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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愛而生-《都市罪案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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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愛你,所以我去死。

    我愛你,所以留你在這世間享受榮華。

    我愛你,我犧牲一切匍匐進塵埃,只因為我愛你。

    *

    一輛車,在橋下靜靜的停了三日。

    有人釣魚走過,第一日,釣魚人靜靜的在橋下的陰影里垂釣,釣完收拾東西離開。

    第二日,釣魚人多看了一眼車子,這輛車昨天到今天都停在這里,一點沒動,有些奇怪。

    第三日,釣魚人釣魚到一半,想上廁所,于是走到車子避人處,解開皮帶,撒尿,尿到一半,隔著車窗看見車里似乎有個陰影,于是貼著在車窗上往里面看。

    車窗上貼了黑色的玻璃膜,他看不清楚,然而嗅覺卻無法騙人。

    他聞到了一種臭味,難以言喻的臭,令人作嘔。

    實在太臭,臭的讓人心生恐慌,似乎是一車爛魚爛蝦在盛夏里腐爛。

    他退開兩步,系上皮帶,看見車子上圍著許多蒼蠅,盤旋低繞,貼在車門縫隙初,攆也不走,密密麻麻。

    釣魚人繞過車頭,繞到車子的另一邊,車窗有條縫隙未閉,那種惡臭就是從這里傳出來,蒼蠅進進出出,數量太多,看著密集恐懼。

    釣魚人揮開蒼蠅,頭貼上車窗上的縫隙,瞇著眼睛往車里看,車里一團黑色的東西,釣魚人更仔細看,看見人的胳膊,人的衣服,再往上,是一張已經膨脹的不可辨認的人臉。

    *

    岳桑不知道是不是該慶幸。

    她的五天假期,從五天海島變成了四天c城閑晃,現在送完了江南去醫院上班,還想著去哪里打發時光,就被小趙的一個電話召喚回了公司。

    一切都跟原來一樣,按部就班,好像也沒人在意她的假期怎么沒休完就回來,關于她被投訴的事情似乎也被人完全的忘了。

    這世上,許多心酸只有她一人承受,于旁人不過是輕描淡寫。

    進電梯,上樓,到辦公室,小趙已經一臉焦灼的等著了。

    她升職,小趙也升職,小趙還是她的下屬。

    “岳總,我真不知道當時怎么搞的,出了這么大的事,現在怎么辦?岳總,你幫幫我啊。”小趙一個男人在一邊說話都帶了哭腔。

    “行了,想想怎么解決吧。”岳桑心里也堵,一句話別過去。

    可怎么解決呢?

    小趙同志,剛入職的時候賣了一份保險出去,這本來沒任何問題,問題是他業務不嫻熟,竟然給客戶買錯了,同系保險有很多款,名字大同小異,中間區別卻是很大,客戶要買的那一款只要死亡就有高額賠付,他給買的那款是死亡只有賬面價值退還。

    而現在,被保險人死了,而且是死于槍擊,這簡直是重案要案,家屬現在要索賠了,小趙發現當初給家屬買錯了。

    這就意味著,保險受益人拿不到保險金。

    “你確定投保人當時跟你說的很清楚,是你自己弄錯了,買錯了保險?中間那么多手續,還有郵件,還有書面文件,這都會錯?”岳桑在辦公桌對面的椅子坐下,一連串的發問。

    小趙臉色難看極了,站在辦公桌這一邊,低聲:“客戶拿到手之后也沒細看,估計根本沒打開過合同,聽我說就買了,現在是被保險人死了所以才來找我理賠,我看這事情也是十之八九,畢竟是槍擊案,等警察出了證明就能理賠的,我就看了一下手續,這才發現當初買錯了。”

    岳桑盯著小趙,又挪了目光,臉上有些不耐煩,反問:“你這都弄錯!”

