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謝情的話最后一個字落下那個瞬間, 趙立峰大腦“嗡”的一聲,眼睜睜看著自己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權。 所有人的表情被抹成空白,身體原地不動, 只有腦袋轉了不同的弧度,齊刷刷盯著謝情。 情臣神經雖然粗, 卻也覺得一股寒意涌上心頭, 那是人對怪異之物最本能的反應。 “你看出來了?” 幾十個聲音整齊地說。 “看出來又有什么用呢?它已經判定通關,你什么都做不了了。還是說你想把用過的手段再用一次, 再召喚一次宴無咎嗎?” “它”指的自然是現在控制系統的那個意志, 自從夢魘被秦沉在第三精神病院重傷, 就失去了對《噩夢侵入》的絕對控制權。 但他仍然擁有部分掌控力。 謝情開始意識到這一點,是因為他和情臣接到的任務與三個收債人不同。 在正常的噩夢里,玩家們的主線任務總是一致的。 第二個疑點是他在第二次獻祭儀式時昏睡過去, 完美錯過全程。在現場的人里面,應該只有他真正使用過陣法,而且也只有他最關心謝茜微的安危。 然而他在醒來后并沒有想起來謝茜微, 直到謝茜微打著電筒過來,和他講《邪神傳說大全》里魑尾的內容時, 他才為謝茜微沒事而松了口氣。 那時他并沒有覺得這有什么不對, 直到他反應過來陸翊笙不在。 這算得上是夢魘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你本來計劃得很好,只可惜……” 你能騙過系統, 卻騙不過我。 這是謝情的言下之意。 “我從一開始就在懷疑,邪神的力量何其強大,而這個噩夢里滿打滿算也只有三十幾個人,就算全部獻祭也滿足不了邪神的需要。我想你也意識到這一點了, 所以安排謝茜微拿著《邪神傳說大全》來打補丁,告訴我這是個連環獻祭, 結束后可以把被獻祭人的所有血親都獻祭掉。但仔細想想就知道,我們這三十個人的所有血親加起來也不可能超過四位數,對邪神而言仍舊是九牛一毛。” 眾人冷冷看著他,無機質的瞳眸宛如玻璃珠子。 “噩夢已經通關,你現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 謝情微笑,不慌不忙的模樣讓夢魘心中焦躁。 “哎呀呀,你就讓我說一說嘛,聰明人難免喜歡賣弄,這是我的弱點,你就成全我,好嗎?” 謝情聲調柔軟,眉眼帶笑,是個撒嬌的語氣。 站在大廳里的人們眼神一起閃動,以相同的頻率和弧度抿了抿嘴,臉上泛了一絲紅,卻很快就被壓下去。 “你說。” 謝情手背在身后,靠著門,神色輕松:“既然你需要獻祭來恢復實力,去人多的噩夢才符合你的需求,可你卻來了這個初生的只有幾十個人的噩夢。 “之所以這么做,是因為你真正的目的是制造一個完整的任務流程,騙過現在的系統。 “連環獻祭和神力天降都是你制造的假象,《邪神傳說大全》和《古今祭禮參考》都是你的造物。這個通關任務只是幌子。我和情臣接到的才是真正的系統下達的任務,是你刻意拉進來三個收債人,利用他們的存在混淆了系統,它雖然公平無私,卻比你機械呆板,你偽造的任務被收債人完成,它就會放開對這個初生噩夢的限制,讓大家離開。” “可是我為什么要放你們離開呢?” 眾人齊聲發問。 “你不知道我有多想殺了你嗎?” 謝情繼續微笑著說:“在我們順利完成通關任務后,這個初生的噩夢就會消失,而這些被你附身的普通人就可以離開噩夢。