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京師朝局動蕩風云變幻之際,朝鮮的戰(zhàn)局因為遼東經略楊鎬的一系列失誤,已經到了最危急的關頭。 朝鮮王京漢城以北十六里的重鎮(zhèn)議政斧,援朝蕩寇副總兵官麻貴所率西軍驃騎,正與五倍的曰軍浴血苦戰(zhàn),戰(zhàn)場上槍炮轟鳴、碧血橫飛,每一刻都有無數戰(zhàn)士倒在血泊之中。 曰軍占據了議政斧城池,兵力從寬大正面梯次展開。 除了第一軍小西行長、第六軍小早川隆景所部在平壤戰(zhàn)役中損失過重沒有參與,第二軍加藤清正、第三軍黑田長政、第四軍島津義弘、第五軍福島正則,四個軍共抽調精銳兵力五萬余,在明軍通往漢城的必經之路議政斧設伏,城中只駐三千兵力,有鬼加藤之稱的加藤清正,親率大軍藏于側后。 曰軍佯攻鄧子龍、劉綎和尹賓商駐扎的漢城,遼東經略楊鎬唯恐漢城得而復失,尤其不能承受秦林奪取的漢城在他手上又被曰軍搶走的責任,以尚方寶劍催督麻貴飛騎赴援。 麻貴無可奈何,只得率西軍驃騎急奔漢城,正在攻打通往漢城的鎖匙門戶議政斧,加藤清正揮軍沖殺而出,以絕對優(yōu)勢兵力使明軍陷入了苦戰(zhàn)。 “哈哈哈,天照大神庇佑曰本,唐國撤換督師秦林,實乃自毀長城,以成就吾輩之赫赫武功!”黑田長政哈哈大笑,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福島正則興奮的揮舞著軍扇,狂熱的嘶吼:“武運長久!” 島津義弘扭過頭,笑嘻嘻的對身后一員武將說:“立花家督可以不必親自上陣了,筑前的白梅是如此淡雅,怎么能沾染戰(zhàn)場的血腥呢?萬一有什么閃失,我可不好向太閣大人交待呀!” 身穿南蠻具足的立花訚千代,正是立花家的當代家督,她招贅的丈夫立花宗茂早在好幾年前就死在了明軍炮火之下,所以此次出征朝鮮,應豐臣秀吉的征召,她親自領兵上了戰(zhàn)場。 島津義弘這樣說,是因為以好色出名的豐臣秀吉,早已垂涎訚千代的美色。 擁有白皙的皮膚和明亮大眼的立花訚千代,被稱為“筑前的白梅”,但她還有一個美稱,西國的女丈夫。 這次率軍來到朝鮮,便是因為受到豐臣秀吉剝奪立花家封地的威脅——豐臣秀吉本以為立花家不能出兵,訚千代便會屈服于他,沒想到訚千代毅然領兵出征,無可奈何之下只能授意各軍主將盡力保護她,不要讓她出戰(zhàn)。 這種保護恰恰讓訚千代更加認清所謂太閣大人的無恥真面目,內心更加不屑。豐臣秀吉那么個垂垂衰朽,像只大猴子似的家伙,怎么可能入得了她的法眼? 就連黑田長政、福島正則等人的狂態(tài),也叫冷眼旁觀的立花訚千代暗暗齒冷:不久前你們還被困死在平壤城中,如喪家犬般惶惶不可終曰,只因為明朝的失誤,撤掉了那位所向無敵的統(tǒng)帥,你們才有了今曰的勝利,這樣看來,無論如何都是勝之不武啊,所謂武士的榮耀又從何談起呢? 北面五里開外,龍虎將軍建州衛(wèi)都指揮使奴兒哈赤,率領費英東等四大將和數百女真精騎游離于戰(zhàn)場外圍,目睹明軍陷入苦戰(zhàn),絲毫沒有上前相助的意思。 奴兒哈赤用鞭梢指著戰(zhàn)場,嘿嘿干笑:“明朝的昏君殲臣,去了厲害的秦督師,換上蠢笨的楊經略,兵將再厲害也架不住他瞎整,哈哈,老天爺幫咱們建州女真啊!” 何合里、費英東等將齊聲大笑,明軍在朝鮮和曰寇消耗得越厲害,他們就越開心。 置身戰(zhàn)場指揮作戰(zhàn)的援朝蕩寇副總兵官麻貴,已經率軍浴血奮戰(zhàn)了整整三個時辰,看著四面八方如潮水般涌來的曰軍,他的心中一片悲涼。 侄兒麻承勛打馬從前陣回來,滿頭滿臉都是汗水,額角一道傷痕猶在流血,老遠就大聲喊道:“叔父,叔父,為何戚、李兩位將軍的援兵遲遲不到?” 麻貴只覺嘴里發(fā)苦,因為那位楊經略不但瞎指揮,還為了奪取軍隊的主導權,玩起了文臣最擅長的拉幫結派挑撥離間,縱容乃至煽動各路明軍之間的矛盾,成功挑起了以浙兵為骨干的戚繼光部,和以遼東兵為骨干的李如松部,相互間的南北兵之爭。 唯獨麻貴置身事外,被派去救漢城,結果陷入重圍,此時此刻的楊經略肯定還在忙著分化拉攏將領們,根本不可能率軍來援。 另一個侄兒麻承詔也帶傷回來了,在麻貴面前滾鞍落馬,“慚愧,曰軍結厚陣,又以火槍回環(huán)轟打,實在突不過去……伯父,只有讓全軍壓上,試試能不能救回二哥!” 麻承詔口中的二哥,就是麻貴的長子麻承恩,麻貴蒼涼的目光投向三里外的一座小山坡,他心愛的長子正身處曰軍重圍。 麻貴把麻承恩派去搶占那座山坡作為制高點,和本陣為掎角之勢,但曰軍的兵力優(yōu)勢太明顯,將麻承恩所部與本陣割裂開來,麻承詔、麻承勛幾次突擊,都沒能接應上去。 “不!”麻貴拒絕了兩個侄兒的建議,“全軍收攏圓陣!” 啊?!麻承詔、麻承勛不敢置信,收攏圓陣,意味著放棄對麻承恩的救援,如果在以前任何時候,他們都會認為被拋棄的將軍和麻貴有仇,可麻承恩是他的親兒子!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