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于燼哭了很久。 任重并沒有安慰他。 這沒意義。 許久后,于燼終于松開手,低垂著頭重新站起來。 “任先生,你說,這到底是誰的錯?我心里有恨,我想報仇,但我找不到報仇的對象。” 任重沉默著。 于燼:“我認為這有問題,但我不知道問題出在哪。我好恨……我恨這……” 任重撲上來一把捂住于燼的嘴。 “別說,千萬別說出來,在心里藏著。” 任重緩緩說道。 于燼試圖掙扎。 但如今任重體能指數(shù)高達一百四十多,力氣很大,他掙脫不得。 任重壓低聲音:“我理解你的憤怒,但現(xiàn)在不是時候。還不夠,我們還不夠強大。我們現(xiàn)在什么都做不了。帶著你母親的份繼續(xù)活下去,不要再抹掉她犧牲的最后意義。” 任重的語調(diào)很輕,他的眼神飄向小鎮(zhèn)北門的方向。 那臺獵殺者必定依然在那邊忙碌勞作著。 任重也在努力的模仿方才陳菡語講述老人們的歸宿時的語氣。 他的語調(diào)也很平靜,但同樣的語調(diào)里,卻多了些不同的東西。 于燼如遭雷擊,眼睛越瞪越大,里面既有揮之不去的悲傷,沸騰流火的憤怒,以及一絲絲難以言喻的恍然。 許久后,任重松開手。 “任先生,我懂了。” “懂了就好。那我們就先走了?” “嗯,別擔心,我已經(jīng)沒事了。” 在任重即將踏出房門時,于燼在后面說道:“任先生,隔壁的房子我就不去住了。” 任重回頭。 晨曦微光自窗欞處照進,在地上撕扯出個菱形。 菱形的邊緣往里蔓延。 白與黑的交界處,于燼站在那里,小腿照耀在陽光下,上身被淹沒進黑暗中。 他雖然在對任重講話,但眼睛卻留戀地游離在別處,也不知是在打望著什么。 任重點點頭,“嗯。好。” “任先生。” “嗯?” “我不會讓我母親的死沒有意義。我會盡快變得更強,直到我可以追隨你的腳步。從明天開始,我們早上的狩獵也停了吧。我在拖累你。你的確需要休息。當我覺得自己可以時,我會再來找你。” 于燼沒有把話說穿,但意思卻已足夠明白。 他覺醒了。 任重想了想,“傍晚你來軍火商城找我一趟,我給你一把槍。這里是2000點的啟動資金,你拿著。現(xiàn)在我向你下達第一個命令!” “嗯。” “給我能變多強變多強。” 于燼:“好的先生。” 走出房門,任重稍許思考。 接下來于燼的身上會有兩種可能。 要么在七天內(nèi)早早夭折。 如果活下來,他則必如流星綻放,參與到自己與林望不可避免的一戰(zhàn)里。 任重也在想,如果他本人在接下來不慎死亡,再給他一次選擇的機會,還是該更注重細節(jié)一些,得保住于燼母親的性命。 哪怕他明知道母親之死必然會進一步激發(fā)少年的潛力,提前加速他的覺醒。 但任重并不想讓他以這種方式得到覺悟。 他要的不是一個靠仇恨成長的于燼。 單純的仇恨只能支撐一時,不能支撐一世。 真正的覺醒應(yīng)該建立在更大的信念上。 但任重不可能只靠世界觀的強行灌輸,就把于燼給拔苗助長了。 他本人的世界觀,也是在21世紀用了23年的沉淀才逐漸形成,才能讓他看懂別人看不懂的東西,建立其他人無法想象的理想。 于燼要走的路,其實還很長。 至于這一次,既然事已至此,就讓少年試著盡情的燃燒一次,試試看吧。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