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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大結局(下)-《萬人迷小師弟只想守男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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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色神力似是流星般自天墜落,  帶著呼嘯的勁風,  向著紫霄派砸了下去,不過在接近地面之前,一朵青蓮就已從太清峰中生根開花,遮天蔽日地向天空延展,  將白色神力包裹在了層層花瓣中。

    莫不臣并不意外這一擊能被裴之渙擋下來,  他不過是用出了一兩分的力量作為試探,便是數個大乘修士聯手也能抵擋下來。

    從這一次的試探中可以看出裴之渙的法力極為精深,  每一絲靈力都經過了天雷的反復砥礪,精悍而純粹,  蘊含著強大的力量。

    莫不臣估算了一番兩人的戰力,認為還是自己的贏面更大。

    裴之渙雖然強悍,但畢竟渡劫初成,又甚是年輕,  才兩百多歲,遠不及他三千多年的苦修;而他傷勢嚴重,目前恢復了不到一成,粉碎并吸收神國后,可以恢復到巔峰時期的八成,比裴之渙要強出一成左右。

    做出判斷后,  莫不臣不再等待,心念轉起,  將神國一寸寸地粉碎。

    在無數人錯愕的注視下,  偌大的六道輪回轟然倒塌破碎,  金銀堆砌的廟宇,  莊嚴肅穆的城闕,  陰森可怖的地獄,  三山五岳、四海九州,在巨大的煙塵中全部化為廢墟,繼而轉化為白色的神力洪流,盡數涌入莫不臣的體內。

    不消片刻,鮮艷斑斕的六道輪回只剩下了灰白色彩,似大火焚燒后的木炭和灰燼,噼里啪啦地剝落下來,消散于空中,徹底不見了。

    將神國吸收殆盡后,莫不臣重新恢復了強盛的神力,舉手投足間皆透出凌厲的威儀,等待著裴之渙的到來。

    裴之渙不可能不前來迎戰,而正如他所料的那樣,下一刻裴之渙就出現在了高空之上,與他面對面而立。

    莫不臣率先開口道:“清玄真君果真是天縱奇才,在你之前,這世上還從未有過任何修士只用了短短兩百年便修至渡劫之身?!?

    裴之渙身著竹青寬袍,衣袂飄飄,清俊如仙,神情沉靜淡泊,對莫不臣說:“我縱使薄有幾分天資,但如若沒有他人相助,也絕不可能有這般成就,是天下之人鑄就了今時之我?!?

    “而你,莫不臣……”

    他的目光落在莫不臣身上,再不掩飾壓抑已久的殺意,凌然如霜雪一般。

    “你卻執迷不悟,與天下人為敵,殺生無數、倒亂陰陽,又將卿卿囚禁于神國二百余年,罪不容誅,即使神魂湮滅也不足以償還你犯下的罪孽?!?

    他們二人所說的話通過神術放大,傳至眾生界的每一個角落,如一石激起千層浪,掀起了無數人對莫不臣激烈的討伐和控訴,皆怨氣沖天,聲聲飽含血淚。

    他們都因為莫不臣和他瘋狂的信眾而失去了至親或摯愛之人,無窮的怨氣匯聚在一起,化成了烏黑冰冷的詛咒之力,如一條黑色的大河向莫不臣涌了過去!

    莫不臣即刻施展神術抵擋這些黑暗的詛咒之力,純凈的神力沾染上詛咒力,即刻發出「滋啦滋啦」的腐蝕之聲,迅速腐朽發黑,兩兩抵消,散發出滾滾濃煙,似是一片漆黑的火海。

    裴之渙見莫不臣的精力被詛咒之力牽去了一部分,當即不再耽擱,運轉起火屬和雷屬的神通道法,釋放出了漫天的雷火,向著莫不臣噴涌而去。

    詛咒之力的屬性偏向與火與金,恰好裴之渙剛剛渡過雷劫,吸收了大量狂暴的天雷,雷、火、詛咒之力三者結合,威力倍增,掀起滔天之勢將莫不臣團團包圍起來。

    忽然一聲清越的鳳鳴自一片漆黑中傳了出來,一只火紅的鳳凰穿越了雷火,仰頭鳴叫著。

    它生得極美,色澤艷麗光輝,張開雙喙吞吃著火光,與此同時,一道紫色雷龍也盤桓而出,快速地吸收著天雷,將四周的火光天雷吞吃得一干二凈。

    但天雷蘊含著天道法則,并非一條雷龍便能承受,莫不臣將雷龍挪入虛空,雷龍頃刻炸裂,虛空中彌漫起了一道道細小的天雷,經久不散,卻已無法對莫不臣造成威脅。

    莫不臣毫不停歇,釋放出數道化身,將他們推入了詛咒之力的黑霧中,這些化身皆修為低微,甚至只是凡人,他這么做不是為了讓他們結陣抵御詛咒,而是犧牲他們的性命,讓他們替他承受詛咒。

