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這些或是真或是假,或是半真半假,或是空穴來風或是無中生有的流言攙雜在一起,給了郁璐穎很大的心理壓力,用沈天韻的話來說,就是她“破防”了,轉而開始埋怨肖堯,覺得都是肖堯把她連累成這樣的。 “說我也就算了——說我媽媽,我忍不了!” 對此肖堯覺得很無語——當初叫你別上網發帖當出頭鳥,你不鳥我,現在被輿論反噬了就轉過頭來罵我,實在是有些一言難盡。 被肖堯“連累”的人還不止郁璐穎,沈婕自然也沒能逃過這場風暴。有好事者指出,沈家的大小姐從初中一年級開始就是全校有名的“養備胎”愛好者,不知多少富家良家純情子弟被小賤人玩弄于股掌之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甚至連張區長家的公子也沒能幸免,為了她差點自殺。 正是由于她的劣跡斑斑,所以沈老板把她塞去女校讀高中,就是防她再惹是生非,結果又給她爸爸搞了大新聞。 和郁璐穎不同,沈婕并沒有和肖堯吵,而是對他說:“我可以解釋。” “解釋什么?”肖堯莫名其妙地說:“不用解釋,有什么好解釋的?” 沈婕聽著肖堯冷冰冰的語氣,小心翼翼地看了看他的表情,心中更加忐忑了。 少女欲言又止:“狗子,你聽我說……” 肖堯煩躁地甩了甩自己的頭:“沒什么好說的,你也不需要解釋,因為我無條件地相信你,這些屁話我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沈婕得到了她想要的回答,滿意地點點頭,從心底對他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狗子,果然不會讓我失望呢,沈婕想。 “我現在煩躁的是,”肖堯解釋道:“我已經忍無可忍了,如果只是說我,也就無所謂了,可是我不能容忍你們兩個的名聲被這樣詆毀——但是我又不知道我現在能做什么,該做什么!” 肖堯感到深深的無力感。 雖然都懂捂嘴治百病,可沒有那遮天的大手,再懂也沒用。 這天肖堯聽到了一個新的流言版本,說他之所以能夠唱海豚音,是因為他“太監了”,物理意義上的。 放學以后,他在桌肚里發現了一張紙條。 一張打印的紙條。 署名是諾丁頓伯爵,內容是建議他們從“眾人的殿堂”入手來擺脫困境,并承諾可以摒棄前嫌,提供協助。 這個建議讓肖堯和郁璐穎都很心動,但他們同時也都不敢向組織隱瞞——爭執過后,還是強行達成一致,把紙條交給了郁波,作為線索,追查這些肆意改變他人心靈的人,并承諾不會擅自行動。 但在內心的深處,肖堯知道自己已經開始動搖了。 原則,原則能幫我們擺脫這悠悠之口,能幫我們脫離這種言語性的群體迫害嗎? 既然受到了壓迫,為何不能反抗? 這一天是個周末,天氣不太好,因緣巧合之下,三小只和趙曉梅一起出來小聚。中午吃了火鍋以后,不知誰提議去看場電影,眾人皆無異議,正好吃飯的地方離人民廣場的大黑暗電影院不遠,四小只便步行前往,權當消食。 走到電影院附近時,肖堯想起了沈婕第一次離家出走,拖著大包小包來自己家,結果被自己——被郁璐穎——被自己——總之是被人氣跑,自己找了她一晚上,最后第二天就是在這大黑暗電影院找到她的。 他到現在還記得,沈婕好像一只貓一樣,臥在沙發上,一副慘兮兮的樣子,朝自己微笑的模樣。 有微笑嗎?記不太清了,算了,反正總之就那意思。 趙曉梅告訴三小只,這些日子以來她一直在“配合”組織做一些記憶恢復方面的訓練,不過效果不甚理想,肖堯則勸慰說“不要過于勉強自己”。 “不過,我最近發現,我有一項能力,”趙曉梅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就和說“我去年買了包”一樣平常:“我能停止時間。” 三小只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面面相覷。 “你們已經都知道了,”趙曉梅臉上掛著一絲有些尷尬的微笑,語氣中帶著一絲怯意:“對不對?” “嗯,”肖堯微微思忖了一下,如實回答道:“過去的你——另外一個你,曾經用這項能力給我……給我們……給所有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趙曉梅告訴三小只,雖然她再次“覺醒”或者說“回憶起”這項天賦能力,但是目前還缺乏對它的掌控力。 意即是說,她想要停止時間的時候,不一定能成功,沒想這么做的時候,倒時不時會發動,令她自己個困惑不已。 眼看著離電影開場還有一段時間——其實就算沒時間了也沒關系——肖堯鼓勵趙曉梅再試一次。 趙曉梅有些猶豫,但還是聽肖堯的做了。 她成功的停止了時間。 大黑暗電影院在三小只的面前變了模樣。 周圍暗了下來,就像電影要準備開演一樣。 眼前的電影院原本由鄔達克設計的魔都風建筑上,被掛滿了各種色彩艷麗的霓虹招牌和導向標識,在空中不知道什么地方射下的數道舞臺燈照耀下,無比醒目顯眼,并且散發著一種迷人的魔力,讓這邊眾人覺得今天錯過這場戲,可能會抱憾終身。 