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到了賈赦書房外頭。 賈赦的小廝常貴,已奉命早早的候在那里了,遠遠地見著賈琮過來,便招手道:“三爺快進去,老爺已經在書房里等著了……” 說著,伸手為賈琮撩開門上的棉簾子。 書房里。 賈赦斜靠在椅背上,右手摩挲著顎下胡須,左手拿書在那細細看著,桌上一杯熱茶正冒著裊裊熱氣。 見到賈琮進門,當即面色一沉。 “往日里看你還像個好的,不成想也是個蛆了心的孽障,放著好好的書不讀,偏要去跟家里的老兵學戰場上的本事,你有呢能耐怎么不去上天?!” 突如其來的一頓臭罵,叫賈琮不禁一愣,旋即反應過來。 忙躬身稟道:“望父親知曉,迄至今冬,孩兒入學已是四個春秋了,但科舉之事仍是霧里花水中月;孩兒自覺不是那塊讀書的料子,索性就不繼續浪費時間了……” “因為這個你便不讀書了?” 賈赦冷哼一聲,“連上學念書都熬不住,還去什么戰場?我看倒不如趁早解了自己的褲腰帶,尋個歪脖子樹掛上去的好,也省的丟了老子的臉面!” “……” 有著原身的記憶在,賈琮早清楚了賈赦的脾性,再加上其往日對原身也還說得過去,是以此時賈琮心里雖有幾分暗惱,但面上仍不露聲色。 只是躬身不語。 見賈琮的模樣不似一時興起,賈赦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習武從軍可不是兒戲,一不小心就要掉腦袋的,軍營也不比家里,開不得玩笑!” 賈琮沒接話。 看到小兒子還略有幾分稚嫩、神色卻異常堅定的臉龐,賈赦終于將手上的書本放下,坐直了身子,沉聲問:“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如父親說的那般,我準備年后隨家里的幾位老兵習練戰場上的本事,不念書了!” 賈琮回道:“過了年孩兒十三歲,眼看著就是要束發及冠的年紀了,偌大的國公府雖好,我又還能再住幾年? 族里那些支脈過的是什么日子,父親心里也是知道的,與其渾噩度日,倒不如拼一把搏個前程,縱是埋骨邊疆也好過一輩子庸庸碌碌!” 斬釘截鐵的聲音在書房里響起。 聞言,賈赦不禁有些失神,此時眼前英姿勃發的少年,與曾經那個鮮衣怒馬、神采飛揚的自己是何其相似? 自己也曾胸懷凌云壯志、心有濟世豪情?。? 可惜…… 恍惚中,銘刻在靈魂深處的記憶又被瞬間勾起,當年情景浮現…… 賈赦嘆了口氣。 語氣莫名的柔和了下來,勸道:“一口吃不成個胖子,科舉也不是隨便讀兩年書就能考上去的,你看院試鄉試的考場上,頭發花白的不也是大有人在? 你年紀還小,眼下只管安心讀書就是,哪怕考不上舉人進士,等你及冠成親了,老子我也會給你安排個營生……” 關切的話語,并不能改變賈琮的堅定決心。 能躺平誰又想去掙命? 賈琮也想躺平,可特么不努力真的會死??!總不能直接告訴賈赦,說十一二年后賈家就要被抄流放吧? 不被當作中邪了才怪! “孩兒下定決心了,還請父親允準!” 賈琮神色堅定,“所謂君子之澤,三世而衰,五世而斬。如今家里的兄弟們安富尊榮的已經有不少了,總得有人去抽刀子拼命不是?! 咱們家如今連一個帶兵掌權的都沒有,有事總不能全都靠著那些故舊親朋吧? 再就是近幾年的氣候異常,孩兒料定往后幾年北方必然會戰事頻繁,正是建功立業的大好機會,我不想錯過!” 賈琮的話,叫賈赦的心中不由一動。 “你覺得往后幾年北方會戰事頻繁?你又是從何斷定?” 賈琮暗暗翻了個白眼。 如何斷定? 后世史書上赫赫有名的小冰河期了解一下? 察覺到賈赦的考校之意,賈琮也不怯場。 昂然道:“孩兒近來翻閱《大乾九域志》和府上的眾多邸報,發現自前明的時候開始,這氣候便一年冷似一年,近幾年更是冷的出乎尋常。 比如咱們家的祖地金陵,往前數的歷朝歷代,冬天向來是少有風雪的,可近幾年卻是‘冬奇寒,河凍數日不解’;甚至連南方的閩浙兩廣地區,亦是‘大雪數天,平地積三尺’;瓊州更是‘千里飄雪、萬里冰封’……” “雪大了些又如何?” 賈赦眉頭微挑,“不是有那么句老話,叫瑞雪兆豐年嗎?況且這風雪大了,出兵打仗艱難,不是更難打起來嗎?”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