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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劉家祖孫攤牌-《中郎印》

    “這真的是漢武帝?竟然全是眼白,還是尸身?”我心中暗暗吃驚,按理講這漢武大帝要比漢宣帝的地位權勢要高很多,可為何漢宣帝劉詢已經是陽人之軀體,而漢武帝仍舊是陰尸,同樣是千年謀劃,漢武帝怎么可能沒有手段恢復陽氣,所有人的生機都是陰陽交匯才得以成全,全陰的人為僵尸鬼魅邪物,全陽之人只存在于傳說中的神邸,諸如日月之流,所以漢武帝靈魂卓然存于陰尸之中這件事兒之中就透漏著詭異。

    談判還在進行著,但是我知道肯定不會有什么好的結果,因為兩個人的理念完全不同,甚至說有所悖。

    要知道征和四年(前89)六月,六十八歲的漢武帝劉徹下了可能是中國歷史上最有名的“罪己詔”——輪臺詔,人往往意識到是怎么回事兒并不代表自己一定會按認識到的方式來處理。

    漢帝國在漢武帝晚年時陷入風雨飄搖之中。在此前兩年(前91),發生了震驚天下的“巫蠱之禍”,遭陷害而被迫發動政變的太子劉據兵敗自殺,皇后衛子夫也追隨兒子而去;第二年(前90),漢武帝后期最倚重的將領大將軍李廣利陣前投降匈奴,幾乎已宣告了劉徹武力解決匈奴問題的最后破產。

    除了政治和軍事上的雙重挫敗之外,劉徹此時也敗光了文景之治積攢了幾十年豐厚家底,《漢書》中的說法是“海內虛耗”,“天下戶口減半”。

    按照《資治通鑒》所記載輪臺詔之前的三個月,漢武帝在泰山附近的封禪儀式上,據說還曾作過比輪臺詔更為深刻的自我批評:“朕即位以來,所為狂悖,使天下愁苦,不可追悔。自今事有傷害百姓,糜費天下者,悉罷之。”

    在司馬光看來,漢武帝所為已無限接近了秦始皇的暴政(“異于秦始皇者無幾矣”),給了一連串負面的四字評價,“窮奢極欲,繁刑重斂,內侈宮室,外事四夷,信惑神怪,巡游無度”。如果不是“晚而改過”的輪臺詔,漢武帝豈能“有亡秦之失而免亡秦之禍”。

    漢武帝無疑是熱愛戰爭的。置于古代的歷史情境,如果不是持如司馬光那樣偏執的和平觀的話,漢武帝的戰爭本身,無論是從道義上而言,還是從政治需要而言,用負面意義過強的“窮兵黷武”來定義可能是附加了過多的現代人情感。

    但是,我還是想把“窮兵黷武”送給漢武帝,戰爭本身可能是中性的,但整個統治時代幾乎一直貫穿著戰爭卻是難以辯護的。漢武帝和秦始皇最大的共通點就是,他們都非常不擅于自我節制,無視國力民力的極限,任由開邊欲望無窮蔓延。

    漢武帝給人最大的幻覺就是,他不把國家打到崩潰邊緣,不把民力使用到極限,不把戰爭打到四面開花難以為繼,他是不會停下征伐腳步的。就漢匈戰爭而言,雖然全過程漢武帝都是在“以本傷人”,享受著殺敵一萬自損八千式的勝利,但其間的確是有見好就收的時間窗口的。元狩四年(前119),在畢其功于一役的漠北戰役中,匈奴主力實際上已經被衛青霍去病重創,出現了“匈奴遠遁,漠南無王庭”的大好局面,漢高祖“白登之圍”的百年恥辱連本帶利地報了,匈奴再也已無法構成對漢帝國的軍事威脅。

    漢武帝如果在此時結束戰爭,不糾結于他真實歷史中追求對匈奴問題的“徹底解決”,就等于提前輪臺詔了整整三十年,漢帝國有這三十年的休養生息,又何至于出現漢武帝后期的“海內虛耗”,“有亡秦之跡”。