他們就像是載滿病毒的病原體,可以在噩夢外的世界中掀起一場史無前例的以你為名的瘟疫。門外的世界中有八十億人,這八十億人才是你真正的目標。” 啪、啪、啪、啪。 緩慢勻速的鼓掌聽起來不像贊揚,更像惱羞成怒的不甘。 “你說完了?” 謝情點頭。動作輕巧而優雅。 “說完了。” “容我再問一次,你說這些有什么用呢?” 夢魘控制著謝茜微問謝情,“我看得出來你想拖延時間,但你的神降技能還在冷卻中,情臣的異能雖然厲害,但我想你也舍不得讓這么多人陪我一起死亡,何況即便他們死了,對我也不會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這個噩夢如此脆弱,你也無法像上次在養生溫泉酒店一樣利用神血召喚來宴無咎。你無法阻止我。” “其實我昨天見過宴無咎。” 謝情忽然道。 “我知道,”被他附身的謝茜微語氣中有一絲煩躁,“他只能用一個微弱地投影和你見面,再多一絲力量,這個噩夢都承受不住。” 謝情依舊用從容而愉快地聲調說著話:“我當時問他一個問題,神力來自于哪里。他告訴我,神力來自于神本身,所以那個時候起,我就想通了一件事情。” 所有人的臉色一起變了。 “既然宇宙中遍布的拜情教教徒都能通過儀式獲得神力加持,那就說明他們所崇拜的我,必有一日能成為擁有龐大神力的神明。我的確不能召喚宴無咎,但我可以召喚出未來的自己。” 這時,謝情把一直背在身后的手放了下來,殷紅的血液順著白皙指尖滴落。 “我當然可以用神血召喚神明,因為我就是神。” 謝情向前幾步,眾人的視界中頓時映入一片紅色,細看之下,那是用血繪制在門上的召喚陣法。 是謝情剛剛說了那么長一段話的真正用意所在。 召喚法陣中騰起金光,最璀璨的光忽然降臨。 雖然那么璀璨光明,卻不刺眼,情臣只覺得自己漂浮在光之中,舒適而溫暖。 然后他看見了世界上最美麗的眼睛。 夢魘想抵抗淹沒一切的光明,但他的所有努力都是徒勞,他顫抖的身軀顯露出本來的形狀。 那是巨大的如同章魚一樣的生物,在頭上長著無數只金色的冷酷雙眼。 他即將被摧毀,他無比明白這一點。 或許這是從他的誕生開始就已經注定的事情。 在他生命的最后,他茫然地在光明中搜索著,光明對別人無害,卻讓他的眼睛如遭針扎火刑。 但即便如此痛苦,也想再看最后一眼。 然而那個身影被光明包裹著,煥彩生光,仿佛包含了時間所有的顏色,卻讓他尋不到那從未為他而點亮的藍灰色瞳眸。 【恭喜玩家情臣完成任務,您終結了噩夢。】 當光明消失后,情臣茫然地站在大廳里,他看見謝情的身體倒下去,像一片飄落的雪。 情臣沖過去接住了他的神明。 謝情的身體是那么輕盈,面色是那么蒼白,可他又是那么美。 情臣的眼淚落在謝情的臉上。 這是他第一次體會傷心的感覺。 謝情摸了摸他的臉頰,臉上仍舊帶著微笑:“我一直想嘗嘗死亡的滋味,只可惜我是死不了了。” 情臣喉嚨如被梗住,說不出一個字,只是用本能把謝情抱緊。 謝情:“只是你要等,等到我回來為止。” 神不會隕落,只要還有信徒等待著,祂終將回歸。 做完承諾,謝情的身體在情臣懷中崩毀,散落在地,如同晶瑩的雪,又像細碎鉆石。 空中彌漫著星星點點的光,所有人一起清醒過來。 他們茫然地看著虛做著環抱姿勢的情臣。 謝情消失了。 整個空間都在震顫。 像是傷心到極點后無聲的吶喊。 情臣的腦海中忽然多出許多不屬于自己的回憶。 是謝情伸出手指,告訴他“自己嘗”。 