    幾具化身甫一落入黑霧,就被腐蝕得血肉模糊、身軀融化了,他們的死亡使詛咒得到了緩和與平復,濃郁的黑霧淡化了些許,剩下的那只火鳳凰張口噴出火焰,將這些詛咒之力徹底化解了。

    莫不臣再次運轉靈力,一座虛幻透明的六道輪回自他身后徐徐浮現,輪回轉動,天人道洞開,飛出了數十天人。

    天人有男有女,容貌俊麗,皆身穿銀白甲胄,手持長矛和彎刀,瞬息之間就已來到裴之渙身側,對準他的頭顱齊刷刷地劈砍下去。

    六道輪回再轉,餓鬼道洞開,成百上千的猙獰餓鬼自地淵深處爬了出來。

    它們張著血盆大口,有的爬到了裴之渙的腳下,試圖拖拽他的雙腳,有的從高空跳了下去,落在了大青蓮上,瘋狂地啃食著花瓣和莖葉。

    頭頂是四面八方的利器寒光,足下傳來餓鬼貪婪獰惡的吼叫,裴之渙神色漠然,指間掐動法決,放出了千萬道碧綠色的清光。

    清光一團團落在長矛和彎刀上,只聽「喀啦」一聲,利刃破碎,碎裂成細小的粉塵。

    青綠色的根莖和枝葉疾速蔓延,天人的甲胄中也冒出了一根根綠莖,在他們的哀嚎聲中,綠莖的頂端生出了一個個嬌小的金色花苞。

    天人被吸干身體中的神力,盡數墜落下去,餓鬼們饑不擇食,蜂擁著撲向了倒下起的尸體,吞吃天人的血肉。

    正在此時,花苞盛放,盛開出朵朵金色蓮花,花中彌漫出清新的香氣,可以凈化冤魂中的罪惡,餓鬼們聞到香氣,竟哀聲痛哭起來,向著裴之渙拜了幾拜,就自行離去了。

    天人和惡鬼盡數去除,生長在甲胄中的金蓮陡然膨大起來,柔軟的花瓣變得鋒利堅硬如鋼刀一般,「唰」地飛了出去,降落下漫天的金色花雨,看似絢麗,實則蘊含著凌厲的殺機。

    身處在花雨之中的人自然是莫不臣,與此同時,第二波詛咒之力已蔓延上高空,黑霧漫天蔽野,夾雜著金色的鋼刀花雨,無處不在,殊難抵擋。

    虛幻的六道輪回再轉,定格在了地獄道,驟然變化出了一座小地獄,雖說是小地獄,卻也有十里方圓,陰氣森森,血腥駭人。

    地獄里所有的一切在這里都一應俱全,可見得炙烤的業火,磨碎血肉的鐵樹,煎熬魂魄的油鍋和蒸籠,血淋淋的刀山,極寒的冰山,殷紅的血池,堆滿肉沫和骨渣的石磨……

    無數魂魄在種種極刑中翻滾哀嚎,飽受折磨,便是詛咒之力的黑霧落入小地獄里,也很快被那些刑罰消融殆盡了。

    莫不臣雪衣莊嚴,長身玉立在黢黑的小地獄之前,衣擺邊緣飛濺上了腥紅的血,視線向地上掃過一圈,漠然說道:“誰若怨我,便來找我,我都盡數奉陪?!?

    他不惜耗費大量神力祭出小地獄吞噬詛咒,更多是為了震懾下界,而成效也果真立竿見影,見了那座可怖的小地獄,無數人立刻閉口不言,心神震懾,唯余恐懼,絲毫不敢再怨恨莫不臣了。

    怨氣肉眼可見地稀薄了許多,莫不臣本不欲再理會,卻忽然聽得一道清朗的男聲笑道:“是嗎,那我可就要來試一試了?!?

    莫不臣和裴之渙的神識同時展開,向著下界投了下去,只見宿云涯俊面微含笑意,拔出仙劍太淵,指尖一彈漆黑的劍身,發出琴鳴般的叮當聲響。

    他笑道:“只是站在這里袖手旁觀實在不合我的性情,多謝道主給我機會,我這便卻之不恭了。”

    除了裴之渙之外,宿云涯是第一個站出來公然對抗莫不臣的,不待莫不臣回答,他便提劍凌空而起,腳踏清風,一劍斬出,霎時分化為萬道劍光迸發出來,凌厲無匹地斬向了小地獄!

