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李辟塵如此說著,而鑄鐵師嘀咕兩聲,點點頭,這確實不算拂他面子,因為不算買賣,那就沒事情,而且十兩金子,不要白不要。 于是李辟塵給了尺寸,鑄鐵師收下入大鋪,看火爐吞吐,聽金鐵交擊,而那賣木羊的道人則是和李辟塵攀談,他也有些小道行,喚作葛由,于是如此說著,三日光景過去,待那大鋪子之內,鑄鐵師走出來,那手里拿著個絹布,里面放著口青耳鐘。 只有巴掌大小,與李辟塵給的尺寸,不差半點。 “不錯不錯!” 李辟塵頗有訝異,沒想到這鑄鐵師傅的手藝,還真的不差,這在凡人當中,算得上是頂尖中頂尖了,比劍囚谷的弟子們還要高出許多,以至于,和火工殿的人差不多了。 只不過他不曾脫胎換骨,不通修行,故此器物之中無法無道。 鑄鐵師傲然而立,而李辟塵笑了笑,說要履行諾言,于是這鑄鐵師抱著雙手讓開了,一副饒有興致的前輩神色。 但下一刻,等李辟塵拿起鐵錘的時候,他就笑不出來了。 金光,火光,交織成一片,鐵水宛如花兒,那錘舞得,簡直比劍和刀還要漂亮。 他看見這種手法,就知道自己看走了眼睛,這道爺還真的是個高手,但又自我安慰,心道手法高了,不算什么,中間過程,才是重要的。 然后在中央過程之中,那柄雛刀,連續發出了四聲刀鳴。 鑄鐵師的面色變得難看極了,同時有些后悔,又在自我安慰,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于是大日剛剛升到正午,那一道火光吞吐如云,似丹霞縈繞,只看那清水當中,一道云煙先升,而后一團黑墨脫落,最后見李辟塵吐出一口氣來,在那刀身上吹了一下。 就是這一下,那一道寒光陡然亮起,而那刀身,也真正顯化了出來。 唰啦! 水被斬開,僅僅是顫動了一下,那地面上的無數枯草,俱都斷裂。 金錯刀! 鑄鐵師的面色變得青白,然而那當中又有激動之色,等他從李辟塵手中接過那刀,那手撫摸上去,身子劇烈顫抖。 這確實是金錯刀無誤! 那道人真的鑄出來了! 鑄鐵師張了張口,那眼珠子都瞪出來,又是激動又是震撼,更是難言。 他剛想道謝,再一抬頭,卻已經不見了李辟塵的身影。 而耳中,卻傳來一道聲音。 “半世光陰為鑄一刀,你也是癡狂之人,這金錯刀雖然不甚完美,但想來給你留個念想,當是不錯的,你為我詮釋恒心二字,我送你一柄仙刀,來日若是有緣,還能再見。” 音散,而他剎那愣住,連忙問身邊那賣羊道人,但那道人掏掏耳朵,只是笑:“人家早就走了哩!你是肉體凡胎,見不得仙家真面!” 他如此說著,而鑄鐵師則是恍然大悟,而后是跺足捶胸,又面色羞得通紅,原來自己一直是布鼓雷門,在仙人面前弄巧炫耀,乃至于出言嘲諷,現在想來,當真是羞愧難當。 但又想到最后的話語,同時心中又歡喜起來,那世上之人,誰能當得起仙人一贊? “咱們這手藝,還是高的!” 他如此想,卻沒有見到,那賣羊的道人,此時丟下了一頭木羊,那木羊晃晃腦袋,突然變作一頭青角白毛羊,馱著這道人直接離去。 這道人是帶了柄刀走的,因為他要雕木頭,自然要來取刀。 而他也留下了木羊作為報酬。 一柄雕刀刻盡天下諸事,刻龍是龍,刻人是人,刻鬼是鬼。 李辟塵此時已經行出極遠,但就在這一刻,那身子微微一頓,目光轉回去,看向遠方荒土山。 似乎有一尊道人騎著青羊離去,而那身上的氣息,與自己.....極為相似。 “太上?” 李辟塵微瞇眸子,復又大笑起來,轉身離去。 那耳中,似乎傳來歌謠: “長途野草寒沙,夕陽遠水殘霞,衰柳黃花瘦馬。休題別話,今宵宿在誰家?” “走走停停,看那.......天凈沙。”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