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1-《都市罪案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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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便輸了,心服口服。
哪怕明知道少了一個最強有力的對手,可還是連追逐的勇氣都沒了,因為無法替代。
失去了一個目標,忽然之間就像是夜空里失去了月亮,失去之后,星星便亮了起來。
岳桑看他那個表情,就知道這個男人有多口是心非,指責梁菡的時候連水性楊花都說的出,現(xiàn)在尷尬了吧?把自己架在上面下不來了吧?
“行了行了,跟我下樓打個招呼,快點,我這邊還有事情要忙,沒功夫在你這里跟你耗著。”岳桑看一眼表,她真的有個單子,還不小呢,提成比什么都重要,江南再耽誤她時間,她可就真的扔下他不管了。
到時候他如何孤獨終老,還是如何去美國找個金發(fā)碧眼的妹子,就各安天命。
她倒是相信,這世上能受得了江南毒舌的人,一定不多。
*
“梁菡!好巧遇到你了,江南他正在找你呢,有話跟你說。”岳桑下樓立刻大聲跟梁菡打招呼。
梁菡本來臉上都是笑,可看到岳桑身后站著的江南,笑容一時全都消失了,看著旁邊地面笑都笑不出來。
“王醫(yī)生,真的太巧了,我媽媽最近說她心口疼,你說會不會是什么創(chuàng)傷后遺癥?我媽媽還說她……”岳桑恍然大悟的樣子,拉著王醫(yī)生袖子,欲言又止:“王醫(yī)生我們這邊說吧,畢竟是病人隱私,我媽她好像又得了……”
“病人得了什么嚴重的病嗎?”王醫(yī)生信以為真,被岳桑拉到一邊去。
岳桑是梁菡最好的朋友,也是梁菡的師姐,這個他早有耳聞,他正好負責內科這里,平常查房也能負責到吳淑梅,看在梁菡的面子上,他自然是對岳桑也格外關照的。
搞定一個女人,一定要搞定她的姐妹。
這樣以后橫豎有個人通氣有個人勸,十分重要。
然而梁菡身邊的這個女人,卻是地方陣營的,只是王醫(yī)生還不知道,還格外關切,以為能夠拉攏。
岳桑滿腦子想胡鄒些什么才能圓場,看著王醫(yī)生認真的樣子也是非常不好意思。
王醫(yī)生看她這樣猶豫的樣子,猜測著說:“胸口痛是嗎?很多人胸部手術之后都會出現(xiàn)胸口痛,這個嚴重起來非常厲害,相信你也知道的,阿姨這次車禍本身受傷就很嚴重,這樣,我以后重點觀察一下阿姨,如果她情緒有問題,我考慮跟精神科會診,適當?shù)拈_些藥物,一個人長期住院脾氣也會容易不穩(wěn)定的。”
岳桑張了口,看著王醫(yī)生認真的臉孔,有些汗顏。
可目光一瞥,看見那邊的江南竟然跟梁菡大眼對小眼,竟然還一個字都沒說。
王醫(yī)生口若懸河,這個江南,平常嘴巴比誰都快,現(xiàn)在可好了,磨蹭起來了。
為了江南,岳桑真的拼了,這輩子拼拼圖也沒這么拼。
“那個王醫(yī)生,我媽可能是……得了……嗯。”岳桑想了又想,終于是想到一個既不容易被拆穿,又不嚴重,就算跟吳淑梅對峙吳淑梅也不能否認的病,脫口而出:“痔瘡,對,痔瘡。”
王醫(yī)生臉上一臉生無可戀。
岳桑尷尬的強笑,她真的是想不出其他問題了啊,痔瘡也是病嘛對不對。
“痔瘡啊,這個……這個算是肛腸科,你既然說了,我也可以跟他們會診一下,不過如果不嚴重,影響不大,不如擱置著等以后再說,這個手術的痛苦程度有點大。”王醫(yī)生看在梁菡的面子上,絞盡腦汁的想辦法。
“很嚴重。”岳桑斬釘截鐵:“已經影響她的心情,抑郁癥和心口痛可能都是從這里來的。”
王醫(yī)生張了張嘴,又不想說話了。
同是學醫(yī)的人,岳桑說的這個痔瘡,范圍有點大啊。
連心口痛都能痛到了,這是痔瘡?