    仙劍一出,山河震蕩,漫天的劍光斬落下去,小地獄頃刻間坍塌了一隅,冰山和血池崩毀墜落,砸進了大海中,激起數十丈的浪潮,片刻后翻起了一片腥臭的血紅。

    宿云涯此舉頓時令天下修士的士氣為之一振,而悍不畏死者也自然不僅只有他一個,更多的修士站了出來,向著空中飛去,決然地迎向了黑暗的地獄。哪怕明知是死,他們也絕不回頭。

    莫不臣瞬息間用神術修復了小地獄,便不再去管,小地獄的業火和血池中爬出了一個又一個冤魂厲鬼,皆是昔日被莫不臣殺死的修士,朝著飛遁而來的修士們撲了下去。

    這些厲鬼中不乏很多大乘真君,他們是在雷劫中被莫不臣暗害而死,死后神魂被困在地獄道的深處,此時全部被莫不臣祭了出來,對付下界的大乘修士們。

    青鸞峰上,樂正蘭漪一眼就眺望到了某個熟悉的亡魂,淡藍的眼眸瞬間變成了血紅色,那正是他父親寂圣魔尊的亡魂。

    在得知父親渡劫失敗是因為莫不臣的暗害后,樂正蘭漪就一直對莫不臣恨之入骨,但他一直以為父親的亡魂早已轉世,此刻才知道竟是一直被莫不臣關押在神國之中。

    霎時間他周身魔息沸騰不息,胸膛劇烈起伏,掀起了滔天的恨意。

    他將牙關咬得咯咯作響,壓低了嗓音,強忍情緒對身邊的桃卿說道:“抱歉,我也要上去看看,不能保護你了,我叫黑麟衛守著你,還有神夢山靈在此,應當能保你無虞?!?

    “你小心?。 ?

    桃卿擔憂地囑咐了他一聲,目送他騰升至云霄之上,身形隱沒在了濃郁的鬼霧中。

    天下修士傾巢而出,莫不臣亦再無保留,調動了所有的力量,避世二百余年不曾出現的的十二神使又一次出現在了世人的視線里,帶領著成千上萬的神道修士,開始了一場血腥的屠殺。

    他們如若蝗蟲過境,走到哪一處,哪一處的生靈就會被他們屠戮殆盡、血流成河,除非自愿改修神道,接著就會被十二神使抹去自身的思想,成為一具空殼,只知祈禱,為莫不臣源源不斷地運輸著愿力。

    這支神軍的規模越來越大,眾多修士不得不前去相抗,雙方交戰至一處,人們這才重新領略到了神道的恐怖之處。

    神道最可怕的不是他們的殺傷力有多高,而是神術對心智和意志的摧毀,神術只要施展出來,就會對心神產生無可避免的影響。

    直到這時,修士們才知道天上的裴之渙所面對的到底是多么恐怖的對手,但裴之渙的心性之堅韌更是他們難以想象的,在他沉靜的眉眼間,竟看不出絲毫的動搖之色,依然一往無前地迎向了莫不臣。

    一夜過去,戰火遍布了眾生界的每個角落,桃卿憂心忡忡地以神術觀察,發現裴之渙和莫不臣依舊難分勝負,可下界修士這邊已然落入了下風。

    每時每刻,下界都有大量的修士或是死去、或是成為十二神使的爪牙,隨著神道大軍的橫掃,他們這邊的士氣也跌落到了谷底,竟是有些維系不住了。

    這也是因為最厲害的大乘修士大半都在空中和小地獄纏斗,而他們心懷顧忌,無法對故人的亡魂下死手,便是心狠手辣如樂正蘭漪也不能將寂圣魔尊的亡靈徹底斬殺,甚至遇到己方人要對他父親動手,他還會進行阻攔。

    這是因為他們一旦下手,這些亡靈就會徹底魂飛魄散、不復存在了,如果只是殺人,神魂還有轉世的機會,他們一狠心也能動手,可令亡靈魂飛魄散實在太過狠辣了,他們中沒有一個人能做到。

    其實這也在情理之中,倘若這些修士真能如此涼薄心狠,又豈會為了天下人的命運而與莫不臣抗衡,真正冷血的修士早就藏匿起來,冷眼旁觀著這場浩劫的結果了。

    桃卿深知想要打破僵局就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裴之渙和莫不臣結束斗戰,可按照清玄仙尊和莫不臣的斗戰情況來看,他們至少還有兩天才能決出勝負。