是謝情在被警報聲沖碎的妖艷月色中和他接吻。 是謝情在主考官和記者們面前主動吻上他的嘴唇。 是他提著雪亮的刀貪婪嗅聞謝情身上的味道。 是他從空中注視著謝情在校園中行走。 是他給謝情送去空投禮物。 隨著分裂的噩夢而碎成萬千碎片的噩夢之神祇,在失去了他的神明后,終于合而為一。 * “秦沉!快過來照相!” 所有都認為他的名字是秦沉,情臣沒有拒絕這個名字,他獲得的記憶中并沒有秦沉的,不得不說這讓他感覺到了意外。 從養生溫泉酒店的初生噩夢中離開已經有數年之久。 當時被卷入噩夢的人們都在長城接受了記憶清除術,其中謝茜微和陸翊笙的記憶始終無法清除干凈,為了他們二人的健康考慮,長城沒有強求,只是要求他們不要輕易泄露噩夢中發生的事情。 情臣,也就是秦沉,他成為了長城最好的收債人。 趙立峰沒有如約親手把金色肖像盒鏈墜交給他,具體來說,還沒來得及送,趙立峰就死在了噩夢里,金色肖像盒鏈墜是他的遺物,按照他的遺愿送給了秦沉。 當一個玩家為了同胞而心甘情愿死于噩夢中時,他身上有可能留存下來一件物品,這件物品被長城的人稱作“永生之債”。 永生之債可以讓玩家自由選擇噩夢。 持有永生之債的玩家,就是長城的收債人。 他們收取的是噩夢中的累累血債。 秦沉把皮繩換成金鏈,從此這條項鏈再不離身。 秦沉從前懵懂,只知道自己喜歡謝情,卻不知道這份喜歡究竟代表著什么。 直到他來到人間,有了朋友、戰友,才漸漸明白,他擁有的感情是多么可貴的東西。 噩夢是永遠不會徹底消失的。 它是一種自然現象。 哪怕他是伴生于噩夢的神祇,也無法改變。 但他可以做一名收債人,用他自己的力量保護謝情的人間。 “秦沉!別發呆啦,快笑一笑!” 秦政和孟星眠結婚了,秦沉在噩夢里幾次救過他們,如今是他們最好的朋友,也是他們婚禮的伴郎。 秦沉對鏡頭露出微笑,心下些微黯然。 秦政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其實我有個初中同學想要你的聯系方……嗷!” 他委屈地看向孟星眠,“你打我干嘛?” 孟星眠又毫不客氣地甩了一巴掌:“大喜的日子你別討人嫌啊!” 秦沉微笑。 他現在就像謝情一樣,時時掛著微笑,只是謝情的微笑讓人覺得神秘,他的微笑卻讓人覺得可親。 “星眠,他是好意,你別怪他。” 他陪著兩位新人敬酒,幫兩位新人擋酒,是世上最盡心的伴郎。 沒人看得出他甚至不是人。 又過了兩年,孟星眠懷孕,秦政很擔心,他們三個人便一直選擇進入同樣的噩夢,以保護孟星眠的安全。 隨著進入噩夢的次數增多,兩次之間的間隔時間會越來越長。 奇怪的事情是,當孟星眠懷孕后,秦沉感覺到自己和這個世界的聯系正在變得微弱。 他本來就不屬于這個世界,也終將離這個世界而去。 他沒有徹底消失,卻變成了一個仿若幽靈的東西。 他看到秦政和孟星眠生下一個男孩,以他的名字命名。 隨著小秦沉長大,他逐漸辨認出來,那就是在第三精神病院里,謝情身邊的“秦沉”。 他因為撿到了秦沉的名牌而被人叫做秦沉,真正的秦沉又因為他的緣故而被命名為秦沉。 而這個秦沉正是他的一部分。在謝情消失的那一刻,他就擁有了這個秦沉的全部記憶。 人類所說的緣分,不外乎如此。 世上無人能看見他,他始終在人世間彷徨,直到他遇見一個十分可愛的小男孩。 那是謝茜微的兒子,名叫孟輕。 當時他正在街上飄蕩,等待自己徹底從這個世界上離開,重新進入噩夢的那一刻。 他也可以提前進入噩夢,但在謝情從漫長的時間長河中回歸之前,他更愿意待在這個被謝情愛著的世界里。 