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死在劇烈的大爆炸中總比被一個一個地收割腦子更幸福,起碼無痛無恐懼。 也就是時間太緊迫, 必須得馬上走,不然這些舊勢力首腦們覺得任重這子爵怕是會選擇收割了所有人腦再走。 雖然源星殖民地早已超額完成人腦種植任務, 但現在星艦幼體死傷殆盡, 損失可謂慘重。那畢竟是一百八十億個人腦呢, 在帝國屬于硬通貨,硬資產,多多少少也能補償星艦幼體的空缺。 來自任氏集團的高層人員卻是另一幅表情。 他們的瞳孔驟然放大,大張著嘴。 因為過于震驚,眾人的鼻孔也在無意識間放大,身體開始向后不由自主地傾斜。 在眾人眼中,此時原本蔚藍的源星已然變成了一個碩大的火球。 一朵又一朵蘑菇云正在沖天而起, 將屬于源星的大氣狠狠沖開,將空氣甩脫出來。 一道巨大的光束從斜刺里殺來, 如同一柄飛刀狠狠地刺入了源星,沖開了源星表面的云層,激蕩起水波般的漣漪, 向著四面八方擴散。 部分人的目光順著這光束移向遠處,正看見那個又在進行二次充能的星系級主炮。 目光再又拉遠,源金星、火星的上空同樣亮起代表著毀滅與死亡的輝光。 源木星、土星、天王星、海王星這四大氣體行星也仿佛被戴上了烈焰花圈。 源木星與源火星軌道之間, 源海王星公轉軌道之外的兩個內外小行星帶上,也有星星點點的火斑亮起。 只有曾經的源水星,也就是如今的“網”的本體幸免于難,早已脫離了黃道面,上升到高位,又在全功率運轉的數百艘運輸艦的拉拽以及自帶的推進引擎協助之下向著艦隊大部隊追來。 大廳前方傳來噗通一聲,驟然響起嚎啕大哭,然后是歇斯底里的咆哮。 “完了,全完了!全都完了啊!陳菡語、文磊、于燼……全完了啊!為什么,這是為什么!這他媽的到底是為什么?老板你為什么要這樣!大家這么信任你,你明明說過……我不理解!我不理解!” 匍匐在地上的歐又寧狠狠捶打著地板,對著前方的黑暗聲嘶力竭地質問著。 歐又寧身旁,鄭甜雙拳緊握,滿臉慘白,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如果是以前的鄭甜,大約也會像歐又寧一樣倒在地上撒潑打滾,痛哭流涕。可如今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是艦隊里的第二軍事指揮,那就必須撐得住氣。 無論心里再多疑惑,再多悲傷與不解,都必須死死撐住。 鄭甜的眼前似有些發黑,那藏在王座背后的黑暗仿佛化作洪水洶涌而來,讓她搖搖欲墜。 她干脆狠狠咬住了自己的舌頭,利用劇痛來刺激大腦,又把雙腿死死釘在地上,支撐著自己不要倒下。 更前方,馬瀟凌也軟綿綿地坐到地上,喃喃自語,“我錯了。我真錯了。” 她是戰場上悍不畏死的戰士,也幾乎無所不能。 她殺起人來眼都不眨,這些年來死在由她一手組建的道德委員手下的人會也有數億。 雖然馬瀟凌從來都問心無愧,但偶爾時心中卻也有些低落,質問自己是不是殺人太多,也曾問任重要過安慰。 任重告訴她,只要殺的都是該死之人,就無愧于心。你是法律的執掌者,你是仲裁者,你只是代法律行事,你不是劊子手,真正殺死那些人的,是他們自己。 馬瀟凌信了,也就這么走出了陰影。 但現在,她卻瀕臨崩潰。 她想起了于承德。臨走時,她曾勸過這位曾曾……外祖父,想讓這位失而復得的血親先祖一同登艦。 但于承德這樣說:“瀟凌啊,你父親已經去世。曾外祖我也只有你一個血親,其他的家人早已埋骨在這里。他們在哪,哪里就是我的家。我也年事已高,不想離家太遠。帝國的事情,就交給你們年輕人就好。瀟凌你也知道我訓練人有一手,說不得將來你們在帝國還會有需要我們幫襯的地方,我倒不如留在源星上,萬一又在這一百八十億人里多撈到幾個像你和任重這樣的戰斗天才呢?更何況,你們都走了,這里總要有高手坐鎮,我自然當仁不讓。你們放心去吧。” 馬瀟凌尋思這話有理,再想著反正現在任重也接管了“網”,即便走了也能遠程通訊,倒也沒再勸。 誰能想,此一別竟是天人永隔。 她更想不到竟是任重親手殺死了她的最后一個血親。 “清濛姐,你去問問他,他到底在干嘛?”馬瀟凌咬著牙仰起頭來,看向身旁穿著一身紅裙的鞠清濛,探手扯了扯鞠清濛的裙擺。 鞠清濛低下頭來看著她,卻也已是淚如雨下,雙目通紅。 鞠清濛在任氏集團主持政務許久,離開之前也曾將自己組建的親信班底召集起來,逐個問詢。 有人想跟著走,有人又自覺能力有限,跨越幾十年的光陰去到波詭云譎的帝國只怕也沒什么用武之地,倒不如留在源星為任總打理好大本營的事務。 反正以后的源星再也不是商業協會執掌權柄時那么黑暗,某種意義上已成夢想中的烏托邦。 的確有不少人憧憬向往著即將到來的安穩生活。 所以當時鞠清濛的手下團隊只走了一半,又留了一半。 到得此時,鞠清濛卻也在悔恨為什么不強硬一點逼著所有人都跟著離開。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