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男朋友很兇-《野犬》
第(3/3)頁
“……你不說他就不會知道!”姜冉沒好氣地回答。
喊著喊著,突然前方有人擋著了她的去路,抬頭一看是艾諾薇拉,她小臉通紅地望著她,咬著下唇,看上去委屈又嬌羞還帶著一股子不甘心。
姜冉心里憋著氣,還不懂她有什么好不甘心的,臉上卻不顯,大方地沖她笑了笑,【你贏啦!】
北歐英語普及率挺好的,架不住有些人就是不想學,然而這么簡單的英語再不學無術的冰島人都該聽得懂,艾諾薇拉也是。
她抿了抿唇,臉上一點兒沒露出喜悅,一把拽過會說英語的隊友沖她嘀咕了幾句,那隊友問姜冉,【她說,這是不公平的比賽,你的賽道上有冰這事,你怎么不早說?】
艾諾薇拉也是下來找姜冉的時候,路過了插著藍色旗門的賽道才發現這件事的。
姜冉擺擺手:【冰殼早就有了。】
她云淡風輕一句,給小姑娘說的臉色一陣泛白——
她意思就是,第三把上半段就是她的全速,如果不是前面兩把求穩壓的深,所謂的“只差分毫”這種情況搞不好都不會出現。
在外國小姑娘難以言喻的表情中,姜冉單腳蹦著和她擦肩而過。
……
最后聶辛給她整了張輪椅,坐上去的時候,姜冉覺得這輩子都沒這么丟臉過。
她就恨今天出門沒戴個防風護臉,把口罩掏出來戴上了……雖然捂得很嚴實,還一路盡量低著頭,但是走在路上該被人認出來的,還是被認出來了。
就像是為了報昨天的哄騙之仇,單崇不知道打從哪冒出來,奇怪地上下看著坐在輪椅上被眾星捧月似的往回推的女人:“怎么了這是?”
單板滑雪教練組都認識單崇——獨苗苗,香餑餑,王佳明嗤笑了聲:“哎喲,認識呀?這位姐姐護具也不穿,跟別人搞友誼賽,激進奔放,搞到命都不要了。”
按照雪圈的地位和資歷來說,單崇雖然年紀大點兒但是跟姜冉算是同輩,眼下被同輩目睹慘狀還被揭穿老底,一股子羞恥的感覺再次涌上來,姜冉目光閃爍,抬起手壓了壓口罩,“哎呀”了聲。
在她逃避的氣氛中,王佳明說:“錯誤示范,別跟她學?!?
單崇是摔過的,且摔得比姜冉狠多了,看她坐在那除了臉紅,壓根不像是有別的屁事,就知道她不嚴重,嗤笑一聲:“我惜命。”
聶辛說:“你看看人家多懂事!活著才有輸出,聽過沒!”
要不是看在昨天的冰墩墩的份兒上,姜冉現在就能跳起來跟單崇吵一架的,而后者還要火上澆油:“我聽老煙說你男朋友盯你盯得挺嚴的,你訓練不穿護具他不說你???”
尾音拖長,多少沾點看熱鬧的意思。
姜冉:“……”
單崇:“我在崇禮見過他,看著挺兇的,因為學員零基礎又不愿意戴護具當場甩臉……你還敢在這陽奉陰違,膽還挺大。”
現場沒有狗,江湖卻始終飄蕩著惡犬的傳說。
單崇走了,姜冉被他三言兩語奚落得抬不起頭來,轉過頭瞅身后的教練天團,沒人出聲反對,每個人好像都覺得他說得很對。
“別看他們了,現在都想把你供起來,塞進哆啦a夢的時光機抽屜,要么回三天前比賽場,要么去四年后的米蘭?!甭櫺涟胝姘爰俚拈_玩笑,“現在你的身心都屬于國家,這位姐姐,作為希望的星火人民等您燎原,希望您多多保重?!?
這玩笑開的姜冉抑郁的心稍微舒坦一些,她輕笑一聲,還沒來得及說些什么,就聽見身后王佳明說:“不服輸是好事,但是過于上頭就是偏執?!?