    白鹿也在附近拯救著遭受牽連的凡人和低階修士,但因為它知道莫不臣唯一的目標就是得到桃卿,它不敢走得太遠,只將桃卿牢牢地守著,以防莫不臣遣下化身,或是再次利用情絲兔做些什么。

    它沒有給莫不臣這個機會,而莫不臣也沒有這樣做,他不屑于利用桃卿作為人質威脅裴之渙,也不可能做得出來。

    正是因為莫不臣對桃卿的重視,桃卿既不能離開白鹿的庇護,也不能隨別人一道廝殺,只能待在合歡宮里。

    可躲在安全的后方,眼睜睜地看著至親之人陷入危局,桃卿接受不了,心里難受極了,很想做點什么幫助他們,哪怕只幫上一點點忙也好,就是不能袖手旁觀。

    幼兔窩在桃卿懷里一覺睡到大天亮,現在終于醒了,歡喜爬到他的手心里,舔舔他的手指,撒嬌地要他給它喂點心。

    桃卿摸摸它的小腦袋,給它喂了它最愛吃的點心,心緒本來很低落,卻忽地眸光一亮,從御獸袋里抱出了那些小小的情絲兔。

    小兔子們一個個地被他抱到地上,幼兔看直了眼,渾身的毛都炸了,生氣地朝著它們叫了起來,極度排斥它們的存在,生怕它們分走桃卿對它的寵愛。

    幼兔被好吃好喝地喂了兩百多年,體型比這些小兔子稍大了一圈,還兇巴巴的,將它們全都嚇壞了,它們也不懂反抗,只會互相挨著緊緊縮成一團,看起來可憐極了。

    它們又瘦又小的,還很好欺負,幼兔氣憤地叫了幾聲,卻又發現它們真的挺可憐的,慢慢停止了叫聲,謹慎地湊過去嗅了嗅它們的氣味,竟不怎么排斥它們了,反而主動將自己的點心叼給了它們。

    小兔子們吃了幼兔的點心,開心地將它圍了起來,儼然將它奉為了兔兔老大,一群小兔子挨在一起嘰嘰咕咕地說話,好像一盤軟乎乎的湯圓,不時抖動著尾巴尖。

    看著可愛的小兔子們,桃卿的心都快融化了,焦急痛苦的心情也緩解了不少,露出了微微笑意。

    他摸摸幼兔和其他幾只小兔子,在心底呼喚著白鹿,說自己有事和它商議。

    白鹿迅速趕回了青鸞峰,詢問桃卿想做什么,桃卿指著小兔子們問它:“既然它們是和莫不臣相通的,我是不是可以利用它們對莫不臣施加幻術,對他造成干擾?”

    白鹿一怔,告訴桃卿它也不確定能不能行,因為這個方法已經對莫不臣用過一次了,如果他有所防備,那就肯定成功不了。

    “總歸要試一試?!碧仪鋱远ǖ赝胺凑怀晒σ矝]什么損失?!?

    道理的確是這樣,白鹿點點頭,讓桃卿將小兔子們聚到一處,通過它們對莫不臣施加了幻術。

    當情絲兔們陷入幻境,莫不臣的心神也受到牽連,眼前產生了一瞬間的幻象。

    他立刻明白這是桃卿再次通過情絲兔對他施展了幻術,當年他利用情絲兔重傷裴之渙、掠走了桃卿,而今時今日,桃卿又將同樣的手段如數奉還到了他的身上。

    他的理智很清醒地告訴他這就是幻境,不要去看,然而情感與理智相悖,當他回過神的時候,就已經擅自為他展開幻境,讓他看到了幻境中的景象。

    這場幻境延續了上一場的幻境,他擺脫魔修、自井底爬出來后,遭到了兩位外祖的謾罵和驅逐,而卿卿絕對站在他這一邊,牽著他的手帶他跑了出去,毅然決然地逃離了那個家。

    他和卿卿因為已經跟隨魔修修習了一身魔氣,無法再拜入仙道門派,便去了合歡宮,一起拜了顧雪庭為師,他年齡稍大,便是師兄,卿卿就是他的小師弟。

    雖然成為了合歡宮的弟子,但他對合歡道毫無興趣,跟隨顧雪庭學了冷情的月神道,每天活得像個無情道弟子,日夜閉關苦修,從不親近卿卿之外的任何弟子。

    卿卿和他不同,人緣極好,無論尊長還是師兄師姐都極寵愛他,他便學了風月道,經常出門與人結識,每次歸來都能收獲無數濃情蜜意的情箋和信物。

    他每次站在旁邊看著,心中發悶,想叫卿卿將那些東西全都扔了,卻又知道自己無權管他,所以總是閉口不言,越發沉默,與卿卿的交流也變得越來越少。

    他不舍晝夜地苦修月神道,成了他們這一代中最厲害的弟子,在魔門中亦頗有威名,偶然一次秘境試煉,他和卿卿帶著年輕弟子們進入秘境,意外遇到了中了蛇毒的裴之渙。

    卿卿喜愛裴之渙的容貌,又瞧不順眼他的清高冷傲,便走入靜室打算戲弄一番裴之渙再給他解毒,他看著卿卿嬌艷的唇即將落在裴之渙的唇上,多年的隱忍轟然倒塌,一把將卿卿拽了回來。

    “別親他?!?

