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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平淡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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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優優不能答應阿菊的求助,于法律于良心,無論于什么,她都不能幫助阿菊讓德子逃生。

    盡管阿菊雙膝跪下,盡管阿菊哀求涕零。盡管她提起了她們的童年往事和自小的感情,她說優優你應該知道,這兩年老六不許我出去認識別人,我現在只有你一個朋友。你不幫我,我只有去死,現在這事已逼得我沒有活路。

    阿菊的兩行熱淚讓優優的心在某個瞬間也曾軟了一下。但她依然怒目圓睜:“阿菊你應該自首,阿菊你趕快自首去吧,自首可以從輕!”

    看來“從輕”二字已經不能吸引阿菊,她使勁拉住優優的衣角,一臉新擦的脂粉被濁淚沖刷得七零八落……她說優優我和你不同,你從小就比別人厲害,你受得的苦我受不得的,你進監獄沒人敢欺負你,我進去就是警察不整死我,我也得讓那群犯人整死!

    優優轉身走開,她不想再看那張被眼淚弄臟的面孔,不想再讓阿菊這么無恥地跪著。她已經看到遠處有幾個公園的保安,正把好奇的目光向這邊投注。

    她離開原地走進旁邊的樹林,躲開了保安的視線也躲開了阿菊的哀求。阿菊爬起來跟進樹林,膝蓋上還沾著草葉泥土。她跟在優優身后抽抽噎噎,極力想把兩年前那樁血案的緣由說清。她說她只知道李文海和德子原來計劃要偷幾家大戶,第一個目標就選定了優優的老板。因為德子說優優的老板天天到高檔飯店吃飯,還經常讓優優陪著,有時還用大奔送優優回來,肯定腰纏萬貫富得流油。于是他們就商量怎么讓優優帶他們先去一趟凌家,以商談藥品代理為由探探虛實。誰知那天聽優優說到凌榮志剛剛提出三百萬現金,并且在下班之前送回了家里,于是臨時決定把暗偷改成明搶,并且決定當天動手機不可失。阿菊說她也曾勸過文海,說這樣一來豈不把優優害了,以后她在那家公司還能干么。李文海說就是要讓她干不成才好,讓她卷進這事也就斷了她的后路,她就只能跟著我走。再說女人沒有不愛錢的,有了錢還怕她不跟我么?她不跟我也得跟我!阿菊說她也勸過德子,讓德子不如別干這事??傻伦雍貌蝗菀渍业降墓ぷ鲃倓倎G了,阿菊自己又找不到掙錢的事情,所以德子反問她我不干這事你吃什么?德子的想法是要干就索性干一單狠的,干完就往外地一跑,找個地方躲上幾年,只要手里有錢,到處逛個十年八年也比現在要好。

    阿菊說男人最是容易瘋狂,一旦定下主意誰也勸阻不了??傻伦雍髞硪矊λf過,他說他也沒想到李文海會當場開槍。李文海開始只是用槍逼著凌老板把三百萬現金全拿出來,凌老板先說去拿,轉身又來奪槍,李文海這才開槍打死了他。男人一殺人就容易殺紅眼,反正扯了龍袍也是死,殺了太子也是死,李文海索性連信誠的媽媽也給殺了!幸虧他還有點人性呢,要不非把那小孩也殺了不可。不過要真殺掉那孩子倒也好了,省得你后來坐了一年多的監獄。

    優優說:“他當時為什么不連我也一塊殺了?他應該把我也殺了才好!”

    阿菊說:“李文海怎么會殺你呢,他到北京就是找你來的,他殺人第一是為了錢,第二就是為了你。所以他要讓你卷進這件事,讓你跳進黃河也洗不清,讓你只能跟他走,他說他一直想著和你一起亡命天涯,那種感覺才讓他覺得刺激?!?

