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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心死-《拯救美強慘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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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扶和郁水卉不清楚那陣靈力波動的范圍有多廣,  然而這突如其來的異動在京城引起了不小的恐慌,過去的路上,他們看見的全是收拾好了行囊正在匆忙逃竄的百姓。

    他們無暇顧及那些百姓,  直接拿出飛行法器以最快的速度前往事發(fā)地。

    誰知越是靠近那個地方,  令他們感到不適的靈力波動就越是強烈。

    那些靈力不知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極具攻擊性和排斥性,  他們兩個修為不低的人在波動的靈力中都頗為痛苦,  更別說街道上的普通百姓了。

    嚴扶和郁水卉看到下面的百姓一個接一個地倒下,  輕則口吐鮮血,重則昏迷不醒,  猶如田地里被收割的韭菜一般,  那場面看上去殘忍又壯觀。

    饒是嚴扶和郁水卉身為魔界之人,見慣了血腥場面,  此時此刻也生出了一些于心不忍。

    嚴扶撇過頭,  不愿再看。

    郁水卉則是凝重的神情始終沒有放松過。

    半晌,  郁水卉才將目光轉(zhuǎn)向嚴扶,她猶豫著說:“京城的情況貌似和我想象中有些不一樣。”

    嚴扶抿著唇,  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具體情況如何,我們到了便知。”

    接近目的地時,  街道上已經(jīng)沒有了百姓的身影,  只有一棟棟大門敞開卻毫無人跡的房屋以及還沒來得及撤去的攤車,許多東西凌亂地撒了一地,可見百姓們逃跑時的慌亂。

    再往前,  終于能看到人影。

    不過那些人并非普通人,  而是聞聲趕來的修者,  其中既有聚集在京城的魔界之人,  也有已經(jīng)投靠了斛律偃的正派人士。

    嚴扶和郁水卉對視一眼,  隨后降落在站在人群邊緣的盧海和荊子昂身旁。

    郁水卉收起法器便急匆匆地問:“這里發(fā)生了何事?”

    盧海和荊子昂這對冤家早已沒了吵鬧的心思,他們的臉色都難看至極。

    “司徒溫婉真是瘋了!”盧海回答了郁水卉的問題,“她布置了一個絕命陣,以自己為陣眼,把聞人正那個老賊當成誘餌,引斛律城主入陣。”

    “絕命陣?”郁水卉驚道,“可絕命陣不是有著極強的破壞力嗎?她把絕命陣布置在這京城里,豈不是想要拉上一些人為她陪葬?”

    荊子昂眼神涼颼颼地看向郁水卉:“盧海說得沒錯,司徒溫婉已經(jīng)瘋了,估計她現(xiàn)在只想替她丈夫兒子找報仇,至于其他人的性命,她壓根不關(guān)心。”

    盧海冷笑:“她丈夫兒子都是黑心黑肺的東西,死了活該,也不知她哪兒來的臉找斛律城主報仇。”

    眼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卻都是一副束手無策的模樣,嚴扶直覺這樣等下去不是辦法,便穿過人群往里走。

    郁水卉見狀,連忙跟上嚴扶的步伐。

    走到里面,才發(fā)現(xiàn)被圍著的是一處住宅,宅門大敞,然而奇怪的是明亮的光線仿佛照不進宅子里面,明明宅子上方?jīng)]有任何物體遮擋,可宅子里面看上去極其昏暗,只能隱約瞧見前庭的輪廓。

    嚴扶和郁水卉還沒靠近,就嗅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血腥味是從宅子里面?zhèn)鞒鰜淼摹?

    嚴扶皺了皺眉,看了眼郁水卉:“盧海所說的絕命陣應(yīng)該就在這里面了。”

    郁水卉問:“進去嗎?”

    嚴扶正要說話,卻聽見有聲音從身后傳來:“嚴城主,郁城主,且慢。”

    他們轉(zhuǎn)頭看去,見來人是個相貌英俊的年輕男人,顯然年輕男人認識他倆,三步并作兩步地走近后,便對他們拱了拱手,并自我介紹道:“司徒高陽。”

    嚴扶道:“原來是司徒家主。”

    司徒高陽點了點頭,也沒多繞彎子,直截了當?shù)馗嬖V他們:“里面是司徒溫婉布下的絕命陣,此絕命陣非尋常絕命陣,司徒溫婉以自己為陣眼,以血祭陣,凡是入陣的人都極有可能被當成養(yǎng)料吸食,直到再無可吸食之物,絕命陣才會如同一朵花慢慢枯萎凋零。”

    郁水卉一聽急了:“那我們魔尊呢?”

    司徒高陽愣了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郁水卉說的魔尊是斛律偃。

    如門指不定今天就被滅門了,因此許多事都產(chǎn)生了一些微妙的今正魔兩界局勢不穩(wěn),昨天還風光無限的宗變化,人與人之間的信任也變得脆弱起來。

    沒想到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這些魔修倒是很把斛律偃放在心里。

    司徒高陽斂了斂心思,心想斛律偃不愧是斛律婉的兒子。

    從前是所有人都小瞧了他。

    “我們已經(jīng)派了不少人入陣查看,可那些人皆是有去無回,事已至此,我們也不清楚陣里是什么情況。”說完,司徒高陽煩悶地嘆了口氣。

    倘若絕命陣真是死陣,那么他只能想盡辦法從外面破陣,絕不可能再派人進去送死了。

    誰知他剛這么想完,便聽見嚴扶沉聲開口:“我去。”

    郁水卉比司徒高陽率先反應(yīng)過來,猛地扭頭看去:“嚴城主?”

