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但趙長衣知道,項羽不破王宮,是因為他不想而已。 趙長衣還知道最重要的一點,就算項羽破了王宮,以他的武力,加上安美芹,也許能殺不了自己,但這不是女帝本意。 項羽在等一個人。 李汝魚。 蜀中之亂,其實說到底,還是起于李汝魚。 如果不是李汝魚被女帝強行從自己手中奪過去,自己也不會心生怨恨,從而懷疑女帝對自己的態度,最后反了大涼。 說到底,自己輸在了性格多疑這一點。 如果自己相信女帝。 繼續蟄伏,等趙愭和王琨徹底死在北方之后,自己將頂替趙禎如今的位置。 然而沒有如果。 自己不相信女帝,亦不相信所有人。 所以,既然是起于李汝魚,那么應當終于李汝魚。 蜀中最后一戰,是自己和李汝魚之間的戰爭。 還有一點:女帝需要這一戰,讓李汝魚樹立權威,如此,李汝魚才能真正被她培養成大涼天下的女帝之劍。 初定規矩,得讓女帝之劍立威于天下。 如此,將來才可兼國。 想到此,趙長衣看著不遠處的黑衣文人,以及黑衣文人身畔那位佩劍女子,落寞的嘆道:“其實你早就預料到蜀中會敗?” 世人都以為黑衣文人離開了蜀中。 其實不然。 他確實離開了蜀中半個月,只是去晉州見了一下那位霍姓武將,然后回到蜀中后,從那座小院子搬進了王宮。 黑衣文人那雙什么也看不見的漂亮眸子里,難得的露出一絲自嘲:“說出來你可能不信。” 趙長衣哦了一聲。 黑衣文人嘆道:“早些年在我的推算之中,女帝縱然有蘇晚成、安美芹和周江東之流,但也絕對不足以兩面平叛,畢竟王琨和趙愭并不是浪得虛名之輩。” 趙長衣嘆氣,“你沒料到,岳單會真的被開封岳家的‘岳’字困住,成為大涼的又一個‘岳平川’,你沒料到,女帝還隱藏著一位西楚霸王?” 黑衣文人點頭又搖頭,“西楚霸王的出現,在我意料之中,只是沒料到岳單的兩面三刀,在有殺獨孤鷲滿府的前提之下,依然會倒向大涼,更沒料到的是,本是岳平川留給岳單的人,卻是女帝的終極后手之一。” 西楚霸王項羽這位神將現世。 蜀中并非不可一戰。 然而女帝不止這一位后手,還有晉州那位霍姓武將。 那人坐鎮晉州,徹底斷了趙長衣和王琨聯手的可能——別看霍姓武將如今在天下沒有絲毫聲名,但只有黑衣文人和女帝知道,這位霍姓武將何其重要。 只要給那位武將十萬大軍,別說蜀中,就是開封,他也可以一并平叛! 霍姓武將,本是封狼居胥之人。 當黑衣文知道女帝不僅有西楚霸王,還有霍姓武將,而在這兩人之外,尚有一位真正的兵道仙人時,黑衣文人就知曉,蜀中大勢已去。 只怕開封也兇多吉少。 趙長衣苦笑,旋即一臉正色,“當年你以蜀中彈丸之地,些許人口,便能六出祁山,打得我老曹家痛不欲生,是何等的天縱之資,然而這一次,蜀中西軍十數萬,更有人口無數,為何反而守不住蜀中,是李平陽、柴韶之流無能,還是你這條臥龍不復當年才智?” 黑衣文人聞言,臉上難得的露出一絲情緒,充滿了自嘲:“你以為我是那條臥龍?” 趙長衣反問:“不是嗎?” 黑衣文人搖頭,“我若是那條多智近乎妖的臥龍,縱然是西楚霸王項羽,也破不得蜀中,更進不了錦官城。” 趙長衣一臉失望,“真不是?” 黑衣文人搖頭,“那人確實出現了,但不在大涼,在東土。” 趙長衣訝然:“東土?” 東土是何地? 黑衣文人知道自己的布局可以算全盤皆輸,索性說道:“大涼之外,尚有東土,你說的那條臥龍就在東土,依然是一國之謀士。而我,也來自東土。” 頓了一下,“實際上,女帝也是東土之人。” 最后苦笑,“大涼這天下,其實不過是東土帝王之間的一盤棋局而已!” 東土三帝王,對弈于大涼! “你可知曉大楚王朝的開國太祖楚一人?” “楚一人便是東土儒家的離經叛道之人,更是東土的一位皇子。” “他以一人之力,讓這片天下開化。” “卻留給東土一個難題,如何對待這一片放逐之地,成了東土這千余年來無法解決的難題,所以才有了這一盤棋。” “一盤欲讓這片天下永遠陷入混亂的棋局。” “你、我、女帝、王琨、趙愭,甚至于李汝魚,都只是東土三位帝王示意下布下的棋子,三位帝王,各布棋子數枚。而我也只是其中一位君王的棋子。” “這個棋局的推手,就是那條臥龍。” “只不曾想,如今這棋局上的棋子,已經在和東土帝王對弈。” 東土,亦被女帝拉著入了棋局。 大涼這片天下,超脫了東土的掌控——因為即將到來的天地大變之前,東土三位帝王的棋局博弈,反而造就了這片天下前所未有的盛世。 更因為張河洛的出現。 天下既定,又定規矩,這片天下,擁有了自己的氣運。 何況,還有半個春秋在這片天下。 大涼女帝,這位千古奇女子,在定了規矩之后,已不僅僅是人間君王,更是人間圣人之王,加上李汝魚這柄超脫于異人之外的劍。 女帝,有了足以和東土對弈的力量!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