    小趙臉色更難看,不再做聲。

    岳桑心頭煩悶,深吸一口氣又呼了出去,才又抬頭看小趙:“也行了,你還肯誠實說,你要是一口咬定是客戶弄錯了,客戶也沒辦法,至少你還占一樣誠實。這事情橫豎也不可能讓你把這保險金掏了,你是公司員工,你工作失誤,公司該付的保險金不會少,肯定是怎么罰你,你給公司造成損失,最壞的結果是公司法務告你,要你賠償,我盡量幫你說情,應該不會到這一步,現在你先跟我去客戶那里,先維系好客戶,他諒解了才好處理。”

    現在這個情形,橫豎都是錯,最理智的情況下也就是這樣處理。

    岳桑從椅子上起來,又拎了包,叮囑:“出去把文件帶上,避著點人,也別跟人到處說。”

    小趙哪里還有什么主意,本來就是闖禍了,沒想到岳桑還真的肯幫他一把,當然是連連點頭,聽她指使。

    *

    人還在醫院里弄手續,岳桑帶著小趙進去,想象中是要各種鞠躬致歉,跟客戶道歉,表明公司的態度,一定會給一個合理的解釋,不會影響到這單保單的理賠,求客戶原諒……

    可進了醫院大樓,往太平間的方向去,剛下電梯,小趙就拉了岳桑的胳膊。

    “就是那位客戶,椅子上那個,王旭王先生。”小趙壓低聲音說。

    順著小趙的目光,岳桑看見在醫院走廊椅子上坐著的客戶。

    約莫四十多歲,臉上胡子拉碴很是傾頹,高大,微胖,頭也微禿,五官被胖擠的有些臃腫,眼底也沒一點精神,可還是依稀能看出曾經劍眉星目的痕跡。

    中年喪妻,打擊一定很大,岳桑估量了一下能讓他諒解的可能性,硬著頭皮走過去。

    “岳桑?”

    才走了兩步,忽的走廊另一邊有人叫她,她回頭,正看見老巖笑呵呵的走過來。

    她之前跟詹子平談戀愛,詹子平那些同事看她都有如大熊貓一般,老巖也視她作自己人,見面總是三分笑,一點也不見外了。

    “你怎么來了?他買了你們家的保險?聽說你高升了,還管這些啊。”老巖看她手上的袋子,又看她后面跟著的小趙,笑呵呵又壓低聲音貼近岳桑兩步,用岳桑一個人能聽到的音量:“這事兒啊,有貓膩,別著急賠呢。”

    岳桑一愣,她知道老巖口中說的貓膩是什么意思,不由的扭頭去看長椅上坐著的保險受益人王旭,他面目看起來平平,眼底也是傷痛欲絕的模樣,可竟然……是殺人騙保嗎?

    長椅上的中年男人也抬起頭,不冷不熱的看過來,跟岳桑四目相對,眸子里一邊沉寂如同死灰的顏色。

    *

    岳桑的手機上,是梁菡發過來的太平間剛剛拍出來的新鮮的照片,是王太太的尸體,一槍在頭上,又在暴曬的車子里放置著,雖然現在天冷,可也還是一樣不能看。

    一片血肉模糊里,只能大概看出,中槍位置非常正,一槍就在王太太的太陽穴上,死的很快的一種方式,而且完全沒有救援的可能性。

    可再看不出更多,岳桑很想去現場用器具去測量驗證,而不是現在這樣只能拿到幾張照片猜測。

    “待會兒你就跟著我,也別多說話,現在警方覺得有問題,十有八九就是有證據了,這事能了結在這里最好,公司里你別提我不說,就當沒這回事。”岳桑下車前跟小趙叮囑。

    “好。”小趙現在看岳桑,已經能自動給岳桑加兩米八的氣場,為岳桑命是從。

    岳桑下車,站在車邊,看見老巖的警車已經帶著保險受益人王旭進去了,自己想了一下,才也跟著進門。

    *

    路上的人見到岳桑都笑著打招呼,岳桑也微笑客氣,她現在還需要詹子平女朋友這個身份,不然哪里能隨便進來這里。

    老巖把人帶到審訊室就退出來,帶著岳桑和小趙兩個人往旁邊一個房間過去。

    “法醫這邊證據都很足了,沒什么問題,按照那個角度,槍殺,如果死者不是自愿的話,槍不可能從那個角度打進去,而且一槍爆頭,人類本能都沒有,這么準,一定有問題的。”房間里一個男聲傳出來。

