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蘭靜秋看著彭勇, 陷入沉思,洛生海碰碰她的手,眼神里滿是擔心, 蘭靜秋朝他搖搖頭, 表示自己沒事,地下室洞口狹小, 下去人根本轉(zhuǎn)不開身, 萬一被彭勇偷襲,很危險。 她又朝地下室喊道:“什么叫無處不在?劉劍的冤魂一直跟著你嗎?” 從上邊看彭勇的腳縮得更緊了,像是害怕的樣子,他半天才說:“什么冤魂,又不是我害了他!我才是受害者,靜秋, 你為什么要帶我來這里, 這是你給我的懲罰嗎?我每天都在掙扎, 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嗎?” 蘭靜秋愣住,彭勇可說不出這么矯情的話來, 難不成他身體里真有兩個靈魂, 可一點也不像啊, 如果小劉還在的話,發(fā)現(xiàn)不對一定會示警,會被人當做神經(jīng)病, 而且他也不會那樣對待小劉的爸媽。 或者彭勇人格分裂了? 蘭靜秋皺眉,她幻想過無數(shù)次抓到彭勇時的場景, 都是槍戰(zhàn)都是決絕, 可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場面。 “耍我好玩嗎?”蘭靜秋最終判斷他是裝的, “你的痛苦?你痛苦地殺了劉家的貓, 嚇唬小劉的家人?你痛苦地殺了李嬸子,只因為她罵過你,你痛苦的差點誣陷我逼死你,你跑來金三角還要算計我家人,彭勇,你曾經(jīng)說過成王敗寇,愿賭服輸。怎么,現(xiàn)在你成了寇,就不肯服輸了?要耍小手段?你就算瘋了傻了精神分裂人格分裂了,你也得跟我回華國受審!華國的大部分毒品都是你運進去的,李華子就是證人,你抵賴不了。” 蘭靜秋以為彭勇會提田森也販毒了,只要他辯解就能揭穿他的偽裝,可沒想到彭勇卻縮起了肩,“我沒辦法啊,我也想當個好警察,我試過了,可我不行啊,劉劍的意識里都是條例都是規(guī)則,我受不了!” 他說著猛地轉(zhuǎn)過身:“靜秋,我們是獨狼,永遠成不了看門狗,我試過了,我真的試過了!像小北那樣的蠢人不值得我們?nèi)ナ刈o,李嬸子那種分不清青紅皂白的人不值得,像李癩子那樣的混蛋更不值得。” 蘭靜秋聽他提到這兩個人,不禁皺眉,李嬸子的丈夫把孫女賣了,被收監(jiān),李嬸子來鬧過,說是家務事不用警察管,還指著彭勇的鼻子破口大罵,后來李嬸子在家燒水洗衣服的時候被熱得快電死了。 李癩子是東城派出所做飯阿姨劉嬸的丈夫,劉嬸總是偷東西被辭退,結(jié)果當天被害身亡,李癩子跑來派出所大鬧,說是蘭靜秋污蔑劉嬸,劉嬸才會上吊自殺,等蘭靜秋自證清白后,李癩子又耍賴不肯送錦旗,后來是被他家墻上突然出現(xiàn)的畫,嚇得送了錦旗。 蘭靜秋皺眉:“你剛才還說李嬸子的死跟你沒關系,怎么?現(xiàn)在裝不下去了?民警處理的事情繁瑣,總有受委屈的時候,按規(guī)章制度辦就行了,你受不了罵就去殺人?還跑去李癩子家作畫來嚇唬人?” 彭勇氣得錘著地面:“蘭靜秋,我是為了誰?我看不下去你被人欺負,當警察就要受氣嗎?憑什么?” “哪來那么多憑什么?我跟他打賭本來就不合規(guī),你還想讓我謝你不成?彭勇,你從來沒想過當警察,一直我行我素!覺得全天下都該順著你,所有人都欠你的!你說你想做好人,可給你機會你也把握不住,要是田森跟你互換身份,他不知道有多開心,真是老天爺不長眼!” 彭勇冷笑:“靜秋,上輩子他出賣了你,這輩子他殺了人跑來當毒販,你還覺得他是好人嗎?” 蘭靜秋毫不猶豫地點點頭:“比你好一萬倍,他是被逼的!