這是痔瘡加口瘡加心瘡吧?
“額……你指的是,痔瘡很嚴重是嗎?所以影響了病人心情?”王醫(yī)生給足了梁菡面子,為了追到梁菡,討好一下梁菡的師姐又怎么了!
能夠追到梁菡,別說是痔瘡,就算是頭頂長瘡,那又怎么了!追妹子最大啊!
王醫(yī)生點頭:“我也覺得痔瘡這個東西,很可能影響患者心情,從而導致心口痛。”
這已經是進入到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環(huán)節(jié)了。
岳桑也很驚愕,眼前這個王醫(yī)生,對梁菡的執(zhí)念還是很深的啊。
“那王醫(yī)生您幫我個忙,肛腸科哪個大夫好啊?”岳桑拉著王醫(yī)生就往肛腸科去:“拜托您了,給我媽媽介紹一個最好的大夫吧,這個病實在是讓我很憂心,麻煩您了。”
一舉兩得。
本來吳淑梅就有痔瘡,這回干脆趁著住院給他手術了得了,也省的吳淑梅又給她相親介紹對象,能讓她安生幾天也是好的。
王醫(yī)生被岳桑幾個拜托幾個求弄的有點飄,似乎已經感受到以后梁菡的閨蜜就徹底站在了他的陣營,梁菡這不還在猶豫嘛,等岳桑去說情,一準立刻點頭同意跟他交往,梁菡畢竟是院長的女兒,他要是追到了梁菡,人生就是一路開了綠燈,分分鐘升職走向人生巔峰啊。
這樣想著,王醫(yī)生一路飄飄蕩蕩的往肛腸科去。
岳桑一邊哄著抽空回頭看一眼。
嗯……
這個不成器的江南,竟然還原地站著,還不說話。
江南和梁菡兩個人就向兩個木頭雞一樣,呆若木雞的站著,江南看旁邊柱子,梁菡看旁邊地面,兩個人直挺挺的,簡直可以去做成語教學,旁邊掛個牌子寫:面面相覷。
何其的不成器。
岳桑恨鐵不成鋼,還要忙著敷衍王醫(yī)生,心里想:我就只能幫你到這里了,努力啊,江南!
*
有的人是一個詛咒,遇上他,所有的活潑都變成沉默,所有的笑容都變成收斂,所有的肆無忌憚都成了謹小慎微,這個世界花開還是花落,全是看他的心情是晴還是陰。
江南之于梁菡,就是這樣一個詛咒。
梁菡用了很大力氣,想去走出來,可是走不出,反而泥潭深陷,越掙扎就越緊繃。
可她真的已經盡力了,用盡全力了,她已經想走出來了,去認識一些新的人,讓人開心的人,就算沒那么開心,可是爸爸說,婚姻也不是用來開心的,一時的開心換不來一世的開心,就像她爸爸和媽媽那樣,開心過一時,后來還是勞燕分飛。
爸爸介紹了這個王醫(yī)生給她,她于是想,試試也無妨,這個王醫(yī)生活潑可愛,說笑話很在行,手術可能做的一般般,可如果一個人總能哄你笑,這也是天大的優(yōu)點了。
爸爸說,凡事不用去求那個百分之百,就好像在手術臺上看見病灶,切多少合適,多了不行,少了繼續(xù)發(fā)病,七分看天命,三分才看個人,若是能求個共存,便留著也沒什么。
沒有錦上添花的人,所幸也不需要人雪中送炭。
“你最近挺好的啊?”江南支支吾吾半天,說。
梁菡看一邊:“是啊。”
江南支支吾吾半天,又說:“吃了嗎?”
