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話音未落, 天道的掌心便幻化出一柄流光璀璨的長劍,劍身雪亮, 散發(fā)著泠泠寒光, 好似能生生割裂空間,不過是微微一晃動,都能聽見空間被切割開來的卡擦聲, 在虛空中留下一抹瑩白劍影。 江暮陽攥緊手里的長劍, 明白今日就得背水一戰(zhàn)了,但只怕以他和裴清兩個人的修為, 根本就不是天道的對手。 還有就是,裴清手里沒有法器! 他的法器早就丟在了前世! 必須得想辦法,將天道引入下界, 如此,才方便讓前世今生, 兩個裴清共同對付天道! 這個念頭才一冒出來,天道就開始施法封鎖空間,冷聲道:“我本來不想對你們趕盡殺絕,江暮陽, 你實在太令我失望, 待我料理完了裴清, 再同你算賬!” 而后, 仿佛生怕打起來會波及到江暮陽,天道隨手一道結(jié)界, 直接將江暮陽套在里面。 任憑江暮陽如何掙扎,就是逃不開這層結(jié)界。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面前的二人火速纏斗起來, 戰(zhàn)況膠著, 就在這虛無縹緲的空間內(nèi)。 江暮陽深呼口氣,默念咒語,不一會兒,玄龍便踏碎空間,現(xiàn)身此地,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休養(yǎng),玄龍不僅傷勢完全恢復(fù),就連修為也狠狠漲了一截。 身為龍體,玄龍本就可以肆意穿透結(jié)界,在江暮陽的引導(dǎo)之下,原本只有手指長短的玄龍,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成了數(shù)百丈。 狠狠一甩龍尾,便輕而易舉地穿透了結(jié)界,江暮陽趁機一躍,跳至了玄龍的尾巴上,如履平地一般,在龍脊上飛奔,伸手握住龍角的一瞬,江暮陽曲指念咒,腳下瞬間浮現(xiàn)出一輪金光燦燦的法盤。 師尊臨死前,將畢生的修為盡數(shù)傳給了江暮陽,有了師尊的靈力加持,江暮陽狠狠一劍,平削而去,強盛的劍氣,同一層透明的空間狠狠撞上,便聽卡擦一聲,空間終于顯露出冰山一角。 天道應(yīng)聲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手執(zhí)長劍,腳踏玄龍,盤旋在半空之中的江暮陽,臉色狠狠一沉,咬牙切齒道:“你既下定決心要背叛我,那就休怪我手下無情了!” “我讓你進來容易,出去難!” 而后,更盛的靈力,宛如海浪一般,從他的身上溢散開來,周圍的空間,受到了某種指令一般,漸漸收攏起來,其中盤踞的罡風(fēng),宛如巨大無比的鐮刀,狠狠絞殺著空間之內(nèi)的所有生命! 玄龍狠狠一尾巴,重重地砸了過去,嘭的一聲,龍鱗崩裂,鮮血飛濺,血肉模糊,他發(fā)出一聲慘叫。 為了盡快帶他的小主人逃離此地,開始更加大力地拍打空間,絲毫不顧自己的血肉都被罡風(fēng)絞成了碎末。 而裴清只是恢復(fù)了降落人間時的記憶,卻未恢復(fù)從前的法力,就連浮生珠,似乎也是站在天道那頭的,竟然幫著天道攻擊裴清! 江暮陽看得目眥盡裂,狠狠一咬舌尖,腥甜之氣,瞬間彌漫至了整個口腔! 無論如何,他必須打通這個虛無縹緲的空間,讓今世的裴清和前世的裴清相見! 今日一戰(zhàn),非生即死! 江暮陽將嘴里的精血,盡數(shù)噴灑在劍刃之上,而后腳尖一點,整個人騰飛在半空之中,雙手齊握長劍,狠狠沖著蜿蜒扭曲的空間劈去。 轟隆一聲,強勁的靈力,宛如煮沸的開水,咕嚕嚕地冒著氣泡。 江暮陽整個人被很大一股力量,瞬間彈飛出去,只覺得五臟六腑,幾乎都要被生生震碎了,執(zhí)劍的手掌,更是虎口崩裂,血肉模糊。 鮮血染紅了暗金色的衣袖。玄龍很及時的用龍尾,將人卷了過來,而后護在胸口,用自己龐大的身軀,去承受自四面八方涌上來的勁氣。 很快整個龍脊上的龍鱗就盡數(shù)被風(fēng)劍剮盡,指甲蓋大小的龍鱗染血鮮血,宛如紅色的蒲公英,飄散在半空之中。 溫?zé)岬孽r血,都飛濺到了江暮陽的臉上。 江暮陽的意識,有一瞬間模糊了,腦海中再度浮現(xiàn)出生平過往,他這一生,經(jīng)歷了太多悲歡離合,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今天。 他不能認輸! 他不能敗! 一旦他輸了,他身邊所有人都將下場凄然。 隱隱約約有什么溫?zé)岬臇|西,緩緩滑過他的面龐,江暮陽掙扎著,睜開眼睛,就見玄龍盤旋成一團,正用鮮紅溫?zé)岬纳囝^,一點點舔|舐著他臉上的血跡。 江暮陽微微一怔,隨后就聽見了玄龍的聲音——玄龍不會說話,但他終究學(xué)會了千里傳音之術(shù)。 