    又有人開口:“背景調查也查了,它們夫妻兩個感情很好,有三個孩子,分別是15歲,12歲,2歲,本來家庭經濟情況不錯,后來男方做生意失敗欠了大筆錢,債主追債,死者還有個哥哥,是個賭鬼,有社會背景,死者人還沒死就已經到處跟人說放心吧,等拿到保險金就能還上錢,很可能槍手就是他提供的。”

    岳桑從窗戶看見里面一些人,圍著桌子坐成一圈,而詹子平,坐在圓圈最開端的位置,面目沉靜的聽著左右的人講。

    他這個樣子,真有一種非常迷人的氣質,讓岳桑忽然覺得一切不可能,詹子平怎么會是一只小狼狗,怎么會是為了錢就如何的人。

    他分明有自己的驕傲,自己的圈子,不是刻意討人歡心的人。

    老巖推門進去,她也跟著,里面的人看見老巖,眼皮都不抬一下,看見岳桑,齊刷刷的抻長了脖子,笑逐顏開的看熱鬧。

    “岳桑公司的案子,岳桑是他們保險公司的代表,自己人,那個是她下屬,你們該說說。”老巖頗為得意,笑呵呵的跟里面人講。

    岳桑忽然很怕詹子平開口,說他們已經分手了,讓他們出去。

    好在他只沉默了一會兒,便不動聲色的開口:“還有什么信息?”

    在坐好幾位都是曾親眼見過詹子平和岳桑在走廊上接吻的人,就算沒見過,這種大八卦也都是街知巷聞,看詹子平這樣,只當他壓下心頭喜悅強行演公事公辦,也都紛紛配合。

    “他們其實已經離婚了,不過還同居,周圍的鄰居都說兩個人感情很好,離婚主要是因為債務分割問題,他們有三個孩子,為了不影響到孩子,我們發現她離家那天早上的小區電梯監控錄像,他們還有吻別,很可能死者已經知道自己回不來了。”旁邊一個人繼續講案情。

    墻上有投影,手機連上立刻就能放映。

    畫面平和而緩慢,能看到是一男一女兩個人進了電梯,電梯到了一層,男人摟過女人,親吻了女人的發際,女人緩緩抬頭,兩個人吻在一處。

    很短,只大概兩三秒鐘,女人便推開了男人,大步堅決的下了電梯,只留男人一個在電梯里。

    其實不是不唏噓。

    場上一時都有些安靜。

    “審訊,看他招供些什么,還有補充嗎?沒有散會。”詹子平在上面,淡淡聲音說。

    左右人卻都想著他跟女朋友情到深處,現在叫他們散會,兩個人自然能多相處一會兒,所以一個個腳底抹油一般跑了。

    “如果是找槍手自殺,關于是不是自殺這一點并不好確定,人已經死了,死無對證,如果死者丈夫一口咬定死者并不知情,那哪怕警方能證明死者的哥哥找了槍手來殺了死者,我們保險公司一樣得賠錢,這個能怎么處理,老巖?”岳桑猶疑了一下,問老巖。

    老巖都打算走了,空間留給這對有情人,忽然被岳桑問到,倒是有些納悶。

    “審訊時候最好是他們能松口招了,不然真不好說。”老巖說。

    旁人都走的差不多,齊憶笙也往外走,詹子平站起來目光看向這邊。

    岳桑立刻避開他的目光,轉頭看老巖:“沒別的辦法了嗎?”

