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娘娘方誕下皇子,自有諸多不便之處。陛下天家威儀,我等豈敢冒犯,即便是娘娘,也不得不處處以陛下為先,總有要低頭的時候……” 這話已經(jīng)很直白了,就差把話挑明了。江晚芙也沒想到,自己這堂姑居然能當著庶女的面這么說,正欲開口回絕,便被一個威嚴的聲音搶了先。 “誰這么大的膽子,要讓朕的皇后低頭?” 江晚芙聞聲抬頭,便看見陸則不知何時竟找到這里來了,他一身錦袍,闊步走進來,直直越過慌亂跪下去的葉夫人母女,停在她面前,焦急地握住了她的手。江晚芙下意識地要提醒他,有外人在,他卻仿佛以為她要掙脫一般,握得更牢,眼神中藏著濃濃的不安。 江晚芙覺得他的反應(yīng)很奇怪,又不是許久未見,方才她不是剛從他那里走麼?但她也沒有再動了,任由他握著,陸則似乎也很快平靜了下來,轉(zhuǎn)過頭,看向葉夫人,淡淡地道,“方才是你說,要朕的皇后低頭?” 葉夫人哪里想到皇帝會來,此時又被皇帝質(zhì)問,嚇得不敢抬頭,磕磕巴巴替自己解釋,“民婦……民婦的意思是,陛下是天子,全天下的百姓都是您的子民,應(yīng)敬您……娘娘受您愛重,但也應(yīng)以您為先,事夫如事天。” 可憐了葉夫人情急之下,還能編出這樣的說辭……就連江晚芙,都有點同情她了,說起來,她方才的話也的確是這個意思,只是說得太直白了,又剛好讓陸則聽了個半截。 不過方才她的話,要是讓陸則聽全了,只怕眼下的情況就更糟糕了。 倒是陸則,面容淡淡地聽完后,開口道,“夫妻一體,朕與皇后乃是結(jié)發(fā)夫妻,朕所享尊榮,皆與皇后同享,更不必皇后朝朕低頭……你說話如此迂腐,日后不要來拜見皇后了,免得惹她不虞。”說罷,也不管葉夫人蒼白的臉色,擺手道,“退下吧。” 他都開口了,惠娘趕忙示意丫鬟進來,幫癱軟在地的葉夫人退下,倒是一旁的葉季,雖也臉色蒼白,但并不似葉夫人那般失態(tài),只低著頭。 江晚芙看著她,想起方才葉夫人的話,非但要將她送給她,還要將她生母也一起送來,讓她拿著做把柄,這般看來,葉季也并非自愿了,否則葉夫人也不會下意識地就拿出她生母來說是事,可見平日便是用慣了這一招。 “等等……”江晚芙開口,葉季下意識地抬頭看她,其實只看她的眉眼,卻是清麗更多。 江晚芙想了想,摘下手腕上的玉鐲,示意惠娘給葉季,對葉季道,“方才聽夫人說,你今年十五,也是談婚論嫁的年紀了。此物便予你做添妝吧。” 她說完,便朝惠娘點頭,惠娘帶著葉夫人和葉季下去了。 等人都走了,江晚芙才想起來問陸則,“你怎么過來了?” 還把她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堂姑嚇了一跳。 陸則垂眼,注視著阿芙,她正微微仰著臉,神情略帶一絲疑惑地望著她,不似他夢中那般孱弱。他那個夢,到后半段,她便一直是病弱的,小產(chǎn)后、懷他們第二個孩子時,直至分娩,他抱著她的尸身,她的身體,單薄得像是一張輕飄飄的白紙,仿佛風都能把她吹走。他抱著她,必須用盡全身力氣。 但現(xiàn)在,她好好地站在他面前。 或許是這一次的夢太長了,長到他分不清夢境與現(xiàn)實,好像真的二十余年見不到她,只能守著墳?zāi)惯^日子,醒來后,陸則仍有種恍如隔世的不真實感,所以他剛才急匆匆地跑來找她。唯有真切的觸碰,才能讓他覺得安心。 “沒什么,只是想你了……”陸則笑了一下,說道。 江晚芙聽得臉頰微微一紅,倒也沒有繼續(xù)問下去了,轉(zhuǎn)而道,“你方才忽然好有氣勢……” 也不是說陸則以前不威嚴,只是現(xiàn)在的陸則,更像是沉淀了數(shù)十年的,從內(nèi)里散發(fā)出的威儀,甚至只是一個淡淡的眼神,都讓覺得很沉。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