并且,第一次正面同江暮陽對話,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小主人爹爹,容許我這般喊你。” “雖然,你并不承認我是你的兒子,但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我爹爹?!? “對不起,我還是太弱了,我打不過那個壞東西,也破不開這個空間?!毙埜械胶鼙?,他的年紀還小,聲音聽起來很稚嫩,但卻異常堅定,“爹爹,我的身體里,不僅流著魔尊的血,也流著你的血,我是這個世間,最有資格為你祭天換器的龍?!? 江暮陽一聽見“祭天換器”,瞳孔就劇烈顫動起來,祭天換器,顧名思義,就是用生命祭天,向天換一樣法器,用來顛倒乾坤,逆天改命。 但這須得擁有同等血緣關(guān)系的人,才可以祭天換器。比如,父女,父子,兄弟手足。 可據(jù)江暮陽所知,在這個時空,從古至今,就沒有幾個人敢祭天換器,因為死相極其悲壯,死的過程也極其痛苦。 就相當(dāng)于將一個活生生的人,直接投入絞肉機里,然后在天地之間的罡氣中,瘋狂亂絞,死得越慘,痛得越狠,那么換出的法器,就越堅不可摧。 “不行,我不準(zhǔn)!” 江暮陽雙眸猩紅,面前這條龍,遠比魔尊在他心目中的分量,重了很多。不僅僅因為玄龍的身體里,也流著他的血。 更因為,從相逢到今日,玄龍一次次地為他受傷,一次次地為他沖鋒陷陣,玄龍真的很乖,很聽話。 雖然,江暮陽不想承認,但他其實早就把玄龍當(dāng)成自己的孩子,否則,也不會教給裴清去照顧了。 “這是我現(xiàn)在唯一能為你做的事情了,如果有來生的話,老天保佑,讓我當(dāng)?shù)挠H生骨肉,我一定會很乖,很聽話的。” 說完之后,玄龍又親膩地舔|舐著江暮陽的臉,而后飛身而起,義無反顧地狠狠沖著罡風(fēng)最中央,撞了過去。 江暮陽伸手阻攔,可玄龍的動作非常快,在半空中如魚得水,一甩龍尾,便飛了出去。 轟隆—— 頭頂傳來一聲巨響,江暮陽只覺得眼前一晃,鋪天蓋地的血沫,自半空中墜落下來,宛如下了一場血雨。 伴隨著玄龍的獻祭,一道通體散發(fā)著金光的法器,也漸漸浮現(xiàn)在了虛空之中。 天道見狀,眉頭狠狠一蹙,一劍逼退裴清,作勢要將法器搶走??赡欠ㄆ鲄s宛如有靈性一般,竟直直地飛至了江暮陽的手上。 江暮陽定睛一看,居然是一根金光燦燦,通體綴滿嶙峋金刺的長鞭,宛如龍鱗一般怒盛,密密麻麻排列齊整。 “江暮陽,你現(xiàn)在收手,還來得及!”天道冷聲道,“在這個時空,只有我能送你回家。難道,你想拋棄你的家人了嗎?” 江暮陽置若罔聞,收回長劍,抬手抓住鞭柄,而后,在天道震驚的目光中,整個人騰飛起來,越飛越高,越飛越高,最后,腳踏虛空,狠狠一鞭,沖著頭頂?shù)目臻g,抽了下去。 那原本堅不可摧的空間,便盡數(shù)在他面前瓦解,寸寸消散。 天道惱羞成怒,冷聲道:“江暮陽!同一個時空,根本無法存在兩個一模一樣的人!若是你強行將前世的裴清,帶去下界,那么,時空錯亂,乾坤逆轉(zhuǎn),受苦受難的,依舊是蒼生!” “是誰告訴你,我要將前世的裴清,帶回下界的?”江暮陽回眸冷睨著天道,單手捏訣,腳下再度浮現(xiàn)出法盤,“若你真心憐憫蒼生,就不會因一己之私,就拿蒼生為賭注?!? 他打破空間,并不是因為要讓前世的裴清下去,而是讓今世的裴清上來。如此,時空便不會發(fā)生錯亂,蒼生便不會受他們連累,受苦受難了。 江暮陽曲指一彈,一簇靈力飛至下界,不一會兒,另一個裴清便御劍而來。毫不猶豫地擋在了江暮陽的身前。 天道冷笑:“你該不會覺得,兩個裴清融合,就能打敗我?簡直可笑!我是天地共主,是此間主宰,區(qū)區(qū)兩個凡人之身,能耐我何?!” 江暮陽神色平靜,語氣淡淡地道:“哦,是么?那你有沒有聽說過,誅天陣?” “你說什么?!”天道神色漸冷,“這是誰告訴你的?” “是我?guī)熥穑R終前告訴我的?!苯宏栒溃白鳛檫@個時空,唯一一個只差一步之遙,就能羽化飛升的仙尊,家?guī)熆刹粌H僅會夜觀天象,揣測天意,排兵布陣,亦不在話下?!? “而我腳下踏著的法盤,便是師尊傳授給我,用來誅天的陣法!” 江暮陽雙手飛快結(jié)印,嘴里念念有詞,伴隨著他結(jié)印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萬仞山的某一處洞府,轟隆一聲,崩裂開來,長胤真人留在世間的第二個陣法,化作萬千金光閃閃的符文,沖著他飛掠而來。 不過一瞬之間,便在周圍結(jié)下陣法。而若想真正驅(qū)動此陣,須得師尊的親傳弟子獻祭。 林語聲此刻,正站在萬仞山最高之處,遙遙望著頭頂蒼穹,似乎受到了某種召喚,他明白,現(xiàn)在終于輪到他犧牲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