他也不像你這么無恥,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犯罪!” 彭勇還想狡辯,蘭靜秋不想再聽下去了,說得越多以后解釋起來越麻煩,沒見洛生海都聽愣了嗎。 她拿槍指著彭勇:“馬上出來,不然我可開槍了。” 彭勇動了動身子,好像想往外爬,身子晃了晃卻摔倒在地,“我動不了!我他媽的腿上中了三槍,兩槍是你打的,你讓我怎么動?” “逃跑的時候不是挺快的嗎?”蘭靜秋觀察著他的反應,更確定他是裝的了,也不耐煩起來,沒好氣地罵著。 洛生海默默把今天聽到的所有疑惑問題積攢到一起,玩拼圖一樣想拼出他們?nèi)齻€人的真相,腦子都被攪亂了,也沒拼好。 這時他說:“我下去拉他上來!” 蘭靜秋看著下邊狹小的空間,皺眉道:“不行,讓他自己爬上來,不然咱們就把上邊都砸了!” 彭勇卻呻/吟起來,像是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他伸著手朝著蘭靜秋:“救我!快救我!” 蘭靜秋見他嘴唇一點血色也沒有,還打起了擺子,也嚇了一跳,“你吃了什么藥?” 她剛想叫將軍的人下去把人拉上來,洛生海已經(jīng)不顧受傷的手,扒開了最邊上的瓷磚,眼看彭勇就要窒息了,不能再耽誤時間。 蘭靜秋只好推開洛生海,自己跳了下去,她一下去,就去拉彭勇的手,想先把他的手捆住,再往上送。 可彭勇卻突然不打擺子了,反手抱住蘭靜秋,地方狹小,蘭靜秋根本沒有施展的空間,不過她有準備,知道他是裝的,那肯定是想騙人下來啊。 她屈膝朝彭勇□□頂過去,他吃痛也沒有放手,還在她耳邊說:“你覺不覺得這里像是墓穴?我們兩個合葬在這里,下輩子是不是還會糾纏在一起?” 蘭靜秋一聽這話心中大駭,這他媽的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洛生海已經(jīng)拉住了她的左手腕正想把她拉上來,彭勇卻再次按下了開關,蘭靜秋只覺得身下一空,她跟彭勇?lián)Пеち讼氯ィ凰查g她想到吊在房梁上的倒刺,生怕下邊也有豎起來的刀或戟。 不過她多慮了,這里不是地下室,是一口深井,好在井下沒有水,兩人滾落在地,頭上卻有石塊跌落,像是要把他們活埋。 蘭靜秋一腳踹開彭勇,貼著潮濕的墻面站起來,雖然害怕但更多的是不解:“這也是你設計的酷刑?要活埋嗎?” 上邊的落石突然止住,彭勇被石頭砸了兩下,卻像感覺不到痛處,反而閉目仰著頭,像是要迎接刀山石海,見突然沒了動靜,他睜開眼睛,怒目看著上面:“怎么回事!你們根本破壞不了機關!” 上邊傳來洛生海的聲音:“靜秋,你沒事吧!” 蘭靜秋抬頭,看見洛生海正用手推著一塊鐵板,雖然看不清臉色,但只聽他飄忽的聲音,就知道他已經(jīng)拼盡了全力。 顯然那是機關的一部分,只要放開就會有石頭落下。 “我沒事!”蘭靜秋趕緊說,她觀察著兩側(cè),想找能落腳的地方,可這就是個井,想徒手上去可沒那么容易。 洛生海已經(jīng)撐不住了,還好小丹意留下來的那些人沖了進來,幫他撐住了機關。 洛生海長吁一口氣,跟蘭靜秋說:“別怕,我去找繩子!你自己小心點。” 蘭靜秋剛想應聲,靠在墻上歪坐著的彭勇就哈哈大笑起來:“真會憐香惜玉啊,靜秋,如果他不是警察,你還會喜歡他嗎?” 蘭靜秋皺眉:“我喜不喜歡他,為什么喜歡他,跟你又有什么關系?” “因為你跟我是一類人,就算你偽裝的再成功,也騙不了我!” 蘭靜秋沒想到直到現(xiàn)在他還覺得她跟他是一類人,“彭勇,我跟你不一樣,我永遠也不會成為你,別再自欺欺人了。” 彭勇卻固執(zhí)地說:“你幸運地成了警察,甚至還同名同姓,于是你努力約束自己,把洛生海當做目標,想像他一樣做個好警察,可如果你成了小周呢?