    他壓抑著情緒,順手為裴之渙解了毒,便拖著卿卿離開了靜室,一路將他拽到外面。

    直到卿卿抱怨被手腕拽疼了,他才終于停下腳步,回頭望向了卿卿,卿卿揉著通紅的手腕,輕哼一聲說道:“你不是從來不管我嗎,那你剛才管我親裴之渙做什么?我想親他就親……嗚嗚!”

    他不喜歡聽到這些話,直接將卿卿抵在樹上,低頭吻住他的唇,接下來他好像是瘋了,竟扯開卿卿的腰帶,在這密林之中與他歡合一夜,等到轉日清醒過來,他才意識到自己有多么荒唐。

    望著懷中一身青紫的卿卿,他卻沒有絲毫悔意,直到這時他才意識到,原來他對此早就期待已久了,他愛慕卿卿,就算卿卿不愿意,他也要強占他。

    過了一會,卿卿「唔」了一聲,睜開雙眼,疲累地醒了過來,他已經做好了被卿卿刺上幾劍的準備,卻未曾料到卿卿竟臉紅了,眼神游移起來,小聲囁嚅道:“哎呀,沒想到你還挺行的嘛……”

    他啞然失聲,竟不知該如何回答,也許是因為他沉默了太久,卿卿羞惱地捶了他一下:“你倒是快點放開我,讓我找身衣服穿啊,都被你撕爛了!”

    “你不生我的氣嗎?”

    他望著卿卿匆匆地打理好儀容,嘴唇動了動,這般對他說:“我以為你會恨我。”

    “我恨你是個榆木腦袋!”卿卿氣呼呼地說,“果然是以前被那個魔修養傻了吧,竟然連我是什么心思都分辨不出來,也就那根東西好用了?!?

    說著,卿卿拍了拍他的臉頰,還順帶踹了他一腳:“昨晚是我睡了你,才不是你睡了我,明白嗎?你要是還想不明白,就別來找我了,我去找別的小郎君了?!?

    他依然不是很明白卿卿的意思,卻直覺抱住了卿卿,將他留了下來:“別走。”

    “做什么?”

    卿卿睨了他一眼,眼尾微紅,嬌艷嫵媚得不可思議:“有什么話就快說。”

    “對不起。”

    他從卿卿身后緊摟著他的腰,額頭抵著他的肩,低聲說:“我不該強迫你?!?

    卿卿有點惱:“都說了是我睡了你——”

    “我愛慕你,卿卿?!彼麑⑶淝渫耆对谧约簯牙?,在他耳邊喑啞言道,“對不起,我直到如今才想明白,原來我從很久以前就愛慕你了?!?

    卿卿不說話,軟軟地躺在他懷里,自此以后,他性情大變,無論卿卿做什么、去哪里,他都要管、都要跟著卿卿,也不允許任何人接近卿卿。

    師兄師姐們嘲笑他是合歡宮第一醋壇子,修醋壇道,他都認了,不僅如此,他還時常將卿卿關在房中,在他腳踝上扣上細細的金鏈,不允許他外出見人,一遍又一遍地逼迫卿卿說愛他。

    “我不愛裴之渙,只愛你,你還要我說多少遍……”

    卿卿急喘著,泛粉的肩頭蒙上一層細密的薄汗,摟著他的脊背嗚咽道:“為什么你就瞧裴之渙格外不順眼……嗚!”

    他握著卿卿的膝蓋,并不解釋,只半強迫半誘哄地道:“再說一遍?!?

