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如果蕭言知道今日會碰到這個局面,.了不得童貫怎么安排,自己就怎么做。反正童貫還能少了他一份功勞?自己可是官家欽點的前軍統制! 現下童貫只是淡淡的看著自己,蕭言只覺得自己頭都要大了三號。 姓種的,老子問候你全家! 也許童貫能一句話就將種師道頂回去,方略已定,不可輕動。可是上位者,從來沒有主動來維護屬下的忠心不會動搖的。在這個時刻,他們只會觀察自己屬下,到底是不是和自己一心! 選擇很簡單,實在太簡單了。只要恭恭謹謹,朝老種行一個禮。然后拍著胸脯夸口。 “我蕭言視遼人若土雞瓦犬,在涿易二州,我以幾百人馬就擊敗了蕭干全師。現在有二三千人馬歸我統帥,還有這么多大軍援應,難道還怕蕭干這手下敗將不成? 燕京城,我蕭言包打了!” 在場每個人都認為蕭言會這樣說,他們也等著早點結束,軍議雖定,大軍出動卻是要有太多事情安排,今日榮耀都在蕭言身上,他們也實在懶得在這里當蕭言的陪襯,繼續湊熱鬧下去了。 可是良久良久,都沒有聽到蕭言開口說話。 原來不以為然的眾人,都緩緩抬起頭來,直視著蕭言沉著一張臉站在那里。誰也不知道他在遲疑些什么。蔡攸臉上已經浮現出一絲冷笑,將頭昂了起來不看場中。童貫的臉色卻是越來越陰沉,卻是咬緊牙關,不肯發一聲催促蕭言。而在站在的老種身后,小種姚古楊可世的眼睛卻是越瞪越大。 蕭言這是怎么了? …………是啊,老子這是怎么了…………老子到底是為了什么,才拼命要搶回涿易二州,要克復燕京,要成此全功? 是為了自己的權勢?自己立下的功勞,已經是足夠。再立功勞,未嘗不是樹大招風,招人嫉恨的事情。為什么非要選擇童貫投靠,在死太監手底下做忠臣狀,極力的想讓這場戰事快點恢復進行? 而自己麾下戰士,又是為了什么跟隨自己毅然北渡,在涿州,在淶水,在易州,義無反顧的向著鋪天蓋地的遼人大軍沖去? 自己,是要無負生平…………是癡心妄想,能將此不能說出口的末世慘狀挽回。讀史之人,看到靖康慘變,崖山日落,凡是漢家兒女,誰不郁結在心,將欄桿拍遍?正是自己這一點血勇,還有在這一世的改變,才讓如許大好男兒,跟著自己前仆后繼! 自己得意洋洋個什么?要不是他們,自己怎么會有今日的榮光? 歷史,已經改變了。 也許女真真的會來,也許蕭干會決死抵抗。不管哪一種情況發生,自己這兩三千騎,絕不足用!而這次再度北伐,是絕不能失敗,不然,這千年的氣運,當真是再難挽回! 種師道和他背后的人,除了自己穿越的來歷,只怕早就將自己的心事看得通通透透。而自己,恐怕也是別無選擇。 白梃兵的威力,自己再清楚不過。如果不是三百白梃,而換成其他什么宋軍部隊,涿易戰事,決不可能在險中求勝!有白梃兵千余重騎全師而來加強,自己坐擁可以說整個大宋最為強悍的騎兵力量,拿下燕京的把握就大了許多。 而此戰絕不容有失! …………算了,反正老子也沒打算在這死太監手底下干一輩子,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說吧。兵來將擋,水來土屯就是。遭際再惡劣,難道還能差過老子才穿越來的時候? 蕭言沒精打采的想著心思,心情奇劣無比。給老種擺了這么一道,就覺得跟吞了一只死蒼蠅也似。來時的得意洋洋,這個時候不知道拋到哪個九霄云外去了。 一片安靜當中,就聽見蕭言緩緩開口。如此情境,他的表情反而有一種豁出去的若無其事。大家就看見蕭言摸摸鼻子笑道:“老種相公,真有你的!給我白梃兵我還能不領情么?只要宣帥不反對,白梃兵我要了!” 在場眾人,都發出了低低的呼聲。楊可世眼睛瞪得不能再大。王稟刷的一下站起,卻被劉延慶死死扯住。種師中和姚古對視,滿臉都是不可思議的表情。只有種師道平平淡淡,一笑坐下。 說完這句話,蕭言干脆低下頭去,不看童貫眼神。反正就是這么一堆了,隨便你這死太監怎么想吧,老子一時沖動,做了這個決定,男子漢大丈夫,難道還把說出去的話吃回來不成? 不過說真的,這個時候蕭言真的想抽自己倆嘴巴。 唉,當真不該小瞧天下人的。別以為自己多了千年的見識,就能玩兒過他們。在場中人,誰不是毛都白了的老狐貍…………反正老子,問心無愧…………童貫只是死死的看著在一旁垂頭喪氣的蕭言。臉上神色變幻不定,到了最后,童貫只是爆發出一陣大笑:“老種相公老成謀國,蕭宣贊從善如流。大家如此心切國事,某有什么不準的?蕭宣贊,你回涿州之時,就將白梃兵帶回去罷!大宋靜騎,某就全部交在你手中了!現下,就該去誓師振旅,十萬健兒,汴梁城中,都在翹首期盼蕭宣贊出征,等著蕭宣贊底定燕京的捷報!” ~~~~~~~~~~~~~~~~~~~~~~~~~~~~~~~~~~~~~~~~~~~~~~~~~~~燕京城中校場,一片肅殺景象。 契丹健兒,奚人騎士,渤海漢兒,打著各種各樣的旗號。只是肅立在校場當中。兵甲整齊,戟戈森寒。 他們是縱橫萬里,立國二百余年的大遼最后的力量。這些日子,奮力四下轉戰,卻只是看著國勢日非。白溝河一戰,也曾回光返照。可是那點虛火,大宋冒出一個叫做蕭言的統帥,就在涿易二州將其掃得干干凈凈。 國勢頹唐,還不僅僅如此。大遼最后的擎天雙璧,大石林牙和蕭干大王一下就變得水火不容!僅僅在回師燕京當日,大石林牙就束手軟禁。現在大遼,只靠著蕭干大王一人支撐。朝中漢兒南面官,已經被當日大石林牙擒斬不少,剩下的也閉門不出。燕京城中契丹奚人親貴,此次也幾乎帶著家奴全部入軍應點。局勢已經絕望若此,他們擁立的天賜皇帝已經隨時可能駕崩。宋軍又在涿易二州蠢蠢欲動,在北面更是門戶大開,對女真壓迫在北安州的兵勢幾乎沒有抗手的能力,這個時候,也唯有做垂死一搏了! 這些日子,回返燕京短暫修整的契丹奚人軍馬,只是在和族中親眷拜別。老弱婦孺,想辦法安頓,誰的心里都是凄惶而且慘淡。誰也不知道前路到底何方。大石林牙和蕭大王的恩怨,就連契丹子弟也懶得去管了。大局如此,隨上位者折騰罷!到時候,他們這些國族,只要不想當囚奴,無非就是一個死字而已。 最讓他們不安的,卻是現在燕京城中有風聲傳出。蕭干大王,似乎有統帥大遼殘存實力,自立為奚帝的意思。只等著天賜皇帝賓天,他就可以擺脫最后一絲顧忌,以大遼后族實際掌權者的名義,帶著這些人馬讓城別走! 奚人將士,這些日子神神秘秘的總在傳言些什么。契丹兵馬,就只是冷眼旁觀。國勢如此,他們也實在是有些無所適從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