梁菡說:“吃了。”
……
一時間也是尷尬,尷尬的無以復加。
岳桑師姐哄著王醫(yī)生去了肛腸科,留下他們兩個人,她知道是岳桑故意給她安排的機會,可又有什么意義呢,無數(shù)次的被拒絕,她都已經習慣了。
“江南師兄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啊?”梁菡干脆直接問道。
這樣折磨,不如快刀斬亂麻,直接問吧,他如果是有什么忙需要她來幫忙,她一定會幫忙的,她還能對他來說有一點用處的話,她都是愿意幫的。
江南聽見她說,才想起來自己此行的目的,原本是要跟梁菡辭行的,因為自己要被外派去美國。
“我有一個進修的機會,要去美國一年,我決定要去了,跟你辭行。”江南坦誠的說,可是不知道為什么,自己的語氣就有些小心翼翼。
江南把這些歸結在即將離開c城,心中不舍。
“要去一年?真么久嗎?我好像……”梁菡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事情,愣了愣才又小聲接著說:“我好像從認識學長以來,從來沒有分開過這么久……”
心中全是悵然不舍。
江南舔了舔唇:“一年也很快,很快會回來。”
但其實,很多進修的學生去了之后會選擇留在美國,美國的醫(yī)生是高收入群體,上層人士,收費非常貴,醫(yī)療環(huán)境也要比國內好,還更輕松的多,不用每天在國內面對黑壓壓多人群。
“那江南師兄加油!”梁菡強笑著說。
江南有些尷尬的撓撓眉梢,似不知道從何開口,最后只說了兩個字:“謝謝。”
“那……我先走了。”梁菡看一眼急診那邊:“我這中午出來的,還得去工作。”
“哦,好。”江南木木然的答。
梁菡跟江南揮手作別,往急診室那邊過去。
中午的人群又開始涌入醫(yī)院,周圍人開始多起來,在這人來人往之間,江南看著梁菡,梁菡分外鮮明,周圍的人都成了模糊,只有她那樣在他的視線里。
梁菡往急診室門口走了幾步,忽然頓住了腳步。
整個時空好像都被她定住。
梁菡轉頭過來,看江南,又走了回來,走回到江南面前,認真看著江南,絲毫不躲避的直面江南,看著江南笑起來,只是那笑容里真的是很多苦澀。
梁菡深吸一口氣,才說:“江南師兄!祝你在美國學習順利!我真的希望你幸福!我比任何人都更希望你幸福!我很喜歡你,喜歡到希望你什么都好,喜歡到我都快忘了我自己,我覺得你是最好的人,你去美國學習……早點回來!我……我不是說讓你一定回來,如果你覺得那里好,你留下也好,如果,如果你覺得不習慣,早點回來,我……我也不知掉我說的是什么,我……我在醫(yī)院等你回來。”
江南看著梁菡。
梁菡懊惱的一拍腦袋:“不對不對,不是……我不是要等你回來,我是在上班,我在醫(yī)院嘛,我沒等你回來,可你回來肯定還在這里,所以我就是順便等你回來,我不是要給你壓力,我當然也不是不等你了,我是……”
江南接口道:“我懂。”
梁菡啞然,看著江南。
他懂?她都快不懂了,他懂?