你會不會像他一樣殺人逃跑?如果你成了我呢?要應付羅里吧嗦的爸媽,還要處理雞毛蒜皮的小事,照顧這個嬸子那個大爺,遇見各種不知好歹的人!你會不會像我一樣想要逃離!靜秋,這是你的世界,所以你贏了,你說讓我跟小周換!你為什么不肯跟我換呢?” “跟你換?”蘭靜秋冷笑:“我瘋了嗎?為什么要跟你換,我第一次聽到你名字時就知道你是毒販,是我逼你販毒的嗎?一切的一切都都是你自己的選擇!上輩子是,這輩子也是!” “我不想選的!可我沒辦法,你不是我,你根本不懂!” “我不懂什么?上輩子你想出人頭地卻沒本事只能販毒嗎?這輩子你家里煩工作上煩,你離家出走啊,去別的城市工作不行嗎?非要重操舊業(yè)?我給你出主意了,你明明可以借著改革的東風成為富豪,你不用走邪路,為什么就不聽呢?現(xiàn)在你又想來怪我?” 彭勇苦笑:“煩?小劉的爸爸每天給我上政治課,讓我五講四美,小劉的媽媽看我的眼神,像在看怪物,勸我要從善,問我要不要信佛!我他媽的沒把這兩個老東西搞死已經(jīng)算我有良心了!” 蘭靜秋冷笑:“那是在你殺了貓之后吧!” “不過一只貓而已!” “是啊,不過一只貓而已,不過一個人而已,不過是販毒而已,都是他們自找的!你彭勇怎么可能有錯呢!”蘭靜秋嘲諷道,“彭勇,我早說了,你就是個冷血動物,他們發(fā)現(xiàn)自己兒子突然變成這樣,能不害怕嗎?他們在挽回自己的兒子,在給你機會變好!” 彭勇慘笑:“我變不好了,永遠也變不好了,因為有個聲音在我腦子里喊我下地獄!” 蘭靜秋愣住,她突然明白了,這個深洞還有吊起來的酷刑!她還以為這輩子的彭勇開始放飛自我,所有的變態(tài)行徑都顯露出來,沒想到是因為他腦子里的聲音! 是劉劍嗎?還是他自己腦子出問題了? “你腦子里的聲音叫你下地獄,你就在這里建出個地獄?這些酷刑都是你在模仿十八層地獄嗎?你害怕下地獄,所以用這樣的法子來折磨別人,轉(zhuǎn)嫁痛苦對不對?原來你不過是個懦夫啊!” 彭勇苦笑:“人人都是懦夫!只是害怕的東西不一樣而已,靜秋,你害怕什么?” “我害怕抓不到犯人!”蘭靜秋冷然道。 “不對,你害怕陷入黑暗!你開槍殺了齊峰和田森,沒有一絲猶豫,你知道你自己跟我一樣是頭狼,嗜血的狼!你害怕會被我蠱惑跟我雙宿雙飛,所以你才無時無刻不在盼著回歸警隊,因為你知道,再不回去,你就永遠也回不去了!” 彭勇眼里滿是懷念,“還記得我們的快樂嗎?靜秋,承認吧,如果你不是警察,你會跟我走,你會愛上我!” 蘭靜秋被他氣笑了:“別做夢了!” 上邊的洛生海已經(jīng)把繩子墜了下來:“靜秋,你先上來!” “不,把他先拉上去!” 蘭靜秋自從看到倒吊著的田森,心里就一直窩著火,恨不得一槍崩了彭勇,可現(xiàn)在聽到彭勇這一番表白,她煩躁的心突然就靜了下來,一定要把人帶回去,哪怕再恨他,哪怕再想讓他死! 因為她是警察! 蘭靜秋想把彭勇打暈捆上,哪想到彭勇突然就地一滾抱住了她的雙腿:“靜秋,這就是我們的墳墓,上天堂也好,下地獄也罷,你得陪著我!” 蘭靜秋剛要踹過去,上邊就傳來驚呼聲,顯然這里的機關設置的十分巧妙,下邊的人越掙扎上邊的石頭傾瀉的越快,彭勇不知道又碰到了哪里,那塊擋著的鐵板吱呀呀叫著,眼看就要支撐不住了。 她一拳打到彭勇太陽穴上,不能再讓他動了,這混蛋太變態(tài),居然弄出這種地獄級別的活埋方式!是把自己當閻王了嗎? 洛生海聽到鐵板咯吱,就知道來不及了,趕緊找了把椅子,跳了下來,下邊根本沒有能站的地方,他一腳踩在彭勇腿上,用椅子擋住自己跟蘭靜秋的頭。鐵板已經(jīng)支撐不住了,在上邊人的尖叫聲中碎石紛紛滾落。 