    如此,漢武帝的歷史評價也不至于那么充滿糾結,在暴君與“漢武大帝”兩個極端間搖擺。

    甚至漢武帝的直系子孫都心情復雜的審視著這位“大帝”。武帝去世后沒幾年,在昭帝始元六年(前81)召開的鹽鐵會議上,從民間來的賢良文學就試圖全面否定武帝時推行的各項經濟政策;宣帝即位后的第二年(前72)圍繞祭祀武帝要不要增加廟樂,大漢朝廷又一次發生了分裂,大臣夏侯勝激烈攻擊了武帝,“人民相食”,“無德澤于民”,宣帝大怒將夏侯勝下獄,但之后又特赦出獄;漢哀帝時,朝臣甚至因為武帝過失太大,建議其廟“宜毀”,盡管最后保住了宗廟,但漢哀帝甚至一度持中立立場。

    魯西奇先生在《何草不黃》中寫到,“以帝王的威權與強大的國家資源,去成就豐功偉業,固然不容易,而更困難的卻是承認自己的錯誤,甚至是否定自己的豐功偉績,這種否定所需要的勇氣和力量,遠遠大于創建豐功偉業所需要的勇氣和力量”

    但是史書怎么評價漢武帝劉徹給我的印象是坦蕩的,這個豪邁的漢子根植于歷史之中無關善惡,無憂對錯,單是晚年敢于擔當反省自己已然不易,何況對于一個身上有赫赫戰功,注重名聲的一代大帝,肯于如此昭告天下更不易。

    反觀漢武帝的曾孫也就是漢宣帝劉詢這家伙則陰柔甚多,也可能真的與他小時候的境遇關系太大,他的思維之中懷柔以轄養民以水火,甚至對相愛與自己的霍成君都能夠肆意設計,單是這份心機城府就已經將自己和漢武帝劉徹的思路完全的區分開來,其太過隱忍即為奸詐在點上他甚至打了劉家祖宗的臉。

    所以我不認為漢宣帝和漢武帝談判能有什么結果,兩人對江山的理解與見地完全不同,一個主剛,一個偏柔,結果必然分歧甚大,談崩在所難免!

    “皇爺爺,我最后再次奉勸你要三思而行,將茂陵的死氣和尸氣借與曾孫,曾孫必能壤闊四海,平服蠻夷,安定·····”

    “絕無可能,武力不可為外人所奪,這是祖宗的規矩,千年所培育的陰兵陰將不是你一句話就可以借走的,況且他們的氣息早已和我形同一體,如此曾孫兒你還要借曾祖的這億萬陰兵嗎?”劉徹以充滿愛意的語氣看著劉詢,卻見到他的曾孫依然有堅持的想法時,眼中的眼白竟然翻了翻,眼白全然變成了黑色的黑洞,

    “關于此點勿要再談”漢武帝字正腔圓,嚴肅的聲音雖然從陰尸之中發出卻依然帶著那份不可置疑的威嚴,讓人無法抵抗。

    此時場面無聲勝有聲,氣氛十分的壓抑,氣息有種陰寒透骨的感覺。

    我和葛春生潛伏到了漢武帝的身后丈許的位置不敢再往前一步,因為前面出現了一處深不見底的水潭環繞著夏四爺、劉詢、劉徹三人所在的閱兵臺,水潭之內陰氣襲人,卻有一個巨大的觸手從水底慢慢浮向水面游弋。

    這家伙我以前見過,正是那之前與尸螂大戰的巨型章魚,“難道這家伙也是幾方角逐的助力?”

    我不禁有些心底發寒,以前我聽軍子說過夏四爺有一只深水巨獸,游走于幽冥邊界的惡魔章魚。章魚只是不能上岸而已,在水中可是一霸,上次遇見尸螂雖然造成受了少許傷害,觸角都掉落了幾個但是很快又長了起來,那條惡魔章魚守護著老鐘的水靈之寶,如今出現在漢武帝的身后?

    “不好,這家伙屬于夏四爺,它要對漢武帝不利!”

    我和葛春生剛想大嚎一聲“呔,此處何方妖孽”,卻聽“嘩啦啦”水潭下面騰起一個一個幾十米的觸手,巨大的觸手上面流著惡心的粘液沖著漢武帝席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