當然,想進去湊熱鬧的人遠不止肖堯這幾個人。 劇院的售票處前,早就由形形色色但又面目模糊的人群排出了長龍,看得出有不少人穿的是附近中學的校服,穿圣方濟各中學校服的也有好幾個。 肖堯十分好奇這售票處收的是哪國錢,遂擠到前面去查看,結果發現那根本不是售票處,而是賣爆米花的——但爆米花根本無人問津。 店員伏案坐在柜臺后的打字機后打字,在堆積如山的滯銷爆米花的掩映下不知是悲是喜。 柜臺上面放著一本票子,排隊的人過來在登記簿上登記一下,然后扯走一張票,就直奔影院大門而去了。 肖堯看了一眼登記簿,登記的也是五花八門,唯一能確定的是,里面一個寫真名的也沒有。 這種免費全自助無審核的模式,效率自然是高得驚人,肖堯看明白狀況的功夫,后面排隊的沈婕等三人也已經排到眼前了。 四個人依葫蘆畫瓢胡亂登記后扯了票子,也隨著興高采烈的觀眾人群去往劇院大門。 這家“大黑暗電影院”始建于近百年前,現在有一大五小六個放映廳,規模并不是本地最大的。 這次進來,卻變成了一共九個看起來一樣大的放映廳——中間有一個郵筒不知道干什么用的,每個放映廳的門口都立著一組立牌海報。 仔細看過去,大體上全是連標題都過不了審的獵奇B級制作,也不知道是標題黨還是來動真格的。 令人惱火的是,肖堯和沈婕、郁璐穎三人望著海報上繪制的男女角色,怎么看都覺得像是自己。 但趙曉梅卻是皺眉搖頭,無法認同。 肖堯嘗試召喚了堂吉訶德,但沒什么反應,幾人判斷這個地方絕對有些門道。 有鑒于尚未發現任何有價值的情報,也未遭遇任何形式的威脅,他們決定在向郁神父匯報情況之前繼續調查一下。 首先就是要去見識一下這些腦洞大開的電影到底講的是什么東西。 考慮到時間效率,幾個人決定一人去看一部,出來以后再交換情報。 首選當然就是那幾個最獵奇、最熱門的。 肖堯攤上的是一部不知道應該算色情還是驚悚還是純粹恐怖的片子,講的是一個男生原本一無是處,得到一個法咒之后可以強制任何女性不顧一切地愛上自己,只有死亡才能解咒。 于是,這名男生肆無忌憚地施展著這個法咒,享受眾星捧月般的后宮,畫面極為淫靡不堪入目。 到這里為止,肖堯甚至覺得男主長得和自己七分相像好像也沒那么冒犯了。 但接下來的發展卻令他始料未及。 這些被法咒控制,愛男主愛到無法自拔的女人們為了獨占男主,互相之間發動了女人間的戰爭。 而除了那個法咒什么也不會的男主則束手無策,甚至樂在其中。 電影的畫風也從情欲與享樂突變到了血腥與瘋狂。 每一個在戰爭中慘死的女人臨終被解開法咒時,無不在用最惡毒的預言詛咒男主。 當影片發展到最后,活著的那個女人滿身血污地拿著一把大剪刀指向男主的胯下時,肖堯再也堅持不下去,掩面逃出了放映廳。 他突然發覺那個女人的臉好像郁璐穎。 真是極為令人不愉快的觀影體驗。 肖堯溜出放映廳,正琢磨著是不是應該找個角落躲一會,免得被沈婕和郁璐穎出來后埋怨自己半路開小差。 可是一抬頭,就看見她倆已經站在外面了。 這兩個人神色古怪,雖然都在那里等,但又站的隔開兩米,彼此也不說話。 兩人見肖堯出來,這才有了動作,一起望了過來。 肖堯猜到是這倆人都看到了不足為對方道的節目,盼著自己出來好解圍,遂先拉過沈婕,詢問情況。 原來,沈婕看到的是一個貌似懸疑偵探的故事。 風韻猶存的富婆被人扼死在床上,沒有侵犯痕跡,沒有財物損失。 街頭巷尾傳言四起,警方壓力巨大,終于抓到一個疑兇,是個平平無奇的中年男人。 雖然無論物證還是他妻子的證言對他都非常不利,但他還是只承認與死者有過往來,卻無論如何都不承認殺人。 正義的檢察官擔心真兇另有其人,于是壓下案件,探查內情。 調查之下,才查到死者與男人曾是青梅竹馬,男人與現在的妻子在一起以后,兩人便分道揚鑣。 后來死者發跡,而男人夫婦則因為妻家家道中落,生活拮據。 此番死者欲與男人破鏡重圓,男人妻子得知此事,擔心丈夫變心,這才動手殺人。 最終男人無罪釋放,妻子則被判處死刑。 行刑當天,妻子請求與自己的丈夫見一面,警方同意了。 妻子又請求與自己的丈夫吻別,丈夫同意了。 最后,在雖然已經青春不再但依然高大挺拔的丈夫面前,小個子的妻子踮起腳尖、張開雙唇,狠狠地咬住了男人的喉嚨。 雨點般的子彈貫穿了她的身體,但也無法讓她松口,直到男人徹底停止呼吸。 原來臨刑前的一天,妻子在獄中收到了一封來自死去富婆的信。 信是富婆死前托人轉遞的,內容揭露了一個富婆與她青梅竹馬的男人的一個十數年前的陰謀。 原來,當年男人和他的青梅竹馬都一窮二白,但男人現在的妻子卻對男人一見鐘情。 于是,那個青梅竹馬便與男人商定,男人去與有錢的妻子結婚,再由青梅竹馬“誤殺”男人的妻子讓男人繼承財產,出獄后兩人再團聚。 沒想到男人在與妻子結婚后,由于妻子的父親反對,根本沒有給妻子陪嫁什么財產,而青梅竹馬反倒自己卻意外事業有成,財富蒸蒸日上,根本不想再臟手干殺人的勾當。 最終,兩手空空的男人找青梅竹馬要錢,卻被譏諷了一番。 已經是富婆的青梅竹馬讓他如果不想連現在的平淡日子都沒有就安分一點,同時暗中安排了這封信作為最后的后招。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