂徒撕破了虛偽面具,再之后徐家風(fēng)云變幻,小姐去了臨安,成了大涼乾王趙驪的妃子,雖然青年就在臨安,可是他進(jìn)不去乾王府,也沒能力去看小姐。 再后來小姐又身不由己成了趙長衣的棋子…… 從江秋州到臨安的這段歲月,不知道多少次風(fēng)餐雨宿,也不知道多少次寒夜街頭橫睡,更不知道多少次整日不沾一粒米的青年終于熬出來,憑借著毅力,憑著不怕死的無畏,硬是虎口拔牙從地痞無賴手中搶了西子湖畔一座青樓的保鏢活計,又錢生錢,很快有了一分殷實家產(chǎn),成了西子湖一帶小有惡名的游俠兒。 當(dāng)然,憑的不是拳頭。 而是一顆不怕死的出人頭地的心,以及一眾趨炎附勢的小嘍啰。 三個月前,本欲擴大勢力,于是走進(jìn)眾安橋瓦子里的青年無意中聽得有人以乾王趙驪的粗鄙“床幃話”褻瀆小姐,青年勃然大怒而炸起,卻不料被眾安橋的地痞無賴設(shè)計,終究寡不敵眾被打了個半死。 當(dāng)青年醒來時,他身在胡蓮先生的春秋書鋪里。 一身青花儒衫的讀書人胡蓮先生似乎看透了自己昏迷時的變遷,只是意味深長的說,你醒前一句話,眾安橋下水倒流,雖是兩世為人,可莫要忘初心。 胡蓮先生知道自己成了半個異人。 卻沒有告知北鎮(zhèn)撫司。 但胡蓮先生卻不知道自己成了誰,青年知道,成為異人后的青年也才知道岳家新王岳單有可能是無雙之人三姓家奴,也才知道皇宮里的舊王妃蘇蘇是一位禍國妖女。 青年很慶幸。 他并不知道異人為何為異人,但如今自己成了半個異人,然而自己還是自己,只是內(nèi)心深處多了一個勇猛無敵的漢子,而實際上自己本該死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