已經(jīng)被弄暈的彭勇被碎石砸中,意識漸漸模糊起來,“這就是地獄嗎?石磨地獄?” 蘭靜秋跟洛生海默契地抱在一起蹲了下來,他們像舉傘一樣舉著那把椅子,正好護住了彭勇的頭,撐起了一個小空間。 不過因為下蹲時,洛生海踩住了彭勇腿上的傷口,彭勇再次暈過去前,看見蘭靜秋跟洛生海的臉湊在一起,一樣年輕充滿活力,眼神也一樣堅定無比。 彭勇突然就覺得自己所有的不甘看起來都那么可笑,也許他在這個世界上就是多余的,在哪里都是,他就是天煞孤星,注定孤家寡人! 洛生海發(fā)現(xiàn)把人踩暈了,趕緊把彭勇拉起來,碎石的聲音并不大,可就砸在他們耳邊,砸到了椅子上,洛生海舉著椅子的手震得生疼,蘭靜秋也伸手幫他撐著椅子,兩人的手疊握在一起,蘭靜秋心里的那些焦躁情緒突然就煙消云散了,就算這里是地獄,也有他陪著自己!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那些石頭傾瀉完了,只有些許砸到了洛生海的腿,蘭靜秋被他護在懷里,一點事都沒有。 小丹意留下的幾個手下很給力,先把堆滿石塊的椅子吊了上來,再加上那些石塊成了墊腳石,他們很輕松地爬了上來,不過彭勇的腿傷的不輕。 等蘭靜秋替彭勇包扎好傷口,捆綁好后,丹意帶著人找了過來:“我找到李華子了,他沒事,不過基地太亂了,很長時間沒人管他,傷口有點化膿,我已經(jīng)找人處理過了。” 蘭靜秋松了口氣:“丹意,太感謝你了!跟我們一起回去吧!” 洛生海也說:“沒錯,回家吧,這里不是你該待的地方。” 丹意把跟著她的人揮退,才苦笑:“你們不用管我了,我華國也沒有家人朋友,沒人會在意我,他不是總叫人去找我嗎?我來了,總要了結(jié)那些恩怨。” 蘭靜秋想到她那些糟心事,不由嘆口氣,輕輕拉著她的手:“怎么了結(jié)?剛才那人喊你大小姐,你應該已經(jīng)跟將軍和好了吧。難不成你想跟彭勇一樣,溫水煮青蛙,慢慢奪權(quán)?他有別的子女還有手下的將領,哪兒有那么容易?借他的勢把咱們送回去,跟他說清楚不再來往,就當對方死了!” 丹意握緊她的手,苦笑道:“他確實有別的子女,還有一個女兒也叫丹意。” 蘭靜秋沒想到她已經(jīng)知道了,馬上道:“不是一個名字,只是同音!” “只是?”丹意眼里恨意叢生,“他說有了女兒就想到我,可跟我叫了一樣的名字,卻更想我了,他覺得對不起我,想讓我過上好日子,派人去找我是想給我錢,想送我去美國。也許他說的是真的吧,他說知道我是他女兒時已經(jīng)無可彌補了,本想裝傻,誰知道孩子又死了,他怕是報應!這才跟我說了實話,他說的情真意切,就像個好父親。” 蘭靜秋嘆口氣:“可你還是沒法原諒他?” “他說他有了一個兒子一個女兒,還說我還年輕以后也會有孩子的,他早就想做外公了。我的那個孩子他還是一點也沒放在心上,提都沒提!” “你想干什么?” 丹意苦笑:“等著他送我去美國啊。” 蘭靜秋卻知道她想報仇。想勸,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倒是丹意說:“我派車直接送你們?nèi)ザ煽冢@邊放行,那邊也不會攔你們,不用再去鉆山了。” 蘭靜秋其實還想去看望田森,可去看他的話要不要帶他回去,他也是在逃人員,殺了孟小豪一家三口!她一猶豫,洛生海就說:“我們先走吧,小丹意不會讓我們帶田森走的,不是我們不帶他走!靜秋,這不是我們的地盤,遲則生變。” 說完他再次勸丹意跟他們走,可丹意聽見小丹意三個字苦笑起來,眼神里的恨意更濃了,她擺擺手:“別啰嗦了,這里我比你們熟,以前我跟著將軍也干過不少壞事,我又不是好人!你們不用擔心我。” 