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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五點左右，收到消息的張亮到達醫(yī)院，接了值班警長的班，值班住院醫(yī)生和張亮一起到柳燕的病房檢查，情況一切正常。這件事因為發(fā)生在警方控制范圍，也在第一時間通報給了內(nèi)務局，內(nèi)務局派遣了一位女內(nèi)務到醫(yī)院看情況，向當班民警了解情況。柳燕在上救護車后，一直是閉眼不吭聲狀態(tài)，醫(yī)生判斷絕對不可能昏迷，極可能是裝死。

    五點三十五分，陸任一到達，向張亮簡單全面了解了經(jīng)過。五點四十七分，護士進入病房換鹽水。六點整，值班醫(yī)生再次巡房。六點十分，柳燕突然抽搐，十幾秒后進入昏迷狀態(tài)，急救醫(yī)生第一時間進行搶救，其表現(xiàn)了呼吸困難，心跳停止，急救醫(yī)生認為是氰化物急中毒。

    氰化物并非無藥可救，特別是在醫(yī)院，特別是在急救科附近的觀察病房。急救醫(yī)生果斷注射美藍，將亞硝酸異戊酯倒到濕毛巾蓋到柳燕口鼻上。接著使用多藥進行解毒。氧氣，呼吸機什么都上，再加利尿手段……

    然后柳燕還是死了。

    急救科的值班女醫(yī)生很年輕，不過二十八歲左右，但是面對柳燕的死亡有些難以接受。她告訴張亮，怎么著也能緩上幾個小時。女醫(yī)生的導師是副院長，在隨后趕到，認真聽取女醫(yī)生搶救的每個步驟后，對藥品進行了檢查，而后找到了陸任一，告訴陸任一，有人換掉了搶救藥品美藍。

    美藍也叫亞甲藍，是一種解毒粉末，注射時候要將藥粉溶解，用針管吸藥水注射到美藍的瓶子中，搖勻后再抽出美藍。美藍是急救科必備的解毒藥，但是藥品被人調(diào)換其他藥粉，貼的標簽還是美藍標簽。

    蘇誠聽完，道：“你不要管柳燕，你先派人去柳燕的住所，或者其他和她有關(guān)的地點，我盡快和你匯合。”

    蘇誠掛斷電話，坐靠床上思考著：“昨天這案件本來就感覺很怪，我很肯定柳燕有問題，但是不知道問題在哪。殺人手法不普通。”技術(shù)上來說，換藥品的標簽是比較難的一件事，靠手撕必然會撕破，需要泡在液體中，才能完整取下標簽。

    也就是說，兇手早知道柳燕會氰化物中毒，畢竟是在醫(yī)院，還是在急救科，有可能會被救回來。兇手也具備相當強的醫(yī)學知識，掉包了美藍，很可能是用毒藥掉包美藍，這導致了柳燕不可能被搶救。

    第一個問題，兇手怎么掉包美藍，這點要做到還是比較輕松的，急救藥是統(tǒng)一放在一起，排列有序，而且還標識了藥品名稱。一旦有病人需要搶救，這輛車就會推到急救處內(nèi)待用。正常來說，大家不會想到有人會去掉包藥品，所以這個問題對于非一般人來說，不會太難。

    第二個問題，柳燕怎么中毒的？柳燕的嘔吐和氰化物沒有半毛錢關(guān)系，救護車醫(yī)生、急救醫(yī)生和住院醫(yī)生都認為柳燕嘔吐是自己扣嗓子造成。柳燕是怎么拿到毒藥的呢？很多人接觸過柳燕，比如安裝心電圖的護士，檢查身體的醫(yī)生，比如救護車上的醫(yī)生，比如警員在拘留室查看柳燕的情況，還有住院醫(yī)生，住院護士，急救科醫(yī)生，病房內(nèi)的女警等。柳燕中毒前后，只有住院醫(yī)生對其進行檢查，女警就在近處看著。

    第三個問題，為什么殺柳燕？從昨晚看，柳燕并不配合警方，并且有足夠的謊話來應對警方，沒有任何向警方妥協(xié)的趨勢，兇手冒險在警察眼皮下殺人，這代表對方很著急。即使要殺柳燕，等警方落案，柳燕轉(zhuǎn)到看守所后再行兇更合適。

    許璇雙手抱著被子，陪蘇誠靠在床上，聽完問：“會不會是吊死鬼？”

    “草木皆兵。”蘇誠道：“不好說，秦老爺子算是風云人物，不過如果是吊死鬼，不應該殺柳燕。你也知道吊死鬼手下的人是什么人物，他們不會輕易出賣自己老板。而且就柳燕的罪名來說，最多是盜竊未遂，送柳燕回N市接受進一步調(diào)查。昨晚我接觸柳燕，我認為她很聰明，最少有小聰明，N市案件只有一個案件中有半枚指紋，時間過這么久，柳燕說自己不知道，警方也難以定罪。退一萬步來說，柳燕最多就是入室盜竊，只有一樁案件有她半枚指紋，被盜的是一只三萬元的金蟾，她又是首次入獄，刑期不會很高。如果是吊死鬼的人，怎么可能會在這種情況下殺死自己手下？我剛才也是想到吊死鬼，所以我請張亮去柳燕住所，看是不是為了掩蓋什么。但是我又一想，如果是吊死鬼，肯定沒有什么。”

    許璇問：“你說會不會秦老爺子真的丟了東西，但是不敢聲張？”

    “秦老爺子丟了東西，這東西不能見光……柳燕不是普通的竊賊，她是去偷這東西來挾持秦老爺子……這倒是有可能。”蘇誠道：“但是矛盾在于，秦少請TTT在別墅吃晚飯，是這三個月來第一次。秦老爺子的別墅安保情況并不好，至于要柳燕臥底其中近一個月去等待機會嗎？”

    許璇一笑：“我職業(yè)生涯中，我不怕窮兇極惡的罪犯，我最怕遇見這種案件。我不擔心自己破不了案，我擔心被壞人利用誤導，冤枉了好人。如果我不是女的，我不夠資格負責一個部門。”

    “老婆，這我不同意。大多數(shù)案件你都能解決，你認為比較棘手的是專業(yè)人士做的案。這種案件警察和偵探都頭疼的。這些人很清楚警察有什么，能查到什么，如同下棋一樣，他們動手之前已經(jīng)領(lǐng)先警察。我們說的是預謀，就柳燕這案件來說，我認為存在破綻的。”

    你能發(fā)現(xiàn)破綻，我不能發(fā)現(xiàn)破綻，這就是區(qū)別。不說許璇，蘇誠成為水逆顧問來，如丁東他們都感覺被壓過一頭，自信心受到了一些打擊。唯獨是左羅沒心沒肺反而是遇強則強，左羅不僅學習蘇誠的思維，而且也有自己的看法。左羅偵破疑難案件上不如蘇誠，不是左羅差，而是蘇誠強。首先蘇誠是有天賦，有興趣，重要的是他有一個好老師。另外蘇誠接觸的黑色世界比較多，對壞人的各種手法比左羅更加了解。所以在偵破專業(yè)人氏涉及的案件時候，蘇誠就具備相當明顯的優(yōu)勢。

    許璇配合自己的聰明男人問：“破綻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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