    阿菊的話讓優優再次被“真相”震驚,她耳邊甚至依稀響起當年震耳的槍聲。兩年前僅僅感覺到那槍聲的突然和果斷,那場面的血腥和恐怖,并不知道那里面還藏著一個拖她下水的天大陰謀。

    這個真相讓優優感到后怕,后怕得她都不敢再與阿菊繼續交談,她帶著最后規勸的堅定和冷漠,再次拒絕了阿菊的乞求。

    “阿菊,過去的事,你們曾經算計的那些陰謀,我永遠不想再聽,凌信誠的錢就算我能拿得出來,我也不能去拿。我只有勸你到公安機關自首,才是真正為了你好。你當初沒有親手殺人,現在如果主動自首,如果主動檢舉德子,公安局肯定會從輕處理你的。”

    阿菊雙膝一軟,又給優優跪下。她流著淚說:“優優你再救我一次吧,優優你以前不是說你并不真愛凌信誠嗎?你不是說你其實另有別的愛人嗎?你既然不愛信誠,那他的錢你干嗎不用?不用也是白不用。優優你替我想想,我不能讓德子繼續待在我那兒,老六說不定什么時候就過來看看,我不能讓他看見德子。”

    優優說:“你以為德子拿了錢就能走嗎,你以為他走了就不會再回來嗎?”

    阿菊說:“他現在手里一分錢沒有,一旦有錢他肯定會走。優優你也知道,我和德子不管怎么說也有過這么多年的感情,他不愛我我還愛他,你說讓我去告他,我怎么能開得了這個口!”

    阿菊說到了她和德子的那段歷史,那段歷史優優曾與他們共同經歷,她和他們一同長大成人,他們有過同樣的歡樂和焦慮,他們無數次互相幫助過對方,他們在最孤獨最困苦的時候總是彼此相思。

    感情的武器對優優總是無往不勝。她設身處地又聯想到周月,如果周月惹了官司,如果周月藏到她的家里,她會到警察那里去告發他嗎?包括她并不愛的凌信誠,她會不顧他的深恩厚義去告發他嗎?她也許,她也許,她也許同樣不會!

    她轉過頭,向公園門口的方向走,阿菊在她身后哭著說:“優優,你真的要去告我嗎?”

    優優沒有回答阿菊,但她知道,讓她去告發這個從小最好的朋友,她也同樣,張不開口。

    優優沒有停步,頭也不回地把阿菊的哭聲拋在腦后,她走出公園,剛剛拉開一輛出租汽車的車門,阿菊的電話追上來了。她在電話里依然哭著,依然是那句讓人無法回答的追問:“優優,你要去告發我嗎?”

    優優拿著手機,半晌不語。她聽著阿菊的哭聲,聽著阿菊的呼喚:“優優,優優……你怎么這么狠心……”終于,優優搖了搖頭,她說:“阿菊,這事……我做不了你的主,你還是趕快自己拿個主意?!?

    說完,她就把電話掛掉了。

    優優的車子從麗都公園的門口開出,中途沒作停留,直接開回了南郊的清水湖畔。整個下午她悶悶不語,凌信誠顯然也察覺她滿臉心事,但他想問未問,欲言又止。

    那天晚上優優像往常一樣,照顧信誠吃了晚飯,飯后信誠突然提出下床到二樓陽臺透透風去。優優叫來保姆,兩人一道扶著信誠出了病房,去了二樓的觀景陽臺。他們進了陽臺之后優優發現陽臺上已有一老一少兩位西服男子,正坐在涂滿天際的夕陽下默默抽煙,見信誠到來隨即站起,與信誠互致簡短寒暄,并且與信誠圍著一張桌子重新落座。他們的動作和表情讓優優感覺,這是一場事前安排的約會,于是優優便和保姆一起,悄悄退了出去,退到陽臺人口時凌信誠卻把她單獨叫住。

    “優優,你別走。”

    優優服從地轉身回來,信誠說:“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兩位是我請來的中亞律師事務所的林律師和韓律師。”他又把優優介紹給兩位律師:“這是我的未婚妻優優?!?

    這不是信誠以前的律師,優優與他們從未謀面,她和那兩位律師互相握手,一時摸不清他們今天的來意。但接下來凌信誠的開場白讓她嚇了一跳,她沒想到在這個清風拂面的黃昏,面對霞光絢麗的湖水,凌信誠薄而五色的雙唇,會在一張一合之間,說出這樣意想不到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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