    詹子平的動作略頓了頓,隨即往外走。

    走過岳桑身邊的時候,岳桑也沒看他任何一眼,只當自己是在跟老巖說話,只當詹子平全然透明。

    詹子平走出了房間,老巖倒是愣了,齊憶笙本來走在詹子平前面,看詹子平也出來,詫異的回頭去看,透過窗戶只看見岳桑跟同樣不知道怎么一回事的老巖還在說話。

    一時間,齊憶笙也有些猶豫,眼看著詹子平已經走遠,齊憶笙想了想,沒有追上去。

    此刻追上去又能怎么樣呢?總不可能問詹子平是不是吵架了這樣的問題,一來她不敢問,二來詹子平不會說,還不如……

    齊憶笙扭頭,回了剛才的會議室里。

    里面老巖正在念叨:“哎你們這是什么情況?我們這里也不是不近人情,你們工作上有點交集小情侶見見面不是什么大事,怎么還真各自弄各自的,你別來問我了,你快兩步,去問你男朋友不好嗎?這鬧的,我可還要去審訊呢,你還要不要我想辦法讓里面人招供了?”

    “好好好,你去審訊,我這邊準備著。”岳桑說。

    老巖還是很不解岳桑為什么纏著她,看了岳桑兩眼,往外面走去,迎面撞上齊憶笙,跟齊憶笙點個頭,就出了房間。

    小趙低聲跟岳桑說:“岳桑姐還是厲害,都給你面子,謝謝岳桑姐,這次的事情無論怎么樣,你的恩情我記下了,謝謝岳桑姐。”

    “沒事,這八字還沒一撇呢。”岳桑回一句,看見齊憶笙進來,又沖著齊憶笙笑了笑。

    “怎么不去辦公室里坐會兒?這里還得審一陣子呢。”齊憶笙繞著話說。

    岳桑臉不紅心不跳的回:“辦公室里這樣不合適,弄完工作吧,我們這里出了些問題,如果是騙保能讓他放棄最好,現在看挺難的,被保險人都去世了,肯定是能拿錢不會有人不拿,我們這邊很難有有力證據。”

    齊憶笙頓了一下,說:“那我叫詹老師過來跟你一起吧,還可以看監控。”

    辦公室旁邊有顯示器,一直關著,齊憶笙過去給打開了,畫面顯示就是隔壁的審訊室的畫面。

    “不用了,謝謝啊,我在這里一會兒可能還得走。”岳桑看見顯示器大喜,刻意推拒了齊憶笙,和小趙一起過去顯示器前坐下看審訊。

    齊憶笙見狀,扭頭看門口,低聲:“詹老師?”

    岳桑脊背陡然的一直,卻沒有回頭,只當作沒聽見。

    所有的這一切反應,都落在齊憶笙眼里,齊憶笙心中立刻知道了答案,兩個人一定是出了問題,根本不是什么因為工作場合故做疏離。

    齊憶笙唇角微微的翹起來一點,慢悠悠的過去顯示器旁邊,隨口說:“門口有人過去了,我以為詹老師來找你,結果不是。”

    岳桑“嗯”了一聲,頭也不回的盯著顯示器。

    顯示器上面,隔壁的審訊,王旭的聲音傳過來:“完全沒有,我老婆是被人殺了,她什么都不知道。”

    一切如同岳桑預期。

    人都死了,只要咬緊自己老婆不知情,就能拿到錢,不是一筆小數目的錢財,任是誰都會選擇要錢。

    ……

    “你別撐了,槍手我們都找到了,你們找你大舅哥找的槍手,保險橫豎不會給你們賠錢了。”老巖說。

    對面的人低著頭,卻不為所動:“您不懂保險,說這些太外行,我太太死了就是死了,保險一定得賠付,投訴到保監會也是我贏。”

    老巖頓了頓:“有錢你還有命享嗎?拿著錢燒?”

    對面的人還是低垂著頭:“就算是燒,我也要錢,警官你不用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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