說起來,他記憶中所有和謝情有關的畫面都只是片段,他從來沒有深入的了解過謝情。 只是思念和愛在謝情離開后日益深厚。 那天,他也一樣思念著謝情,想象謝情有沒有曾經在這條街道上走過,有沒有騎過綠色的共享單車,有沒有伸手接飄落的楓葉。 這樣的想象是他的安慰劑。 孟輕就是在這個時候闖入他的視野。 大約八、九歲的年紀,開朗活潑。 可愛的一團。 他看得見自己。 玉雪可愛的小孩跑過來叫他哥哥,聲調柔軟,語態天真。 他此后作為哥哥陪伴了孟輕很多年。 陪伴孟輕的時間越久,他對謝情的憐惜就越深。 孟輕很可愛,他仿佛是謝情的反面,看到如同在蜜罐里被愛浸泡長大的孟輕,秦沉就會想到笑意總不達眼底的謝情。 孟輕是個耀眼的孩子,像初升的暖陽,也像冬日焰火。 謝情也是耀眼的,卻是云后的太陽。 孟輕有許多人可以依賴,有許多人愛他,他也愛著許多人。 謝情卻是從不依賴任何人,秦沉始終不知道謝情對自己究竟是何種感情。 但既然謝情要他等,多少也是有些喜歡的吧。 孟輕的家庭也是開明而溫暖的,所有家人都知道孟輕有一個看不見的哥哥。卻沒人把孟輕當成瘋子。 孟輕的幸福仿佛是一面映照出謝情的不幸的鏡子。 細細咬噬著秦沉的心。 就這樣,到孟輕十八歲那天,離別的時刻到了,秦沉感覺到了一種陌生的召喚。 他沒有來得及和孟輕道別,就離開了這個世界,那一刻,肖像盒鏈墜從他的脖頸上跌落。 秦沉從未知曉,正是從他離開的那刻起,屬于謝情的故事誕生了。 他只是懷著欣悅的心情再次踏入噩夢,看見了那雙世界上最美的藍灰色眼睛。 “歡迎回來。” 我唯一而永遠的神靈。 是謝情伸出手指,告訴他“自己嘗”。 是謝情在被警報聲沖碎的妖艷月色中和他接吻。 是謝情在主考官和記者們面前主動吻上他的嘴唇。 是他提著雪亮的刀貪婪嗅聞謝情身上的味道。 是他從空中注視著謝情在校園中行走。 是他給謝情送去空投禮物。 隨著分裂的噩夢而碎成萬千碎片的噩夢之神祇,在失去了他的神明后,終于合而為一。 * “秦沉!快過來照相!” 所有都認為他的名字是秦沉,情臣沒有拒絕這個名字,他獲得的記憶中并沒有秦沉的,不得不說這讓他感覺到了意外。 從養生溫泉酒店的初生噩夢中離開已經有數年之久。 當時被卷入噩夢的人們都在長城接受了記憶清除術,其中謝茜微和陸翊笙的記憶始終無法清除干凈,為了他們二人的健康考慮,長城沒有強求,只是要求他們不要輕易泄露噩夢中發生的事情。 情臣,也就是秦沉,他成為了長城最好的收債人。 趙立峰沒有如約親手把金色肖像盒鏈墜交給他,具體來說,還沒來得及送,趙立峰就死在了噩夢里,金色肖像盒鏈墜是他的遺物,按照他的遺愿送給了秦沉。 當一個玩家為了同胞而心甘情愿死于噩夢中時,他身上有可能留存下來一件物品,這件物品被長城的人稱作“永生之債”。 永生之債可以讓玩家自由選擇噩夢。 持有永生之債的玩家,就是長城的收債人。 他們收取的是噩夢中的累累血債。 秦沉把皮繩換成金鏈,從此這條項鏈再不離身。 秦沉從前懵懂,只知道自己喜歡謝情,卻不知道這份喜歡究竟代表著什么。 直到他來到人間,有了朋友、戰友,才漸漸明白,他擁有的感情是多么可貴的東西。 噩夢是永遠不會徹底消失的。 它是一種自然現象。 哪怕他是伴生于噩夢的神祇,也無法改變。 但他可以做一名收債人,用他自己的力量保護謝情的人間。 “秦沉!別發呆啦,快笑一笑!” 秦政和孟星眠結婚了,秦沉在噩夢里幾次救過他們,如今是他們最好的朋友,也是他們婚禮的伴郎。 