    “你、你好煩啊……我不愛裴之渙,也不愛任何人,只愛你,只愛我的九郎……”

    ……

    莫不臣閉上眼睛,忽然停止下運轉神術,任由自己的心神沉入幻境。

    他明知這些景象都是虛假的,卻依然忍不住沉溺其中,只有在這些幻境里,他才能得到桃卿虛幻的愛。

    而每次與之相伴的,則是桃卿對他最真實的恨意,他想要他的命,想要他死,想擺脫他和裴之渙廝守一生、白頭到老。

    他忽然覺得自己的堅持沒有任何意義,因為他在幻境中體會過桃卿給予他的愛,等到醒來后,他已經接受不了桃卿不愛他、甚至恨著他,就算得到桃卿的人,他們在一起也是彼此折磨。

    他能帶給桃卿的只有痛苦,而唯有他死去,才能換來桃卿的笑顏。

    既然如此,那便算了,桃卿想要他的命,那就讓桃卿拿去吧。

    他只想讓桃卿也真正地為他笑一次。

    朵朵青蓮綻放,在耀眼的清光中,一柄利劍穿透他的胸膛,將他的心劈成了兩瓣。

    不知為何,莫不臣突然想起了周懷,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

    在他渡劫時,他殺了周懷一家,而周懷臨死時對他下了詛咒,竟是一語成讖了——

    “莫不臣,你修不成無情道的,修不成的?!?

    “我用我的魂魄詛咒你,總有一天,你會懂得愛恨,你的所愛之人將憎恨著你,他會讓你道心潰滅,魂消魄散,泯于天地之間,永世不入輪回!”

    他名叫莫不臣。

    取意天下之人莫不向他臣服,而他從不臣服于天下人。

    但今日他徹底輸了,他輸給了桃卿,輸得心甘情愿,也甘愿向他臣服。

    盛大的光華徹底淹沒了莫不臣的身影,他的身體和神魂一并崩散了。

    破碎的神魂化作點點神力,如新雪般飄然落下,滋養著枯萎的大地,令萬物重現生機。

    桃卿耗光了靈力,筋疲力盡地躺在地上,望著漫天飛舞的白色光點。

    情絲兔們動了動粉色的鼻尖,好奇地嗅了嗅光點,好似發現了什么美味,「嗷嗚」一口將它吞進了肚中。

    也許是因為太累了,桃卿聽不到什么聲音了,只覺得四周萬籟俱寂,唯有云端那抹淡青色的身影是那么奪目耀眼。

    他忽然想起自己和裴之渙的初遇,那是上一世在心池洞天前集合之時,紫霄派與合歡宮分立于兩側,他也是這樣遙遙地望見了裴之渙。

    年輕俊美的道君清冷似月,靜如曇花,他一下子瞧中了他的模樣,好奇地問身邊的師侄們:“那是誰???”

    “哦,他是紫霄派的裴之渙裴道君,小師叔竟然不知道嗎?”

    “現在知道了……嗯,我喜歡,我去和他說說話?!?

    他對師侄們笑了笑,走向紫霄派的弟子們,便這樣結識了裴之渙。

    轉眼間滄海桑田,斗轉星移,而這一次,是裴之渙主動向他走來了。

    裴之渙大袖飄飄,自天而落,來到了他的面前。

    桃卿被一雙有力的手扶了起來,身體陷入溫暖的懷抱,熾熱的吻就這般落了下來。

    “卿卿……”

    唇齒交纏間,飽含愛意和思念的聲音低沉地響起,桃卿心間顫抖,眼眸染上微微水光,伸手回抱住他,輕聲地回應道:“之渙。”

    他終是回到了他的身邊。

    (正文完)

    作者有話說:

    三月又三月,九個月了,正文終于完結了5555撒花撒花!!祝我們桃和小裴白頭到老,永遠甜甜蜜蜜!!

    看著可愛的小兔子們,桃卿的心都快融化了,焦急痛苦的心情也緩解了不少,露出了微微笑意。

    他摸摸幼兔和其他幾只小兔子,在心底呼喚著白鹿,說自己有事和它商議。

    白鹿迅速趕回了青鸞峰,詢問桃卿想做什么,桃卿指著小兔子們問它:“既然它們是和莫不臣相通的,我是不是可以利用它們對莫不臣施加幻術,對他造成干擾?”

    白鹿一怔,告訴桃卿它也不確定能不能行,因為這個方法已經對莫不臣用過一次了,如果他有所防備,那就肯定成功不了。

    “總歸要試一試。”桃卿堅定地望著它,“反正不成功也沒什么損失?!?

