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任重在人群中隨波逐流搖晃著身軀,似要把自己溶化進這泥潭里。 但他的眼神卻清冷。 任重不會因為那個女孩的慘死而就此拔刀重啟。 復(fù)活的時間節(jié)點已經(jīng)挪動。 到目前為止,他對復(fù)活的原理沒什么頭緒,只假定了一個龐加萊回歸的由頭來強行支撐自己搖搖欲墜的科學(xué)觀。 他無法確定在時間齒輪轉(zhuǎn)動后,連續(xù)自殺去試探回檔再回檔會造成怎樣不可預(yù)知的改變。 他心里有很多推斷,但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嘗試。 未知的背后往往是風(fēng)險。 任重不能去輕易冒險,起碼不能就地重啟。 他在想著。 這小女孩的死,在上條時間線應(yīng)該也發(fā)生了。 只是事情太小,好似浪潮中濺起的一點血色水花,微不足道,以至于他根本不知道。 任重也在想。 萬一我這次真的又沒活過45天,又回到了這里。 我會怎么做? 我可以救她一次,兩次,但我能救她一生一世嗎? 或許也可以,我能把她像個金絲雀那樣帶在身邊養(yǎng)起來。 但這樣的意義何在呢? 可以滿足自己的善良,然后呢? 需要拯救的,從來就不只是某一個特定的人。 世上需要拯救的人那么多,每一個人我都養(yǎng)起來嗎? 可能嗎? 她又真的需要嗎? 這是個哲學(xué)困境,往往得不到答案。 許久后,任重甩了甩頭,做出最終決定。 更隨緣地對待這件事,就像對待于燼母親那樣。 不幸提前重啟的話,倒也可以將自己的不幸暫且轉(zhuǎn)變?yōu)閯e人的幸運,再幫她一次,給她點錢。 但任重又很清楚,這其實沒用。 如她這樣的人,就算拿到錢,等待她的也只會是另一種新的悲劇。 改變不了世界,改變不了人心,誰也救不了。 就像之前她明明先被黃姓壯漢騙得一塌糊涂。 但支撐她前來討說法的并不是不甘,僅僅是她的父親還沒死。 結(jié)果她又被三言兩語動搖了心志,居然真以為滿足了黃姓壯漢,對方就會大發(fā)慈悲,給她真正的療傷藥。 何等愚蠢且可悲! 任重并不看好她。 這女孩與于燼不同。 她既天真,又愚昧,也沒有哪怕一丁點血性。 她的身上看不到哪怕一丁點希望。 算了,總之但如果這次一切順利,走過了45天,那就這樣吧。 死亡的確是她最好的解脫。 就當(dāng)是她生錯了世界。 我要往前走,必須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我不能總回頭,否則我會被無窮的自責(zé)和憤怒所吞噬。 “喲,任哥你怎么也來了?” 嘈雜吵鬧聲中,一個驚喜的尖嗓門兒在身后響起。 任重回頭看。 尖臉細眼的歐又寧臉上漲紅,左右懷里摟著兩個豐滿女子。 三人的身子正跟著音樂的節(jié)奏海草般搖擺。 歐又寧和任重不一樣。 他完美融入在這環(huán)境中,圓潤且自然。 任重停止自己略顯僵硬的動作,擺擺手,“沒什么,我來看看稀奇而已。” 在酒吧大眾舞池里跳舞并不符合任重的“人設(shè)”,但只要他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哦哦哦!那我?guī)腿胃缒憬袀z妞?” 歐又寧興致盎然地說道。 任重搖頭,“不了。我先回去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