秦沉對鏡頭露出微笑,心下些微黯然。 秦政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其實我有個初中同學想要你的聯系方……嗷!” 他委屈地看向孟星眠,“你打我干嘛?” 孟星眠又毫不客氣地甩了一巴掌:“大喜的日子你別討人嫌啊!” 秦沉微笑。 他現在就像謝情一樣,時時掛著微笑,只是謝情的微笑讓人覺得神秘,他的微笑卻讓人覺得可親。 “星眠,他是好意,你別怪他。” 他陪著兩位新人敬酒,幫兩位新人擋酒,是世上最盡心的伴郎。 沒人看得出他甚至不是人。 又過了兩年,孟星眠懷孕,秦政很擔心,他們三個人便一直選擇進入同樣的噩夢,以保護孟星眠的安全。 隨著進入噩夢的次數增多,兩次之間的間隔時間會越來越長。 奇怪的事情是,當孟星眠懷孕后,秦沉感覺到自己和這個世界的聯系正在變得微弱。 他本來就不屬于這個世界,也終將離這個世界而去。 他沒有徹底消失,卻變成了一個仿若幽靈的東西。 他看到秦政和孟星眠生下一個男孩,以他的名字命名。 隨著小秦沉長大,他逐漸辨認出來,那就是在第三精神病院里,謝情身邊的“秦沉”。 他因為撿到了秦沉的名牌而被人叫做秦沉,真正的秦沉又因為他的緣故而被命名為秦沉。 而這個秦沉正是他的一部分。在謝情消失的那一刻,他就擁有了這個秦沉的全部記憶。 人類所說的緣分,不外乎如此。 世上無人能看見他,他始終在人世間彷徨,直到他遇見一個十分可愛的小男孩。 那是謝茜微的兒子,名叫孟輕。 當時他正在街上飄蕩,等待自己徹底從這個世界上離開,重新進入噩夢的那一刻。 他也可以提前進入噩夢,但在謝情從漫長的時間長河中回歸之前,他更愿意待在這個被謝情愛著的世界里。 說起來,他記憶中所有和謝情有關的畫面都只是片段,他從來沒有深入的了解過謝情。 只是思念和愛在謝情離開后日益深厚。 那天,他也一樣思念著謝情,想象謝情有沒有曾經在這條街道上走過,有沒有騎過綠色的共享單車,有沒有伸手接飄落的楓葉。 這樣的想象是他的安慰劑。 孟輕就是在這個時候闖入他的視野。 大約八、九歲的年紀,開朗活潑。 可愛的一團。 他看得見自己。 玉雪可愛的小孩跑過來叫他哥哥,聲調柔軟,語態天真。 他此后作為哥哥陪伴了孟輕很多年。 陪伴孟輕的時間越久,他對謝情的憐惜就越深。 孟輕很可愛,他仿佛是謝情的反面,看到如同在蜜罐里被愛浸泡長大的孟輕,秦沉就會想到笑意總不達眼底的謝情。 孟輕是個耀眼的孩子,像初升的暖陽,也像冬日焰火。 謝情也是耀眼的,卻是云后的太陽。 孟輕有許多人可以依賴,有許多人愛他,他也愛著許多人。 謝情卻是從不依賴任何人,秦沉始終不知道謝情對自己究竟是何種感情。 但既然謝情要他等,多少也是有些喜歡的吧。 孟輕的家庭也是開明而溫暖的,所有家人都知道孟輕有一個看不見的哥哥。卻沒人把孟輕當成瘋子。 孟輕的幸福仿佛是一面映照出謝情的不幸的鏡子。 細細咬噬著秦沉的心。 就這樣,到孟輕十八歲那天,離別的時刻到了,秦沉感覺到了一種陌生的召喚。 他沒有來得及和孟輕道別,就離開了這個世界,那一刻,肖像盒鏈墜從他的脖頸上跌落。 秦沉從未知曉,正是從他離開的那刻起,屬于謝情的故事誕生了。 他只是懷著欣悅的心情再次踏入噩夢,看見了那雙世界上最美的藍灰色眼睛。 “歡迎回來。” 我唯一而永遠的神靈。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