    司徒高陽這才詫異地看向嚴扶。

    “斛律偃是被我們擁護上去的魔尊,我也是當事人之一,不能在這種情況下棄他于不顧,再者——”嚴扶頓了頓,目光投向昏暗的宅子里面,“他曾救了我女兒的命,這是我欠他的。”

    郁水卉似乎想說些什么,可張了張嘴后,她又無聲無息地把嘴閉上了。

    她和嚴扶不同,雖然她崇拜斛律偃強大的實力,也真心實意地把斛律偃捧上魔尊之位,但是她并不欠斛律偃一條命,她也不想為了斛律偃就輕而易舉地把自己的命豁出去。

    何況,要是斛律偃能憑一己之力從絕命陣里走出來,不是更加表明斛律偃比任何人都強大也比任何人都適合魔尊之位?

    到時候誰還敢對斛律偃有一點微詞?

    盡管郁水卉想得有條有理,可說白了全部都是自私自利的想法,她自然不敢說出來,于是沉默地躲開了嚴扶的目光。

    嚴扶又是何等的人精,一眼便看出了郁水卉心里在想些什么,他了然地笑了笑,隨后對司徒高陽說:“司徒家主,有勞你送我入陣。”

    司徒高陽見嚴扶主意已定,也就不再挽留,他交代完一些事后,抬手喊來兩個人把嚴扶送進陣里。

    嚴扶很快跟著那兩個人走開了。

    原地只剩下郁水卉和司徒高陽各懷心思地面對面而立。

    司徒高陽意味深長地笑道:“既然郁城主不愿隨嚴城主一同進去,便留下來幫我吧,正好我這里需要人手,捕捉聞人正養(yǎng)的那群狗可比入陣安全多了,那群狗頂多只是咬你一口,斷不會要了你的命。”

    這番陰陽怪氣的話聽得郁水卉直皺眉頭。

    她在魔界扎根多年,可不是什么任人揉捏的軟柿子,之前愿意在斛律偃面前伏低做小是因為她本質(zhì)慕強,可這個司徒高陽又算什么東西?不過躲在斛律偃名字下面狐假虎威的無名之輩罷了。

    從前的四大世家,都在說斛律家、聞人家和羋家,誰在意過他們司徒家?

    沒了斛律偃的幌子,恐怕在場有一半以上的人都不會再聽從司徒高陽的命令。

    想到這里,郁水卉面上露出一抹冷笑,她毫不客氣地反唇相譏道:“司徒家主這不是五十步笑百步嗎?倘若司徒家主真的在意魔尊,估計早就帶人入陣了吧。”

    聞言,司徒高陽臉色一變,急忙朝周圍看去。

    見沒人注意他們這邊,才放下心來。

    司徒高陽眼神陰冷,將聲音壓得更低:“郁城主,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我對斛律公子絕無二心,不然我也不會放著好端端的家主身份不要來為斛律公子做事。”

    郁水卉抬手憑空一捏,不知從何處變出一把粉白的團扇,她的纖纖玉指捏著團扇輕輕扇了扇,姿態(tài)妖嬈嫵媚,可眉眼間盡是冷意:“司徒家主也有私心不是嗎?如今你們的四宗兩派各個不頂事,四大世家直接廢了倆,剩下的羋家已經(jīng)漸漸淡出眾人視野,要是魔尊當真折在了絕命陣里,那么最大受益人不就是身為司徒家主的你嗎?”

    司徒高陽的眼神已經(jīng)陰冷到了極致,他一瞬不瞬地盯著郁水卉,卻沒有說話,只有垂在身側(cè)的雙手緊握成拳。

    可見郁水卉的話都一字一句地戳到了他內(nèi)心最深處。

    “我自然不會懷疑司徒家主對魔尊的真心,但這世上沒有一個人能對另一個人做到毫無保留,你為自己留退路的事,我就當做全然不知,但也請你在這件事塵埃落定前做好自個兒的本分事。”

    郁水卉語氣嚴厲地說完,冷哼一聲,隨即拂袖而去。

    司徒高陽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才目光陰霾地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郁水卉走遠的身影。

    其實郁水卉說得沒錯。

    他的確有私心。

    可在場哪個人沒有私心?

    若是斛律偃活了下來還好說,可一旦斛律偃死了,別說牽在正魔兩界之間那條唯一的線斷了,就說他們正派內(nèi)部,極有可能也會產(chǎn)生權(quán)力的紛爭。

    四宗兩派和四大世家重新規(guī)劃,撿漏的小門小戶躍躍欲試。

    到那時候,誰擁有更大的權(quán)力就能搶占最好的先機。

    他的種種打算都是為了他們司徒家。

    他敢說,在場的人都各懷鬼胎,既想從斛律偃身上分得一杯羹又害怕自己在斛律偃死后成為案板上的魚俎。

    像嚴扶那種人真的不多了。

    司徒高陽暗嘆口氣,回頭看向已經(jīng)將嚴扶的身影吞噬得干干凈凈的宅子,心道斛律偃,希望你福大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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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扶剛?cè)腙嚲捅粨涿娑鴣淼暮陟F遮擋了視線,黑霧宛若清水里絲滑飄蕩的墨汁一般,在他眼前緩慢游走,時濃時淡,讓他看不清周遭的景物。

    他只能一邊分辨四周的聲響一邊謹慎前行。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的黑霧逐漸滲透出絲絲縷縷的紅色,仿佛連空氣都被染成了黑一塊紅一塊,兩種顏色纏繞交疊,看上去極為詭異。

    許是這里的血腥味太濃了,刺激得嚴扶幾乎到了麻木的地步,看到這一幕后,他竟然沒有多想。

    直到又往前走了一段路,他終于后知后覺地察覺出一絲不對勁,便伸手沾取了些許紅霧,用拇指和食指捻了捻,才發(fā)現(xiàn)那些紅色的霧氣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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