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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番外四-《撞破殘疾學霸的秘密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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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么?”

    “不合適,你有自己的房間,你今年是十八歲不是八歲。”季良廷拒絕的聲音低沉,沒什么波瀾。

    謝哲“切”了一聲。

    不同意就算了。

    他原本也覺得季良廷不會同意,就是看見季良廷笑了,覺得季良廷心情可能不錯,才一時興起突然問的。

    晚上睡覺之前,謝哲和往常一樣,把換下來的衣服隨手扔在筐里,躺在枕頭里看著古詩詞。

    季良廷也是一往的進來幫他收拾。

    過了一會兒,臥室外突然傳來季良廷的聲音。

    “小哲,洗衣機好像出問題了,衣服我幫你手洗可以嗎?”

    “都行。”謝哲抬頭回應了一聲。

    奇怪,剛才洗衣機還是好的。

    他沒想那么多,復習完古詩詞后,又打開手機看了看社交軟件。

    臨近高考,朋友圈十分冷清。

    只有薄潯和俞燼兩個人有新動態。

    他給薄潯發了條消息:【潯狗,給我看看干兒子吃飯。】

    不一會兒,薄潯發過來一段視頻。

    是熊熊在吃磨牙棒的錄像。

    【快點考完來找我們玩,給我捎兩塊兒滑板,這邊網購麻煩死了。】

    看到毛茸茸的小動物,謝哲的心情好了不少。

    -

    高考考完最后一門,謝哲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第一個沖出考場,爽快拒絕了記者的采訪,甚至懶得等司機來接,火急火燎的跑回家。

    離晚上和同學約定去酒吧的時間還早,他要先找季良廷,告訴季良廷自己考得不錯。

    六月的天很熱,花園里又全是蚊蟲,謝哲從大門一路飛奔回宅邸門口時,腿上被咬了一片叮包。

    “呀,小哲回來啦!”客廳里,謝老先生早就在等謝哲回來,見謝哲容光煥發,知道是成績不錯,蒼老的臉上露出慈愛的笑容,皺紋堆積在一起。

    “回來啦!”謝哲換了鞋,湊到謝老先生面前,任由對方拍了拍頭。

    “季良廷呢?”

    謝老先生還沒察覺到謝哲的驚慌,“工作原因,把他調走了。”

    “調走?”

    “季良廷早就說了,等你到高考完就離開。正好你大叔叔家的堂姐要出國去分公司處理工作,國外亂,身邊沒個得力的人不行,就把季良廷派給她了,季良廷自己也愿意去。下午剛走的,估計現在飛機上了吧。”

    什么?

    謝哲懷疑自己沒聽清。

    季良廷早就說了等他高考完就離開?

    可是高考前幾天,季良廷口口聲聲說,等他高考完和他一起出去玩。

    給他煮好夜宵,笑著哄他,還立了字據,說這兩天就去辦理護照,方便到時候和他一起出行。

    就是說,那會兒季良廷哄他的時候……早就計劃好離開了?

    謝哲懵了。

    他長這么大,從來沒被人這么騙過。

    “小哲,怎么了?”謝老先生看著好大孫的表情跟做過山車一樣,也收住笑容。

    “良廷剛來的時候,你不是說最討厭有家教管著你嗎?現在好了,要上大學啦,不會有人管你了。”

    是啊,沒人管他了。

    謝哲垂頭,雙目瞪圓,呆滯的看著地面。

    他感覺現在自己像個小丑。

    還不是馬戲團那種高級小丑,就是街頭賣藝還沒人打賞的那種。

    謝老先生見他失落,主動轉移話題,“你之前不是挺喜歡你們班那個女生嘛,就是你說長得像漫畫里的小人兒的那個女孩兒,還帶她來咱家雪場玩過,高考完了,可以約人家出來玩呀。”

    “她啊,早有男朋友了,我約她出來怕不是找抽,”謝哲都快忘了這號人了,“而且您不是一直不讓我早戀嗎?”

    “我沒有說過呀。還專門囑咐良廷說,如果小哲有喜歡的女孩,要耐心引導,這個年紀的感情很美好的,只要不影響學習,不做超出年齡的事情,應該鼓勵才是。”謝老先生不明所以。

    “我和你奶奶當初也是十多歲認識的,多好啊。”

    等等。

    謝哲突然陷入困頓。

    季良廷的職業素養有目共睹,是肋骨斷了都能強撐著給他上課的敬業程度。對他一直是愛護保護,偶爾嚴厲,從來沒有任何逾矩的行為。

    他給季良廷倒杯水,季良廷都會警惕。

    如果謝哲不主動打聽季良廷的私事,很可能季良廷永遠不會說。

    如此敬業的人,為什么會違背謝老先生的教育理念,擅自加入自己的想法?

