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監(jiān)天房后的小院子,這是一座大內(nèi)最為神奇的院子。 早些年住著張正常。 雖然老監(jiān)正很老,還是修道之人,但終究是個男人,一個男人住在大內(nèi)監(jiān)天房,距離后宮不過幾墻之隔,按說易引非議。 但從老監(jiān)正張正常住進(jìn)去,到他離開于龍虎山天師府登仙,從無人對此非議。 如今這座院子又住了個張河洛。 定了天下的張河洛比女帝更慘,從摘星臺上下來,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就只剩下了玉琢,仿佛體內(nèi)沒有剩下一絲血液,如雪娃娃一般,雪白得可怕。 實際上女帝不知,那張懸掛于神臺之上,最后在天穹化為灰燼的琉璃紙張,真是張河洛體內(nèi)精血與天道之意相融而成。 沒個三五年,張河洛將一直如此。 雪白如雪。 此刻雪白的張河洛忽然翻身坐起,盯著福寧殿那邊看了許久,喟嘆了一句,說:“師父說你是這天下最可憐的女人,張正常那老頭子也說你最可憐,以前不覺,如今看來,你啊……確實是個可憐蟲。” 皺了皺鼻子。 忽然打了個寒顫,院子外殺意如秋風(fēng)。 張河洛咧嘴一笑,“你敢不穿衣服,害怕別人看么……再說,咱倆都是女人,看一下又不吃虧。” 砰! 秋風(fēng)入屋,竟似人手敲了張河洛額頭一記。 張河洛吐了吐舌頭,“好啦好啦,知道你是留給某個小男人看的,不戲謔你了,畢竟你比我還可憐,放心放心,我張河洛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就算那個小男人最后拋棄了你,就算全大涼最后拋棄了你,就算東土那邊要將你置之死地,我張河洛都會站在你身旁。” 我張河洛在你身旁一日,則你永遠(yuǎn)是圣人。 屋內(nèi)秋風(fēng)化春風(fēng)。 一片暖意。 張河洛愜意的享受這難得的圣人春風(fēng),笑瞇瞇的,忽然莫名奇妙的冒了句,“很大啊,手感一定很好,那小男子上輩子一定是拯救了整個星空。” 福寧殿中的女帝啼笑皆非。 夕照山下的小院子里,所有人都已入睡,唯有女冠赤腳坐在屋頂上,雪袍下無寸絲遮掩,裸露出來的肌膚,已完全是金玉之色。 清晰可見血液流動,甚至可見骨骼。 此謂仙人金玉軀。 女冠看著大內(nèi),有些意外。 直到今夜,臨安大內(nèi)皇宮那位千古奇女子故意讓自己看見、聽見,這才明白,感情自己先前做的一龍同根之局,完全落了女帝之意。 她就是需要這一個一龍同根的局。 但女冠有些不解。 你作為千古奇女子,大涼天下的古往今來,唯有百里春香可望你項背,如此驚才絕艷千古之人,為何也和一般女子一樣。 以為靠身體就能束縛住李汝魚? 旋即醒悟過來。 女帝是圣人,雖然不知她以何入圣,但既然是這片天下最早的圣人之一,當(dāng)然看得出李汝魚的天賦異稟。 像李汝魚這樣注定是一枚鑰匙的人,自然關(guān)鍵。 女帝只有這樣做。 別無選擇。 所以,歸根到底,大涼和東土的走向,還是落在李汝魚這枚鑰匙身上——畢竟,李汝魚既算是異人又不是異人。 是東土和大涼的異類。 天子一枚。 此天子非君王之身的天子,遠(yuǎn)在其上。 天子者,天意落子也。 女冠吁了口氣,不再看女帝,而是看向雪娃娃一般的張河洛,笑了。 直到張河洛定天下,自己才驚覺,這片天下的道,其實很可能在她身上,自己以道成圣,甚至于將來謝晚溪文、道成圣,也許都要看這雪娃娃。 河洛…… 河圖洛書罷。 雪娃娃一般的張河洛剛說了女帝,轉(zhuǎn)頭就看向夕照山,怒道:“看什么看,你在橋上看風(fēng)景,看風(fēng)景人也在橋上看你,仙人金玉軀了不起啊,現(xiàn)在已經(jīng)敢故意曝露行蹤了?” 女冠呵呵了一句,“就是了不起啊,你打我啊!” 雪娃娃無語。 煩惱的說了句要不是現(xiàn)在打不贏你,我還真馬上過來打得你哭爹叫娘。 女冠大樂。 忽然警惕的看向身旁。 身旁春風(fēng)起。 一長發(fā)披肩搭落在臀部的赤**子,以春風(fēng)為衣,遮掩了驚艷歲月的無暇嬌軀,恍若仙人,就這么憑空從春風(fēng)里出來,坐在女冠身旁。 女冠苦笑:“來感謝我這個媒人?” 女帝搖頭,“待明日李汝魚殺了趙長衣,王竹書就該去大理,雖然大理并不同于王竹書經(jīng)歷過的西域,但大理并非段道隆一個人說了算,還有很多部族,王竹書輕車熟路,一人可定大理。” 頓了下,“其后,樞相公將會率領(lǐng)禁軍中的扶搖大軍,并某支我一手打造出來的數(shù)萬重卒出兵開封,加上蜀中的天策、太平兩支大軍,以及鳳翼輕騎和天逐重騎,三個月內(nèi)必平開封。” 女冠哦了一聲,“所以呢?” “如果所料不差,最后王琨和趙愭會破釜沉舟,投奔北蠻,而彼時北蠻那位雄主,也會趁著大涼兵困馬倦的機(jī)會傾國南下。” “所以,北蠻和大涼的收官之戰(zhàn),就在半年之后。” 女冠還是哦了一聲,“又所以呢。”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