江南看著梁菡:“謝謝。”
梁菡眼睛里酸丟丟的,眼眶也要濕了,怕被江南看見,急忙說:“那我先走了啊,師兄再見。”
說著就已經一溜煙的跑走。
江南原地站了一會兒,他本來覺得,一年的學習時間并不長,他可以進修是天大的好事,他一直在追求上進,可現(xiàn)在卻覺得,一年真的太長。
一年時間,滄海桑田。
一年時間足夠讓許多事情發(fā)生變化。
江南看著急診室的方向,那個門口已經沒有人在,空蕩蕩的,耳邊好像還能聽見剛剛梁菡說的話,希望他幸福,比任何人都更希望他幸福。
其實被愛,就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他也許,一直在這個幸福里,只他自己不自知。
*
下午約了人,岳桑認認真真的忽悠完王醫(yī)生,又認認真真的送王醫(yī)生回辦公室,千恩萬謝。
因為王醫(yī)生是認真給她幫忙,而她利用王醫(yī)生折騰自己媽媽以達到讓吳淑梅沒空來折騰她的目的之后,還很不厚道的給梁菡和江南創(chuàng)造獨處的機會。
她真的盡力了!
申元凱先一步到了咖啡廳,因為相熟,也就沒有那么正經,岳桑直接癱坐在沙發(fā)里,大叫服務生:“這里,黑咖啡。”
“怎么喝黑咖啡,不怕苦嗎?還是工作太忙了?”申元凱看她的精神頭不好,問道。
全都被他說中。
她很困,很累,晚上還有事情要去做,只好多喝點黑咖啡提神。
“工作辛苦,得努力賺錢養(yǎng)老,歲月不饒人啊,再干幾年我就干不動了,退休前攢一筆。”岳桑隨口說。
然而也不是空穴來風,她對自己的職業(yè)規(guī)劃一直就是到40歲,40歲之前,拼命賺錢,40歲之后,保養(yǎng)保健爭取活到70歲常規(guī)年齡,再加班,就是要命了。
“不結婚了生子了?一個人啊?”申元凱似乎很詫異,挑眉看岳桑。
自從何正業(yè)出事之后,申元凱的姐姐就出國療養(yǎng),申元凱也休息了一陣子,現(xiàn)在事業(yè)發(fā)展的正好,公司里有一單員工保險要做,主動便宜了岳桑。
以至于申元凱也不知道岳桑發(fā)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岳桑升職加薪成了高管,之前的男朋友也應該是分手了。
岳桑笑笑,眼底疲憊:“算啦,可能沒有那個命運吧。”
岳桑的咖啡上來,岳桑大口大口的喝。
申元凱看岳桑,有些疑惑:“不是被我姐姐姐夫影響了吧?他們是挺唏噓,本來好好的一對,我還想當榜樣的,最后弄成那樣,可我還是信這世上有愛情,兩個人一起攜手生活,平凡一點,也許并不比單身差,人有時候還是會想要有個伴。”
“兩個人挺好的,我也覺得如果遇上對的人,兩個人很好,我可不是一個堅定的獨身主義者,我只是……”岳桑想了想,才說:“運氣不好。”
遇到詹子平的時候,她曾經覺得她運氣好,而現(xiàn)在,顯然是好運已經遠離了。
申元凱立刻打起了精神,挺直脊背,沖著岳桑一挑眉:“你看我怎么樣?我條件其實還不錯的,高,我身高185,帥,我真的還不錯,富,不能說特別富,可不窮吧,遇上我的女人,都喜歡說他們運氣好。”
額……
岳桑汗顏,覺得這個人對于富的定義,是不是跟她不是一個層面的。
對于一直覺得自己是小富婆的岳桑來說,這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面對一個身價比自己多好幾個零的人說自己不窮,岳桑的心口痛。
“停!如果你是不窮,那我就是赤貧,有上頓沒下頓的,來來,手縫里掉點出來給我。”岳桑從包里拿出筆記本,擺好陣勢,看申元凱:“你們公司員工要買什么保險?我研究看看。”
申元凱搖頭:“我這樣的大客戶,你這么敷衍合適嗎?是不是至少要跟我誠懇的聊個一下午,風花雪月,美國法國歐洲聊一圈,再給我講講唐詩宋詞?”
岳桑正襟危坐:“不!我是一個正直專業(yè)的保險經紀。”
申元凱笑瞇瞇,喝一口茶:“我們公司上下三百多人,這個保險應該怎么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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