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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玉想到。他漫步在詛咒所化的大城之中。這座城市的規(guī)格和宙怨原典的那座小城完全相同。注定成為祭品的凡人幻影忙忙碌碌地在街道上來回走動。而名為伽椰子的咒怨載體，則正處于，也永遠(yuǎn)處于將誕的孕化之中。

    他已經(jīng)在這里很久了——自從他走進咒怨的大宅之后，他便一直位于此處。

    他注視著多元宇宙的一次又一次紀(jì)元更迭。見證著所有的悲歡離合愉悅痛楚，注視著那蛇和天尊相爭并吞吃寰宇的每一幀每一幕。

    他以為自己很早就會厭倦，很早就會枯燥，很早就會無聊，很早就會絕望。

    但是沒有。

    他一直都在這里，一直記憶著所有，注視著所有，并在某些特殊的時候，在計劃的運作細(xì)節(jié)之上稍作變動。

    變動犧牲者的名額，變動登天的皇座。

    伏羲是第一個，后土是第二個。而第三個，其實并不是那已然不存在于姜玉記憶之中，也不在大天尊的原典內(nèi)占據(jù)重要位置的無名之皇——第三皇的身份另有其他，而他的真名，其實是……

    “鄭吒。”姜玉輕輕吐出這一個名字。

    鄭吒本將是第三位皇，繼遺澤持有者之外的第一個登天者——他本應(yīng)占據(jù)著這個位置，他也的確有著這份器量和潛質(zhì)。然而最終，他的崛起被姜玉所干涉，他在踏出最后一步之前，被姜玉挪移到這座核心的受詛之城中。因為姜玉判定他要在更加重要的戰(zhàn)場上起到作用，所以，他被姜玉凝滯于此處。

    他走過一道長街，街的盡頭有一座寫字樓。茫然無知的鄭吒就以白領(lǐng)的姿態(tài)凝滯其中，在登天前的最后一瞬間被封禁此處。

    而他繼續(xù)向前走。

    街的盡頭是另一條街，街的中央有一座公寓樓。幾個抱著暢銷的文學(xué)愛好者幻影已然在這座公寓樓下徘徊了無窮的次數(shù)。他們只是幻影，他們始終滿懷期待地等候。他們想要拜訪一位居住在這里的暢銷書作者，獲取簽名，或者其它的紀(jì)念物。

    詹嵐是未成的第十七位皇。而在她之前，是位于第六和第七位的復(fù)制體楚軒和鄭吒。他們都成功地登上了天穹頂端的皇座，在生命的最后一瞬知曉了真相，而后依舊選擇了參與到姜玉的計劃之中。

    中洲和惡魔在昔日的仇恨似乎變得不值一提了。復(fù)制體楚軒的最后一愿是朝正體楚軒所在的藏匿處看了一眼。而復(fù)制體鄭吒則同樣看向了被安置在凝滯區(qū)的正體，然后，略帶惋惜地將一刀向著姜玉的所在奮力斬出。

    姜玉接下了那一刀，在手上留下下一個紀(jì)元結(jié)束后才被治愈的傷口——他仍舊記得他們，因為他們也處于大天尊的基礎(chǔ)劇本之中。多元宇宙總會在紀(jì)元交迭中出現(xiàn)另一個復(fù)制體鄭吒抑或者復(fù)制體楚軒，只不過他們再也不是先前的那一位，也再也無力成皇或者將超越限度的智與力握諸于手。

    他們都死了，死了，然后失落。

    而新生的替代品，則再也不被姜玉所關(guān)注。

    他繼續(xù)向前——越過程嘯和張杰所在的凝滯處。他們是第九十七位和一百三十六位，也就比亞當(dāng)和石坊院流歌慢上些許次數(shù)。

    也是有趣，姜玉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還記得石坊院流歌。這個主神的寄宿體固然有著登天的才能但她本不存在于大天尊的劇本之中，也不知道姜玉還記得她，是什么緣故。

    或許是因為在姜玉拒絕大天尊之前已然同步了關(guān)于石坊院流歌的認(rèn)知記錄？有可能，畢竟姜玉同樣記得位于第六百六十六位的琉璃和四千四百四十四位的邢邊。這兩人同樣是劇本更改后的衍生產(chǎn)物，而他們的天資，倒也算不上是非常充足。

    不重要，反正他們都已然化作死物。而除卻他們之外，登天次序唯一在萬以內(nèi)的便是昊天，他的序列號是九千九百九十九。

    他們都死了。

    姜玉還記得他們死前除卻遮掩咒怨以外的最后行動。

    亞當(dāng)?shù)翘鞎r試圖以樹形圖升格自身然后驗證了這條六階之路的效用約等于無。而琉璃則在試煉中再度獲取了姜玉所遺留在物質(zhì)宇宙里的天之槍。并在生命的最終，將它向著寰宇之蛇擲出。

    她當(dāng)然失敗了，她和她的槍都在擲出的瞬間被大天尊的光柱化作烏有。而銀之蛇注意到了這點變量，并將其視作是紀(jì)元更迭中的隨機數(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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