蘭靜秋說:“能說自己不是好人的又能壞到哪里去,丹意,你可以報仇,但不能把自己搭上,他說的對,你還年輕,還有大把的好時光。” 丹意抱抱她:“好了,快走吧!我又不是你們的人,你可管不了我。” 蘭靜秋跟洛生海無奈上了車,丹意又叮囑道:“不管發(fā)生什么也不要回頭,趕緊回華國去。” 蘭靜秋心驚:“你別做傻事。” 洛生海干脆下車要拉她走。 丹意甩開他的手:“別管我,我跟你們回去也是爛在監(jiān)獄里,我的心在坐牢,到哪里都像在監(jiān)獄里!” 她把洛生海推上車,笑容燦爛地朝他們揮手,“走吧,很高興認識你們,再見了。” 蘭靜秋印象里這好像是她第一次這么舒心地笑。 洛生海想到丹意的心結(jié),看到她的笑容,也松開了手。 他說:“丹意,我們都希望你活著,做完想做的事,換個身份回華國或是去美國,哪怕留在這里當將軍,你是要了斷心結(jié),不是要了斷自己!” 丹意沖他擺手:“知道了,快走吧!你們結(jié)婚時記得替我喝杯喜酒。” 蘭靜秋跟洛生海都愣住了,八字還沒一撇呢,結(jié)什么婚啊。 丹意哈哈大笑,拍拍駕駛室的門,讓司機開車,轉(zhuǎn)身瀟灑地走了。 等車開出基地,蘭靜秋回頭看著那一眼望不到頭的罌/粟花海,想到這幾天發(fā)生的事,跟那些死去的人,還有非要留下來的丹意,不由感嘆道:“只要這里還有這種花,就永遠不會太平,真希望這種花永遠絕跡。” 洛生海嘆口氣:“也許會有那一天的。” 他們順利跟接應的那對父子碰了頭,正要去渡口,司機突然下車站到了車頂上了望。 蘭靜秋也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有黑煙,基地著火了嗎?” 那個司機從車上跳下來,頹然道:“好大的火!將軍說他要直接接管基地,怎么會放火呢?” 蘭靜秋跟洛生海對視一眼,都想到了丹意! 想到丹意的話,這么大的火,她肯定做好了準備,他們回去也沒用!只能在心里祈禱著丹意能結(jié)開心結(jié),快快樂樂地活下去。 等坐上了船,彭勇才悠悠醒來,他見大白天的他們居然帶著兩個傷員在偷渡,不由苦笑:“本事真不小啊。” 蘭靜秋剛要說話,洛生海不知從哪兒掏出來一個針管,直接把藥水打在了彭勇脖子上,彭勇罵了半句就摔倒在船艙里。 見蘭靜秋看他,洛生海舉舉針管:“在他刑房里順的,正好用在他身上。” 他用腳踢了踢彭勇,“別跟他廢話,你永遠也不會墜入深淵,因為你會發(fā)光,哪怕在深淵里,你也是唯一的亮光,所以他才會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試圖抓住你。” 蘭靜秋哼了一聲:“還會發(fā)光?你當我螢火蟲啊。” 洛生海哈哈大笑。 她好奇地問:“你聽懂了我們在說什么?” 他搖搖頭:“不太懂,但又有點懂,回去你要跟我解釋的事可太多了。” 蘭靜秋苦笑:“我就怕解釋了你也不肯信。” “你說的我都會信,哪怕再離奇。” “這么信任我啊?” “是啊!” 船艙很窄,蘭靜秋靠在他身上,看著越來越近的彼岸,心中溫暖又安穩(wěn),終于要回家了! “不,把他先拉上去!” 蘭靜秋自從看到倒吊著的田森,心里就一直窩著火,恨不得一槍崩了彭勇,可現(xiàn)在聽到彭勇這一番表白,她煩躁的心突然就靜了下來,一定要把人帶回去,哪怕再恨他,哪怕再想讓他死! 因為她是警察! 蘭靜秋想把彭勇打暈捆上,哪想到彭勇突然就地一滾抱住了她的雙腿:“靜秋,這就是我們的墳墓,上天堂也好,下地獄也罷,你得陪著我!” 蘭靜秋剛要踹過去,上邊就傳來驚呼聲,顯然這里的機關設置的十分巧妙,下邊的人越掙扎上邊的石頭傾瀉的越快,彭勇不知道又碰到了哪里,那塊擋著的鐵板吱呀呀叫著,眼看就要支撐不住了。 