    道理的確是這樣,白鹿點點頭,讓桃卿將小兔子們聚到一處,通過它們對莫不臣施加了幻術。

    當情絲兔們陷入幻境,莫不臣的心神也受到牽連,眼前產生了一瞬間的幻象。

    他立刻明白這是桃卿再次通過情絲兔對他施展了幻術,當年他利用情絲兔重傷裴之渙、掠走了桃卿,而今時今日,桃卿又將同樣的手段如數奉還到了他的身上。

    他的理智很清醒地告訴他這就是幻境,不要去看,然而情感與理智相悖,當他回過神的時候,就已經擅自為他展開幻境,讓他看到了幻境中的景象。

    這場幻境延續了上一場的幻境,他擺脫魔修、自井底爬出來后,遭到了兩位外祖的謾罵和驅逐,而卿卿絕對站在他這一邊,牽著他的手帶他跑了出去,毅然決然地逃離了那個家。

    他和卿卿因為已經跟隨魔修修習了一身魔氣,無法再拜入仙道門派,便去了合歡宮,一起拜了顧雪庭為師,他年齡稍大,便是師兄,卿卿就是他的小師弟。

    雖然成為了合歡宮的弟子,但他對合歡道毫無興趣,跟隨顧雪庭學了冷情的月神道,每天活得像個無情道弟子,日夜閉關苦修,從不親近卿卿之外的任何弟子。

    卿卿和他不同,人緣極好,無論尊長還是師兄師姐都極寵愛他,他便學了風月道,經常出門與人結識,每次歸來都能收獲無數濃情蜜意的情箋和信物。

    他每次站在旁邊看著,心中發悶,想叫卿卿將那些東西全都扔了,卻又知道自己無權管他,所以總是閉口不言,越發沉默,與卿卿的交流也變得越來越少。

    他不舍晝夜地苦修月神道,成了他們這一代中最厲害的弟子,在魔門中亦頗有威名,偶然一次秘境試煉,他和卿卿帶著年輕弟子們進入秘境,意外遇到了中了蛇毒的裴之渙。

    卿卿喜愛裴之渙的容貌,又瞧不順眼他的清高冷傲,便走入靜室打算戲弄一番裴之渙再給他解毒,他看著卿卿嬌艷的唇即將落在裴之渙的唇上,多年的隱忍轟然倒塌,一把將卿卿拽了回來。

    “別親他?!?

    他壓抑著情緒,順手為裴之渙解了毒,便拖著卿卿離開了靜室,一路將他拽到外面。

    直到卿卿抱怨被手腕拽疼了,他才終于停下腳步,回頭望向了卿卿,卿卿揉著通紅的手腕,輕哼一聲說道:“你不是從來不管我嗎,那你剛才管我親裴之渙做什么?我想親他就親……嗚嗚!”

    他不喜歡聽到這些話,直接將卿卿抵在樹上,低頭吻住他的唇,接下來他好像是瘋了,竟扯開卿卿的腰帶,在這密林之中與他歡合一夜,等到轉日清醒過來,他才意識到自己有多么荒唐。

    望著懷中一身青紫的卿卿,他卻沒有絲毫悔意,直到這時他才意識到,原來他對此早就期待已久了,他愛慕卿卿,就算卿卿不愿意,他也要強占他。

    過了一會,卿卿「唔」了一聲,睜開雙眼,疲累地醒了過來,他已經做好了被卿卿刺上幾劍的準備,卻未曾料到卿卿竟臉紅了,眼神游移起來,小聲囁嚅道:“哎呀,沒想到你還挺行的嘛……”

    他啞然失聲,竟不知該如何回答,也許是因為他沉默了太久,卿卿羞惱地捶了他一下:“你倒是快點放開我,讓我找身衣服穿啊,都被你撕爛了!”

    “你不生我的氣嗎?”

    他望著卿卿匆匆地打理好儀容,嘴唇動了動,這般對他說:“我以為你會恨我。”

    “我恨你是個榆木腦袋!”卿卿氣呼呼地說,“果然是以前被那個魔修養傻了吧,竟然連我是什么心思都分辨不出來,也就那根東西好用了。”

    說著,卿卿拍了拍他的臉頰,還順帶踹了他一腳:“昨晚是我睡了你,才不是你睡了我,明白嗎?你要是還想不明白,就別來找我了,我去找別的小郎君了?!?

    他依然不是很明白卿卿的意思,卻直覺抱住了卿卿,將他留了下來:“別走?!?

    “做什么?”

    卿卿睨了他一眼,眼尾微紅,嬌艷嫵媚得不可思議:“有什么話就快說?!?

    “對不起?!?

    他從卿卿身后緊摟著他的腰,額頭抵著他的肩,低聲說:“我不該強迫你?!?