姜冉收了笑,蔫著臉垂下頭。
王佳明走到了她身邊,平坦無起伏的聲音說:“勝敗乃兵家常事,你不可能一直在贏?!?
姜冉當然知道這個道理,她在芬蘭也不是就拿了第一。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反正好像就是很容易上頭,腦子一熱,踩上雪板就理智喪失。
她回了酒店還是沒什么精神。
脫掉雪服看了眼膝蓋,左腿沒事,但是右腿膝蓋那叫個慘不忍睹——
她甩出去的時候是右腳先著地挫著地滑出去的,常年訓練總有摔跤的時候,她摔也摔出經驗了,下意識就屈膝減輕沖撞人如同球一樣往外滾……
腿是沒事兒,就是右邊膝蓋在地上挫那一下挫得狠了。
眼下破了皮,皮下還有一片血點似的內出血,破皮的地方冒出來的細密血點將她的速干衣都染紅了。
姜冉一陣倒吸氣將本來就很貼身的速干衣往下脫,把沾血的衣服扔進送洗框。
右腳不能使勁兒,落地了就疼,她勾著腿滿屋子蹦,掛上了自己的雪服,從里面掏出五個鑰匙扣——
不想起這茬還好,為了這幾個鑰匙扣她鞠躬盡瘁。
都負傷了。
姜冉抿了抿唇,周圍一沒有其他不那么熟的人她矯情勁兒就上來了,輸了比賽,在那么多人面前摔飛出去,最后被人用輪椅一路推回來。
今天黃歷上一定寫了不宜出門吧?
否則怎么可能這么倒霉。
回床上,給膝蓋拍了張照片,傷口還在滋滋往外冒新鮮的血珠子,就這么血肉模糊的給北皎發了過去。
發完照片,她又有點后悔。
正想這條狗會不會給她扣問號啊,那她可能會更生氣,突然微信語音電話就響了,她嚇了一跳。
接了視頻,視頻那邊北皎好像是在車上,周圍有點暗,她也看不清。
電話接通了,北皎也沒跟他廢話,漆黑的眸子盯著屏幕這邊,悠悠地問:“膝蓋怎么了?”
語氣越平靜,事兒越大發。
他這聲音一響起,姜冉就覺得后腦勺某根筋跳著疼,她心想她可能是瘋了,要么怎么會想不開自討落網——
雖然她本質上只是傷口太疼了又輸了比賽想要撒個嬌。
……早知道找邱年了。
她在心里嘀咕。
對面聽她半天不吱聲,神色變了又變,“后悔”與“遲疑”相互交替出現十分精彩,也沒揭穿她。
就坐在那看著屏幕,臉上甚至沒有過多的情緒,耐著性子等著她開口。
等了半天,終于聽見她哼了聲:“早上出去遛彎,地上滑沒看著,摔了一跤,就摔成這樣了,好疼?!?
她聲音又緩又軟。
她什么時候用過這種聲音跟北皎說話啊——
要么心虛。
要么在床上被他弄得狠了想讓他滾開。
一般目的明確。
“走路上,平地摔。”北皎說。
姜冉點頭:“對,對?!?
北皎沉默了下,正當姜冉以為自己蒙混過關,又聽見他慢吞吞提醒:“下次撒謊,先把速干衣脫了?!?
姜冉抬起頭,床的正對面是梳妝臺,梳妝臺上有一面鏡子,她看見鏡子里的人身上白色的速干衣穿的整整齊齊,正一臉懵逼的與鏡子外對自己四目相對。
“姜冉,天天為了護具的事跟我發脾氣,輪到自己就可以不穿?”手機里,男朋友聲音緩慢,“搞雙標,是吧?”
今天仿佛全世界都在提醒姜冉,你男朋友很兇的。
現在看來,確實很兇。
姜冉拿起手機,冷靜地掛斷了視頻。
然后給他扣字——
【是誰的冉冉鴨:信號不好,晚點再說哈!想你!=3=】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