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沈曜再次拱手抱拳,許是因他這次出手及時又果決,此時此刻,沈曜對他早已沒了敵意,甚至多了幾分敬佩。 “坐?!逼钏费酆熚磩?,只是輕輕抬手。 沈曜并沒有過多客氣,徑直坐了下來。 “公爺此番叫我過來是因為奚大人之事?”他問。 “不錯。”祁朔將手頭冊子推出,而后雙手交疊,抬眸瞧他,“我想你應該發覺了那卷宗的不對?!? 聞言,沈曜接過他遞來的冊子,瞳孔微微放大,越看便越覺得心驚。 他竟然將這樣重要的事告訴自己...... “如你所見,十年前官鹽私運一案并非普通的貪污受賄。”祁朔緩緩道,“它所聯系之物關于大豐命脈?!? “公爺......”沈曜不自覺地挺直了腰背,看著這一頁薄紙上記載的或許會使朝堂動蕩不安的種種事件,捏住紙頁邊緣的手指逐漸收攏。 見他猶疑,祁朔索性不再兜圈子:“你與謹川同年科考,他很欣賞你,而我,也是惜才之人?!? 簡單的一句話,卻蘊含了眼前之人對自己的信任。 可他何德何能。 沈曜只覺手頭薄紙像是有千鈞之重,他深吸一口氣,再抬眸,溫潤的眼底盡是堅毅:“......寂之,任憑公爺吩咐。” 得到想要的回答,祁朔斂目彎唇,低垂的眸中深邃不明:“注意大理寺少卿。” 沈曜一愣,隨即明白了什么:“是?!? ...... 他們又談了許久,等沈曜再次踏出國公府大門時,心境已然同方才來時全然不同。 從前他對傳聞中輔國公的印象除了用兵出奇便是心狠手辣,奚蕊嫁給他初時,自己曾一度為她擔憂。 可現在卻發現,祁朔此人同一般只會打仗的武將不同,也同那些倚仗權勢,貪圖享樂的侯爵大相徑庭。 在他身上,沈曜終于明白了什么叫文韜武略,出將入相。 “沈大人!” 就在沈曜沉思之際,忽覺身側一陣颶風刮過,整個人差點沒能站穩,還是身側的德元將他扶了一把。 “我沒事。”沈曜站穩身子,順著方才弄出這番動靜的人望去,卻只能望到一抹消失在轉角的紅色衣袂。 “......” 這般張揚之人,他大抵知道是誰了。 德元帶有歉意道:“沈大人莫怪,小季大人素常......不拘慣了,怕是有所沖撞......” 沈曜微微一笑,再次拱手以禮:“在下明白,德管家便送到這里罷?!? ...... 砰—— 書房的門被一道大力撞開,祁朔下意識瞇眼,便見著一抹紅瞬移到了自己跟前。 “祁玄羿!”pao pao 男子裹挾濃重怒意的聲音穿透窗臺伶仃,惹得外圍巡視的護衛隊都忍不住顫了幾顫。 嘶,誰敢這般直呼公爺名諱......? “何事?” 祁朔輕挑眉尾,單手支著下顎,云淡風輕的模樣同身前怒氣沖沖的季北庭形成鮮明的對比。 “你是不是嫌命太長?”季北庭咬緊后槽牙,啪的一聲,撐在桌案上的手背暴起條條青筋,“以血為引......你當真覺得自己死里逃生一回,便死不了了嗎?!” 而且還一言不發地便去了北境,甚至都未告知他一聲,他祁朔到底將自己置于何地?! “事急從權。”祁朔淡淡道,“我心里有數?!? 季北庭氣笑了,忽地一拳朝他胸口揮去:“有數?” 祁朔沒躲,只是悶哼一聲,頓覺喉間涌上一股腥甜,隨即鮮血便從唇角溢了出來。 他斂眸,修長分明的骨節輕輕摩挲過唇角血跡,神情依舊從容無波。 可另一邊的季北庭見狀,卻氣得罵出來臟話,連帶著聲音都在顫抖:“你他娘的......看看你現在是什么樣子......” 從前的他哪里受不住自己這樣一拳? 他煩躁地扒拉了兩把垂到身前的發絲,開始在室內來回踱步:“苗疆巫蠱我是不懂,可有多危險我卻是知道的,你能在那般困境逃離升天本就......現在還搞這一出以血入藥去救大理寺卿......” “......我知你不愿讓你家小夫人憂慮,可你便想讓她守寡嗎?” 祁朔指腹壓著突突直跳太陽穴:“謹川。” “你別叫我!”絮絮叨叨的季北庭像是一點即燃,他憤懣繼續,“我真的是......” 啪嗒—— 猝不及防的瓷器碎裂聲音在此時格外突兀,室內二人下意識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只見奚蕊眼尾通紅,手持托盤的指尖戰栗不止,淺色剔透的瞳仁中混雜著難以置信。 她紅唇囁喏,像是極其艱難地從喉間擠出了音節:“他說的......是真的嗎?”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