她一拳打到彭勇太陽穴上,不能再讓他動了,這混蛋太變態(tài),居然弄出這種地獄級別的活埋方式!是把自己當閻王了嗎? 洛生海聽到鐵板咯吱,就知道來不及了,趕緊找了把椅子,跳了下來,下邊根本沒有能站的地方,他一腳踩在彭勇腿上,用椅子擋住自己跟蘭靜秋的頭。鐵板已經(jīng)支撐不住了,在上邊人的尖叫聲中碎石紛紛滾落。 已經(jīng)被弄暈的彭勇被碎石砸中,意識漸漸模糊起來,“這就是地獄嗎?石磨地獄?” 蘭靜秋跟洛生海默契地抱在一起蹲了下來,他們像舉傘一樣舉著那把椅子,正好護住了彭勇的頭,撐起了一個小空間。 不過因為下蹲時,洛生海踩住了彭勇腿上的傷口,彭勇再次暈過去前,看見蘭靜秋跟洛生海的臉湊在一起,一樣年輕充滿活力,眼神也一樣堅定無比。 彭勇突然就覺得自己所有的不甘看起來都那么可笑,也許他在這個世界上就是多余的,在哪里都是,他就是天煞孤星,注定孤家寡人! 洛生海發(fā)現(xiàn)把人踩暈了,趕緊把彭勇拉起來,碎石的聲音并不大,可就砸在他們耳邊,砸到了椅子上,洛生海舉著椅子的手震得生疼,蘭靜秋也伸手幫他撐著椅子,兩人的手疊握在一起,蘭靜秋心里的那些焦躁情緒突然就煙消云散了,就算這里是地獄,也有他陪著自己!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那些石頭傾瀉完了,只有些許砸到了洛生海的腿,蘭靜秋被他護在懷里,一點事都沒有。 小丹意留下的幾個手下很給力,先把堆滿石塊的椅子吊了上來,再加上那些石塊成了墊腳石,他們很輕松地爬了上來,不過彭勇的腿傷的不輕。 等蘭靜秋替彭勇包扎好傷口,捆綁好后,丹意帶著人找了過來:“我找到李華子了,他沒事,不過基地太亂了,很長時間沒人管他,傷口有點化膿,我已經(jīng)找人處理過了。” 蘭靜秋松了口氣:“丹意,太感謝你了!跟我們一起回去吧!” 洛生海也說:“沒錯,回家吧,這里不是你該待的地方。” 丹意把跟著她的人揮退,才苦笑:“你們不用管我了,我華國也沒有家人朋友,沒人會在意我,他不是總叫人去找我嗎?我來了,總要了結(jié)那些恩怨。” 蘭靜秋想到她那些糟心事,不由嘆口氣,輕輕拉著她的手:“怎么了結(jié)?剛才那人喊你大小姐,你應該已經(jīng)跟將軍和好了吧。難不成你想跟彭勇一樣,溫水煮青蛙,慢慢奪權(quán)?他有別的子女還有手下的將領,哪兒有那么容易?借他的勢把咱們送回去,跟他說清楚不再來往,就當對方死了!” 丹意握緊她的手,苦笑道:“他確實有別的子女,還有一個女兒也叫丹意。” 蘭靜秋沒想到她已經(jīng)知道了,馬上道:“不是一個名字,只是同音!” “只是?”丹意眼里恨意叢生,“他說有了女兒就想到我,可跟我叫了一樣的名字,卻更想我了,他覺得對不起我,想讓我過上好日子,派人去找我是想給我錢,想送我去美國。也許他說的是真的吧,他說知道我是他女兒時已經(jīng)無可彌補了,本想裝傻,誰知道孩子又死了,他怕是報應!這才跟我說了實話,他說的情真意切,就像個好父親。” 蘭靜秋嘆口氣:“可你還是沒法原諒他?” “他說他有了一個兒子一個女兒,還說我還年輕以后也會有孩子的,他早就想做外公了。我的那個孩子他還是一點也沒放在心上,提都沒提!” “你想干什么?” 丹意苦笑:“等著他送我去美國啊。” 蘭靜秋卻知道她想報仇。想勸,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倒是丹意說:“我派車直接送你們?nèi)ザ煽冢@邊放行,那邊也不會攔你們,不用再去鉆山了。” 蘭靜秋其實還想去看望田森,可去看他的話要不要帶他回去,他也是在逃人員,殺了孟小豪一家三口!