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肖堯伸手把女孩攬進懷里。 沈婕把自己的雙手放在肖堯的腰上,溫柔地勸慰道:“好啦,好啦,這這么多人呢。” 肖堯和郁璐穎一邊沿著上街沿行走,一邊尋找著一輛“差頭”。 郁璐穎郁郁寡歡,肖堯悵然若失,一時間,兩個人誰也沒有說話。 “冷嗎?”然后,肖堯這么說。 “還好。”郁璐穎伸出右手撫摸了一下自己的左上臂。 “明天軍訓的事情怎么辦?”肖堯躊躇著問:“讓奶奶去請病假?” “我這邊,得讓我媽媽請假才行吧?”郁璐穎一邊說著,一邊摸出了自己的手機:“雖然兩個人又同時病倒的話……” “管伊呢,”肖堯說:“反正已經不會再有人說我們閑話了,不是嗎?” 郁璐穎輕輕點頭,剛要撥給郁麗華,郁麗華的電話卻已經率先打過來了。 “儂要死了?”盡管郁璐穎沒開免提,肖堯還是聽得到聽筒那邊的咋巴咋巴:“林老師說你今天沒去上學!” “我請了假的!”郁璐穎說。 “誰給你請的假,我才是監護人哎,我怎么不知道?!”郁麗華怒氣沖沖道:“你們倆個不上學,又上哪玩去了?” “沈婕的奶奶去世了,他要去參加追悼會,”郁璐穎實話實說:“我只好陪他去。” 電話那頭傳來了短暫的沉默。 “喂,姆媽?”郁璐穎說:“哎呀!” “怎么了?”肖堯連忙問。 “怎么了?”郁麗華也連忙問。 “沒事沒事,”郁璐穎對著聽筒說:“一腳踩水塘里了。” 郁璐穎又簡單地和她媽講了幾句,掛斷了電話,一手扶著肖堯的肩膀,一手脫下黑色的小皮鞋,往外倒里面的水。 說是“水塘”,其實只是一個稍深一些的小水洼,上面覆著一層薄冰,頗具有迷惑性。 郁璐穎光顧著應付郁麗華,沒有注意到,一腳踩了上去,前半只腳都插進了冰水里。 她感到一股寒意透過濕透的襪子傳遍了自己的腳掌,秀眉微蹙。 濕襪子貼合著她修長的腳型,黑色冬季厚黑絲細膩而又光滑,完美地勾勒出少女的小腳丫。 前半個腳掌濕漉漉的,格外顯得黑亮,好像還反射著自然的光。一層薄薄的水膜覆蓋貼合在濕透的襪子上,看起來漂亮極了——水滴順著絲襪的紋理匯聚到她的襪頭,從足尖滴滴墜落,重新返回“水塘”的懷抱,而后半個腳掌卻是明顯的干燥,與濕潤的部分形成鮮明的對比,呈現出一道天然的分界線。 襪子吸濕后的觸感讓郁璐穎感到一絲涼意,事實上,這種氣溫下接觸冰水,讓她很快就麻了。 少女一邊倒著皮鞋里的水,一邊抿緊嘴唇,輕輕晃動著腳趾,好像在感受著襪子與水分之間的摩擦。 下意識地,她的五根玉趾并攏在一起,卻又不時蜷曲伸展——這個動作加速了水滴從襪尖的墜落,也讓腳趾處的襪子呈現出數道更明顯的褶皺,好像在誘惑著誰。 郁璐穎知道,身邊的少年正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的腳,他的眼神中似乎燃燒著某種熾熱的欲望,令她的心跳加速。 然后,這肖堯便蹲下身來,用力一把將郁璐穎的腳重新按進冰冷刺骨的“水塘”里。 少女瞬間勃然大怒。 饒是她清楚地知曉對方的xp,這冰天“雪”地的這樣自說自話,也未免太不尊重女生了。 “欸儂十三點啊儂?”郁璐穎帶著些許怒氣,一巴掌拍到肖堯的臉蛋上,只使了三成力。 肖堯:“……” 郁璐穎:“……” 兩個人呆若木雞地對望了一秒半。 郁璐穎一下子就意識到了,自己的臉上一點都不疼。 肖堯猶猶豫豫地抬起手,輕輕地“還手”。 “果然……”少年喃喃地說。 郁璐穎也一下子明白了他方才為什么要把自己的腳按進冰水里。 然后,兩個人開始在大馬路上瘋狂地用雙手互錘對方的胳膊。 “別,別別別別,”肖堯喘著粗氣說:“疼,疼,疼。輪流來。” 稍加測試之后,兩個人便認清了這個鐵一般的事實。 共生,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開什么玩笑?” ——分割線—— 回家的路上,肖堯一直在瘋狂地打沈婕的電話,可一直都是漫長的嘟聲后,響起“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后再撥。” 郁璐穎坐在出租車的后排,腳趾頭先前還能感覺到皮鞋里的冰渣,后來干脆麻木到失去知覺,見肖堯連表面的關心工作也沒有,只是跟沒頭蒼蠅一樣給沈婕打著電話,自是內心獨自氣惱。 她在心里面把肖堯大罵了一萬遍,不過肖堯聽不到,倒也省事。 肖堯見沈婕不接電話,索性讓司機停車調頭,往吃席的那個酒樓開,剛過沒兩個紅綠燈,沈婕卻終于恢復了聯系——她主動回了電話過來。 “怎么啦怎么啦?這一會兒功夫沒看,又幾十個未接來電!”沈婕的口氣里,寵溺帶著責備。 “你在哪?”肖堯焦急地問:“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啊?”