    謝哲記得很清楚,季良廷對他早戀這件事抓的特別嚴格。

    視女人為洪水猛獸。

    他和女孩子多說兩句話,季良廷都會干涉,和女孩子單獨出去更是不允許,就算他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妹妹出門,季良廷都盯的緊。

    回到起居室里的時候,謝哲還是想不通。

    收拾桌子的時候,他看見抽屜里冒出來了一個紙角。

    拿出來一看,是一封信。

    和當初立字據的紙條放在一起。

    【高考完陪小哲出去玩。】字條上的字還是新的。

    謝哲咬了咬牙,拆開信封。

    里面的信很簡短。

    只有寥寥幾句。

    “我他媽就不配你多說幾句話嗎!”還沒讀信的內容,謝哲暴躁的對著空氣罵道。

    [小哲,見字如面。讀到這封信的時候,想必你已經完成了高考,高考是人生中很重要很艱難的一道坎兒,你有克服它的毅力,說明往后再遇見困難,你也能做到迎難而上。……我其實不是個稱職的家教,非常不稱職,也無顏面對你。幫助你完成高考,在信中祝你前程似錦,是我最后能為你做的事情。往后,我們便不再見了。——季良廷。]

    “莫名其妙。你不稱職真沒人稱職了好不好?”謝哲怒罵的聲音有點轉調,看著信上的字,吸了一下鼻子。

    謝哲給季良廷打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不過是個女人的聲音,掛斷之前還抱怨了一句,說自己剛買的號,為什么會有騷擾電話,也不知道原號主惹了什么腥。

    給季良廷發微/.信,只有紅色的感嘆號和好友驗證消息。

    他不是沒想過追去找季良廷。

    只是打聽了一下季良廷出差的位置后,只能放棄。

    確實是個治安很不好的地方,他若是一個人去,準個兒走著去,躺在棺材里回來。

    若是多帶幾個人去,先不說謝老先生根本不會允許他涉險,即便能出去,結果也是幾個人一起躺棺材回來。

    謝哲在本地上的大學。

    大學里的朋友遠沒有中學時期的兄弟關系好。

    大多都是覺得他人傻錢多好騙,才和他玩的,宿舍里其他三個男生來自不同的地方,各自有志,大家都是君子之交,井水不犯河水。

    不會像當年上體校時,不到半個小時就和薄潯蔣翰打成一片,互認父子。

    一晃到了大二。

    其實大一到大二的暑假,謝哲本來是打算找薄潯和小學神玩的,本來簽證和機票都辦好了。結果突然打聽到季良廷的消息,好像是說在外面出了點事,中了兩./彈,具體的不清楚,只知道人還活著,但躺在醫院。

    他當時就和薄潯說不去找他們玩,機票也退了,要死要活的要去見季良廷。

    生怕連最后一面都沒得見。

    軟磨硬泡了許久,謝老先生終于答應他,給他配了十幾個退役傭.兵當保鏢。

    最后因為當地戰爭,機場關閉,最終還是沒能見到季良廷。

    但是季良廷把他微..信加回來了,并且告訴謝哲自己活著,讓他別瞎跑。

    謝哲這才消停。

    -

    酒吧里十分吵鬧,大黃在卡座里百無聊賴的刷著手機。

    大黃也在本地上的大學,謝哲和他初高中也就是酒肉朋友的關系,但是上了大學,大黃已經是酒肉朋友中非常交心的人。

    “就是這個妹妹,她找我要你聯系方式,我就給了。她長得是真的漂亮,我們學校系花級別的。先說好,她那個專業幾乎全是女生,這個系花絕對有含金量。”

    “把我賣了當人情?”謝哲看著微信里的好友申請消息,又看了一眼大黃手機上的女生照片。

    身材很好,很辣,但是……謝哲第一反應,是這個女生沒有季良廷那種有野性的力量,沒有那么結實的肌肉。

    第二反應才是,為什么自己會想到季良廷。

    意識到這個問題后,謝哲收回目光,淡然道,“沒興趣。”

    大黃驚了,“長成這樣你還沒興趣?”