    卿卿有點惱:“都說了是我睡了你——”

    “我愛慕你,卿卿。”他將卿卿完全嵌在自己懷里,在他耳邊喑啞言道,“對不起,我直到如今才想明白,原來我從很久以前就愛慕你了。”

    卿卿不說話,軟軟地躺在他懷里,自此以后,他性情大變,無論卿卿做什么、去哪里,他都要管、都要跟著卿卿,也不允許任何人接近卿卿。

    師兄師姐們嘲笑他是合歡宮第一醋壇子,修醋壇道,他都認了,不僅如此,他還時常將卿卿關在房中,在他腳踝上扣上細細的金鏈,不允許他外出見人,一遍又一遍地逼迫卿卿說愛他。

    “我不愛裴之渙,只愛你,你還要我說多少遍……”

    卿卿急喘著,泛粉的肩頭蒙上一層細密的薄汗,摟著他的脊背嗚咽道:“為什么你就瞧裴之渙格外不順眼……嗚!”

    他握著卿卿的膝蓋,并不解釋,只半強迫半誘哄地道:“再說一遍。”

    “你、你好煩啊……我不愛裴之渙,也不愛任何人,只愛你,只愛我的九郎……”

    ……

    莫不臣閉上眼睛,忽然停止下運轉神術,任由自己的心神沉入幻境。

    他明知這些景象都是虛假的,卻依然忍不住沉溺其中,只有在這些幻境里,他才能得到桃卿虛幻的愛。

    而每次與之相伴的,則是桃卿對他最真實的恨意,他想要他的命,想要他死,想擺脫他和裴之渙廝守一生、白頭到老。

    他忽然覺得自己的堅持沒有任何意義,因為他在幻境中體會過桃卿給予他的愛,等到醒來后,他已經接受不了桃卿不愛他、甚至恨著他,就算得到桃卿的人,他們在一起也是彼此折磨。

    他能帶給桃卿的只有痛苦,而唯有他死去,才能換來桃卿的笑顏。

    既然如此,那便算了,桃卿想要他的命,那就讓桃卿拿去吧。

    他只想讓桃卿也真正地為他笑一次。

    朵朵青蓮綻放,在耀眼的清光中,一柄利劍穿透他的胸膛,將他的心劈成了兩瓣。

    不知為何,莫不臣突然想起了周懷,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

    在他渡劫時,他殺了周懷一家,而周懷臨死時對他下了詛咒,竟是一語成讖了——

    “莫不臣,你修不成無情道的,修不成的?!?

    “我用我的魂魄詛咒你,總有一天,你會懂得愛恨,你的所愛之人將憎恨著你,他會讓你道心潰滅,魂消魄散,泯于天地之間,永世不入輪回!”

    他名叫莫不臣。

    取意天下之人莫不向他臣服,而他從不臣服于天下人。

    但今日他徹底輸了,他輸給了桃卿,輸得心甘情愿,也甘愿向他臣服。

    盛大的光華徹底淹沒了莫不臣的身影,他的身體和神魂一并崩散了。

    破碎的神魂化作點點神力,如新雪般飄然落下,滋養著枯萎的大地,令萬物重現生機。

    桃卿耗光了靈力,筋疲力盡地躺在地上,望著漫天飛舞的白色光點。

    情絲兔們動了動粉色的鼻尖,好奇地嗅了嗅光點,好似發現了什么美味,「嗷嗚」一口將它吞進了肚中。

    也許是因為太累了,桃卿聽不到什么聲音了,只覺得四周萬籟俱寂,唯有云端那抹淡青色的身影是那么奪目耀眼。

    他忽然想起自己和裴之渙的初遇,那是上一世在心池洞天前集合之時,紫霄派與合歡宮分立于兩側,他也是這樣遙遙地望見了裴之渙。

    年輕俊美的道君清冷似月,靜如曇花,他一下子瞧中了他的模樣,好奇地問身邊的師侄們:“那是誰啊?”

    “哦,他是紫霄派的裴之渙裴道君,小師叔竟然不知道嗎?”

    “現在知道了……嗯,我喜歡,我去和他說說話?!?

    他對師侄們笑了笑,走向紫霄派的弟子們,便這樣結識了裴之渙。

    轉眼間滄海桑田,斗轉星移,而這一次,是裴之渙主動向他走來了。

    裴之渙大袖飄飄,自天而落,來到了他的面前。

    桃卿被一雙有力的手扶了起來,身體陷入溫暖的懷抱,熾熱的吻就這般落了下來。

    “卿卿……”

    唇齒交纏間,飽含愛意和思念的聲音低沉地響起,桃卿心間顫抖,眼眸染上微微水光,伸手回抱住他,輕聲地回應道:“之渙。”

    他終是回到了他的身邊。

    (正文完)

    作者有話說:

    三月又三月,九個月了,正文終于完結了5555撒花撒花??!祝我們桃和小裴白頭到老,永遠甜甜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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