沈婕莫名其妙道:“我還在酒店里呢,我們剛要走——哎,來了來了!我先不跟你說了,回去再打給你,啊?” 肖堯把那句“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呢”咽下肚去,脫口而出:“共生沒有了!” “好的好的,等我回去再——什么?”沈婕驚道:“什么沒有了?” “共生!”肖堯說:“共生沒有了!” “啊?!” ——分割線—— 次日清晨,肖堯和郁璐穎老老實實地去學校報道、集合,坐上了前往“東方紅洲”參加“學軍”的大巴。 軍訓的日子自是苦不堪言,又無聊透頂,天氣又冷,沒多少正面體驗可言。 好在,主辦方還不算徹底給他們上強度,因此在每天收隊之后,肖堯還有力氣牽著郁璐穎的小手,在東方紅洲的湖邊喝著西北風走一走——總算是在“東方紅洲”留下了一丟丟丟的美好記憶。 郁璐穎身穿迷彩裝迷彩褲,褲腳和綠色軍鞋的鞋幫交界處露出兩抹白色的襪子,稍微長長了一些的頭發披散在脖子的根部,隨著晚風的吹拂而凌亂地飄揚著。她的迷彩服外面披著一件淺色的冬天大衣,臉上沒有表情,肖堯走在她的左側,扭頭凝望少女的側臉,只覺得美不勝收。 時裝到底有什么意義?只要人長得好看,穿這種整齊劃一不分男女的軍訓裝和綠棉大衣都好看,肖堯想。 一邊這樣想著,一邊情不自禁地湊上去,要親郁璐穎的臉,后者卻眉頭一皺,直接避開了。 “你干什么呀……”肖堯說。 “你干什么!”郁璐穎呵斥道。 最終還是親到了。 但是被狠狠地嫌棄了。 又一陣強風拂過湖面。 “冷不冷啊?”肖堯問郁璐穎。 “不冷,還好。”郁璐穎說:“有穿著大衣呢。” “白天冷伐?”肖堯像是在沒話找著話:“白天你又沒穿大衣,我看著你摸爬滾打,心里可心疼了。” 郁璐穎從秀鼻中發出一聲輕笑:“你心疼我?快得了吧。” “怎么就得了?我說的都是實話。” “你心疼我你就把我的腳往冰水里按,”郁璐穎笑道:“你心疼我,我的腳在鞋里凍成冰墩墩,你只顧在那一個勁給你老婆打電話,我,你……” “不是,你,我,我那不是因為……”肖堯一時語塞。 其實,無論是他肖堯,還是郁璐穎,還是沈婕,心里都很清楚。 如果他們之前的假設沒有錯誤的話。 共生的消失意味著他和沈婕的關系……至少是出了大問題。 如果用歐陽千千的話來說,那就是兩個人之間的紅線,變黑了。 現在,肖堯只能寄希望于,是之前有關共生原理的推測搞錯了。 沈婕當然能夠捕捉到肖堯的此種焦慮,因此這幾天對他格外熱情。 事實上,在軍訓的頭兩日,沈婕的信息與來電頻率,高到了連肖堯都覺得有些生草的地步。 緊接著,他意識到,沈婕如此高頻率地和自己聯系,并不單單是為了安撫自己的焦慮情緒。 她自己也很焦慮。 她也生怕失去自己,她也生怕自己離開她。 一旦意識到了這一點,肖堯的緊張情緒反而得到了一定的紓解——這很容易理解。 接著,他們便開始擔心,拆散他們的會不會是天災。 或者又是人禍。 “我今天回班級里去上課去了。”軍訓的第三天,沈婕在電話里告訴肖堯:“所以白天消息才變少了。” “女中啊?”肖堯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蠻好,蠻好。” 說“蠻好”的時候,心頭一陣失落:“那個,啥,同學們沒說你閑話吧?” “沒~~有,”沈婕說:“她們都風度可好著呢。” “只可惜了咱們那筆借讀費。”肖堯說。 沈婕發出了兩聲悅耳的干笑。 “欸,狗子,我問你個事情啊……”少女神秘兮兮地開口道:“我就是隨便問問,你也別往心里去啊。” “什么事啊,你問。”肖堯把手機換了一個耳朵。 “之前我爸爸……”沈婕躊躇了一下,但還是問出口:“我爸爸說他有打電話給你,說他不抓我了,還會每個月把生活費打進我卡里,是真有這事?” “……是有的。”肖堯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 “你為什么不告訴我呢?”沈婕的語氣相當溫和。 “……我,我還以為我是在做夢。”肖堯是在實話實說,但是這個理由一說出口,自己都覺得自己好像是在侮辱對面的智商:“……我是說,那個電話。” “噢……”沈婕的語氣聽起來顯然不是太滿意。 也許,潛意識里,就是怕你回去?肖堯翕動了兩下嘴唇,沒有發出聲音。 “對了,我也有一個事情,”數秒的沉默后,肖堯開口轉移了話題:“想問你好幾天了,一直也沒問。” “嗯。”沈婕淡淡地應道。 “咱爸,這算,接受和認可我了?”肖堯猶疑著問出了這個問題。 “你說呢?”沈婕反問道。 “你是怎么做到的?”肖堯問沈婕。 “我和我爸攤牌了,”沈婕爽朗地回答道:“鏡子,未來,女兒,天韻的事情。” “什么?”肖堯感到自己的心臟好像被大錘猛擊了一下:“你說啥玩意兒?”(本章完)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