    旁邊有個男生接道,“欸,你看謝哥手機屏保是啥,凌波麗和明日香,你給他找個現實里的大眾美女,他能有興趣才鬼呢。”

    又有個不知道是誰帶來的女生接道,“人家喜歡甜妹,不喜歡姐姐,大黃,你們不是初中就認識嗎,謝哥這點喜好你都不知道?”

    “……我看是你喜歡人家追不上,干脆把她推給兄弟,好在她身邊給自己留個身份吧。”

    “……這都被你發現了。不過愛是克制啦,我看她開心就行。”

    愛是克制?

    謝哲剛喝過酒,原本就有點暈乎,聽到這句話,轉向大黃,“克制?如果你喜歡一個人,自知配不上,能克制到什么程度?”

    大黃聽著謝哲認真的語氣,有點懵,“就,能克制到從不把心意說出來。即便往后不再相見,臨別前也不會點破,甚至還能祝福她,祝福她向前看。”

    旁邊有人揶揄,“你好卑微,好像沸羊羊。”

    “嘖,這不叫卑微。因為我這種俗人,一句告白,就仿佛玷污了人家似錦的前程,當然要忍了,不然怎么說愛是克制呢?”

    謝哲吸了一口涼氣,蹙眉。

    有點頭疼。

    他無端想起來,高三那年季良廷留給他的那封莫名其妙的信。

    【……我其實不是個稱職的家教,非常不稱職,也無顏面對你。】

    【……幫助你完成高考,在信中祝你前程似錦,是我最后能為你做的事情。】

    一年多來,他一直沒弄懂,季良廷信中說的“不稱職”“無顏面對”指的是什么。

    畢竟一直以來,季良廷都太過稱職,把爛泥扶不上墻的他拉扯到一本線以上,彌補他生命中長輩的缺位,保姆司機廚師保鏢十項全能。

    現在,他好像突然有點懂了。

    往昔之中,季良廷說過的很多話,做過的很多事,毫無征兆的反噬入腦海。

    比如那次在醫院。

    初戀準備朝他動手的時候,季良廷是真的對曾經的初戀起了殺心。

    對,還有高二雪災那次。

    他問季良廷,是聽他的話好好休息,還是聽從命令去救災?

    季良廷反問他,左手能拿起刀砍斷右手嗎?

    說完后季良廷又覺得不妥,才改的口。

    還有,當初小秋告訴他季良廷相關的事情。

    ……既然小秋那么崇拜季良廷,又怎么會做沒有季良廷授意的事情?

    是季良廷希望他多了解一點他的內心嗎?

    以及,他編出來那個師生新聞的時候。

    季良廷的反應是不由分說的責怪老師。

    是否也應對了他的自責?

    加上季良廷本來就不是直男。

    謝哲不敢細想。

    好像很多時候,季良廷流露情緒的時候,他并沒有捕捉到。

    只知道傻樂活在季良廷的庇護下。

    季良廷一直表現的太過隱忍。

    隱忍到謝哲這種對人類情緒極度捕風捉影的人,都漏掉了很多細節。

    “謝哥,怎么不喝酒啊?”同行的伙伴見謝哲神色痛苦的抱頭,不解問道。

    “怎么了?身體不舒服?”

    “我出去醒醒酒。”謝哲站起來,準備出門前把卡壓在桌子上,示意自己只是出去醒酒。

    風一吹,頭更疼了。

    深秋的夜風已經開始凜冽,謝哲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長風衣。

    二十歲的謝哲,已經褪去高中時候的憨傻勁兒,妖冶邪魅的五官配上一米八多的身高,足夠在人群中脫穎而出。

    加上衣著審美不錯,活脫脫一個玩世不恭的貴公子。

    吹風不到五分鐘,就有前后不下十個人來要聯系方式,男女都有,但謝哲全部拒絕。

    謝哲定了定神。

    他需要見到季良廷。

    他想了想,既然他去找季良廷不現實,怎么才能讓季良廷回來見他。

    十二月的家宴上,謝哲聽見大叔叔說,堂姐年底會回來,因為身體原因,不太適合在國外常駐。

    季良廷也會跟著回來。

    聽到這個消息,謝哲開始著手準備。

    要讓季良廷肯見他,他必須表現的對季良廷當年的感情毫無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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