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江予沐低斂著眸,卷長的眼睫顫抖著掉落一串串晶瑩的淚珠,她壓抑的哭腔與破碎的聲線幾乎是剎那便讓他憶起當初同她成婚之初的模樣。 她敏感又脆弱,小心翼翼地討好自己,哪怕是知道自己娶她有旁的緣由,也甘之如飴地替換了自己的所有習慣。 思及此,蕭凌只覺心如刀割,他大步上前將她摟入懷中,可那瘦得只剩骨架的身子卻硌地他生疼。 「對不起,對不起......」他只是一直這般重復著一句話。 「你現在只是江予沐,我的予沐。」 感受到懷中驟然僵硬的身體,他手臂收得更緊了些。 「我愛你。」 他這樣對她說,果不其然,在她臉上瞧見了難以置信,以及決堤的眼淚。 「別再推開我,好嗎?」 他一寸寸吻過她的淚,仿佛過了半生那樣久,他終于聽到了她的回答。 「好。」 「可我......不想再待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了,可以嗎......?」 蕭凌笑了,他就知道她是離不開自己的。 ...... “副帥?” 見他走神,江予沐叫了一聲。 如今他不再是世子的身份,旁人叫她夫人,她亦跟著旁人叫他副帥。 蕭凌回神接過她手頭的物件,又將她完全摟入懷中,下顎抵著她的發頂,喂嘆摩挲:“叫我昱辰。” 江予沐愣了愣,攥緊了掌心,又平復語氣喚了聲:“昱辰。” 蕭凌勾唇,他就喜歡她這般乖順無害的模樣,方才所有的暴躁在此時此刻被完全平復。 他將托盤擱置于一側,將她一把打橫抱起,又壓向身邊的軟榻,唇瓣細細親吻過她的眼角眉梢再往下,狹長的桃花眼中蘊含著繾綣與晦澀。 江予沐咬著后槽牙抵上他的胸膛,輕喘著氣推開了他。 “......那湯熬了許久。” 身下女子氤氳水汽的眸子顫抖著瞧著他,蕭凌喉間一緊,隨即輕笑一聲:“予沐的心意我自然不能辜負。”語畢他一飲而盡。 再沒了旁的理由,江予沐松開了手任他動作,側瞥的眼底盡是難捱。 突然她聽到男子澀然不明的聲音。 “我的予沐不會背叛我的,對吧?” ...... 夜幕低垂,隱隱約約的鳥鳴響在寂寥無人的夜空。 江予沐在黑暗中睜開了雙眼,她稍稍掙動身子,在瞧見自己腰際搭著的手臂是厭惡一閃而過。 輕輕抬起他的手臂從他懷中滑出,江予沐屏氣凝神,同前幾次一樣,試探著叫了他幾聲。 蕭凌依舊閉著雙目,呼吸平緩,瞧著便是熟睡的模樣。 江予沐懸著的心放了下來,看來這迷藥依舊不錯。 于是她躡手躡腳地下了床,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衣衫,慢慢朝外走去。 蕭凌的書房距此處并不遠,江予沐憑借這些時日的記憶很快便尋了過去。 先前她本想將季北庭送出去便好,后來才知他前來所圖謀的正是南平城的布防圖。 可布防圖被蕭凌看得緊,季北庭不僅一無所獲還受了傷。 江予沐本就心存死志,只盼望著鎮北軍能快些結束這場戰役,如今得知季北庭目的,便想著幫他一把。 于是在大半月前,她迷暈了蕭凌,第一次摸索到他書房,可尋到的卻只是軍火布防。 季北庭不愿讓她再次涉險,于是拒絕了她的計劃,可她最不怕的便是死。 ...... 緩慢走到書房跟前,此時正值換防之時,江予沐拉開門板的一條縫隙鉆了進去,又燃起細微的火折子,開始逐一翻動。 南平城作為裴益川數十年前便前來的封地,為了今日可謂是構造成了銅墻鐵壁,更是為它鑄造機關陣法,內亦有足夠的彈藥以作不時之需,為的就是以防最后不敵時最后的退路。 是以,南平城布防圖要遠比軍火布防重要。 江予沐瞇著眼一排排尋找,突然傳來排排鐵騎踏地的聲音,驀然回首,便見著大亮的火把染遍的院落,又透過窗幔灑在自己臉上。 她心下一驚,第一反應便是自己暴露了,于是連忙吹滅火折子,將身子隱藏到書架之后。 心口的跳動如雷轟鳴,她聽著那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額角開始冒出細汗。 “有刺客——” 就在此時,一道高喝在院中的另一端響起,即將推門而入的眾人瞬間調轉了方向。 江予沐緊閉雙眼,感受到眼皮的光亮霎時移開,胸口憋著的一股氣才緩緩松下。 周遭再次恢復了黑暗與死寂,她不敢再多留,貓著身子從門縫中擠出。 只是這刺客未免來得太過巧合。 來不及細細思索,她加快步伐,另一側的火光沖天,隱約的刀劍碰撞聲和嘶喝傳到她耳際,胸腔的不安愈發盛大。 不對,不是刺客—— 是季北庭! 意識到這一點江予沐驟然頓住腳步,渾身血液瞬間逆流于頂。 可不待她轉身,一只冰涼的手掌便自后扼住了她的后頸,緊接著男子低沉的嗓音宛若地獄幽冥。 “我說,予沐不會背叛我的,對嗎?”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