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云雨悄悄,青影渺渺。 走過了大漠,又重新回到了紅塵,這一次入的,是一座城。 繁華且喧囂,從靜謐的山巒、江河、大漠當(dāng)中走出,如今走到這里,那遙遙的,可以看見城的南方,有一座孤山,山上亭臺樓閣,云霧迷蒙,好不繁盛。 “當(dāng)——!” 渾厚的鐘聲突然響徹,悠悠的回蕩在這方天地。 這是道鐘的聲音,警世萬里。 李辟塵抬頭望了望那處,那邊上有人走過,于是李辟塵便拉扯住他,打個招呼,行個凡禮,對他詢問,那山是何處,山上的廟堂,又有什么說法。 這人身上穿著寬袍,顯然是個讀書人,看其氣度,也是非凡,李辟塵只看了他一眼,便見到他頭頂上有一些才氣,隱隱繞繞,恐是世家之身,朝堂之人。 他看了一眼李辟塵的打扮,見李辟塵身上穿著道服,便笑起來:“小道爺是從何處而來,看這模樣,走了不少風(fēng)塵之路。” 李辟塵點點頭:“我自西方而來,從太安州到此。” “嚯!” 這人顯然被驚了一下,便是上下打量了幾分,頗有詫異與不信,直道:“道爺雙足走來的?看來有幾分法力在身,不然太安距此何止幾十萬里之遙遠(yuǎn),那尋常人足足要走上兩年還要多才能到達(dá),這里可是開陽州!” 李辟塵笑了笑,點了點頭,而那人整理了一下衣衫,他心道既然是一位有法力的修行人,那自然是不能怠慢的。 二人攀談起來,這士子言自己真名,是家父在那宋朝為官,此時身在朝堂,而他不過是次子,也有功名在身不假,但卻是不得入京的。 “我叫東方朔。” 士子道出真名來,李辟塵微微一愣,而后輕輕一笑。 二人言語,東方朔指著那處山巒,那些廟堂,直道:“道爺不曉得,那處喚作長宕山,山上有座云隱觀,觀里有個主柱真人,也有法力,不知列不列在仙班,但聽聞與青云宮有些瓜葛。” “那長宕山,本是沒有道觀的,是三年前,云隱觀搬上了去,這才興建起來,據(jù)說是因為在長宕山中找到了仙寶,為五色云砂,故此主柱真人征得了朝堂同意,這才上山興建道觀,而那原本的云隱觀,則是在山下處,現(xiàn)在只留下一名道童兒看顧。” “且那云隱觀,本也不叫云隱觀的。” 李辟塵聽得如此,若有所思,那目光搖搖,看了看山上的道觀,此時云霧縈繞,水珠蒙蒙,倒還真的有些仙人福地的派頭。 說不得是太虛山的外觀之主? 李辟塵如此想,又念到那云隱觀本不叫云隱,于是又問:“若本不是云隱,那這道觀的真名是什么呢?” 東方朔開口:“以前,叫做四極觀。” “哦?四極觀?” 李辟塵聽聞,心中一動。 四極,乃指四面八方極遠(yuǎn)之地,又有四方擎天之柱的神話,而人身四肢,也稱四極。 同樣,日月星辰運行的最遙遠(yuǎn)之點,也稱四極。 那么,原本是支撐天地的四極,為何化作了云隱? 這是在暗示著什么嗎?以地?fù)翁欤? 李辟塵眨了眨眼,對東方朔道:“叨擾先生,貧道有個請求,不知道先生可帶貧道前去那四極故觀嗎?” “這當(dāng)然可以,我正巧也沒有什么大事情。” 東方朔點點頭,李辟塵頓時笑了,二人行走在城中,那市集坊間,人流不息,不時還有酒客擦肩而過,那人喝的醉醺醺的,此時哈哈笑著而行,差點撞到李辟塵身上。 李辟塵伸出手來,輕輕在他眉心一點,那酒客頓時擦過去,腳步一頓,停在地上,轉(zhuǎn)過去頭,咦了一聲。 他揉揉眼,此時張望了去,卻是面色微變,那身子一下直了,快步離開。 李辟塵的頭沒有回,但嘴角微微勾起,那一指收回,當(dāng)中有一道明光漸漸消散。 一個有趣的修行人,怕是把自己當(dāng)做了閑散的道士,想要人前顯圣一番,可卻是真仙當(dāng)面不認(rèn),裝醉亦醉,此時明曉一切,當(dāng)然知趣離開。 不知其名,只喚酒客吧。 修行人沒有打攪到李辟塵的心境,只是擦肩而過,笑一笑便過去了,對于酒客來說,自己可能僅僅是他走眼的一場見證,而對于自己來說,酒客只不過是將來的一個回憶罷了。 或許千百年后,自己還能想起,在這城中,曾經(jīng)遇到過一個醉醺醺的酒徒,想要收自己為徒弟,于是用了這撞人的好笑方法,結(jié)果卻被自己反調(diào)戲了一波。 不過終究是有緣分,贈了一道靈光,也望他來日,能列仙班吧。 李辟塵與東方朔行走,身邊的這位凡人倒是不知道李辟塵之前的動作,只是看著那酒客離去的方向,微微皺了皺眉頭,心中有些不滿,覺得這人真是無禮,于是想著要不要調(diào)查一下這人的來路,好好教訓(xùn)下他。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