她一猶豫,洛生海就說:“我們先走吧,小丹意不會讓我們帶田森走的,不是我們不帶他走!靜秋,這不是我們的地盤,遲則生變。” 說完他再次勸丹意跟他們走,可丹意聽見小丹意三個字苦笑起來,眼神里的恨意更濃了,她擺擺手:“別啰嗦了,這里我比你們熟,以前我跟著將軍也干過不少壞事,我又不是好人!你們不用擔心我。” 蘭靜秋說:“能說自己不是好人的又能壞到哪里去,丹意,你可以報仇,但不能把自己搭上,他說的對,你還年輕,還有大把的好時光。” 丹意抱抱她:“好了,快走吧!我又不是你們的人,你可管不了我。” 蘭靜秋跟洛生海無奈上了車,丹意又叮囑道:“不管發(fā)生什么也不要回頭,趕緊回華國去。” 蘭靜秋心驚:“你別做傻事。” 洛生海干脆下車要拉她走。 丹意甩開他的手:“別管我,我跟你們回去也是爛在監(jiān)獄里,我的心在坐牢,到哪里都像在監(jiān)獄里!” 她把洛生海推上車,笑容燦爛地朝他們揮手,“走吧,很高興認識你們,再見了。” 蘭靜秋印象里這好像是她第一次這么舒心地笑。 洛生海想到丹意的心結(jié),看到她的笑容,也松開了手。 他說:“丹意,我們都希望你活著,做完想做的事,換個身份回華國或是去美國,哪怕留在這里當將軍,你是要了斷心結(jié),不是要了斷自己!” 丹意沖他擺手:“知道了,快走吧!你們結(jié)婚時記得替我喝杯喜酒。” 蘭靜秋跟洛生海都愣住了,八字還沒一撇呢,結(jié)什么婚啊。 丹意哈哈大笑,拍拍駕駛室的門,讓司機開車,轉(zhuǎn)身瀟灑地走了。 等車開出基地,蘭靜秋回頭看著那一眼望不到頭的罌/粟花海,想到這幾天發(fā)生的事,跟那些死去的人,還有非要留下來的丹意,不由感嘆道:“只要這里還有這種花,就永遠不會太平,真希望這種花永遠絕跡。” 洛生海嘆口氣:“也許會有那一天的。” 他們順利跟接應的那對父子碰了頭,正要去渡口,司機突然下車站到了車頂上了望。 蘭靜秋也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有黑煙,基地著火了嗎?” 那個司機從車上跳下來,頹然道:“好大的火!將軍說他要直接接管基地,怎么會放火呢?” 蘭靜秋跟洛生海對視一眼,都想到了丹意! 想到丹意的話,這么大的火,她肯定做好了準備,他們回去也沒用!只能在心里祈禱著丹意能結(jié)開心結(jié),快快樂樂地活下去。 等坐上了船,彭勇才悠悠醒來,他見大白天的他們居然帶著兩個傷員在偷渡,不由苦笑:“本事真不小啊。” 蘭靜秋剛要說話,洛生海不知從哪兒掏出來一個針管,直接把藥水打在了彭勇脖子上,彭勇罵了半句就摔倒在船艙里。 見蘭靜秋看他,洛生海舉舉針管:“在他刑房里順的,正好用在他身上。” 他用腳踢了踢彭勇,“別跟他廢話,你永遠也不會墜入深淵,因為你會發(fā)光,哪怕在深淵里,你也是唯一的亮光,所以他才會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試圖抓住你。” 蘭靜秋哼了一聲:“還會發(fā)光?你當我螢火蟲啊。” 洛生海哈哈大笑。 她好奇地問:“你聽懂了我們在說什么?” 他搖搖頭:“不太懂,但又有點懂,回去你要跟我解釋的事可太多了。” 蘭靜秋苦笑:“我就怕解釋了你也不肯信。” “你說的我都會信,哪怕再離奇。” “這么信任我啊?” “是啊!” 船艙很窄,蘭靜秋靠在他身上,看著越來越近的彼岸,心中溫暖又安穩(wěn),終于要回家了! “不,把他先拉上去!”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