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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他說,好好活著。-《小小姐每天都在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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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益川掀起眼皮看他:“所有戰(zhàn)役并非人多則勝?!?

    “正所謂擒賊先擒王,而若那王身邊有猛虎坐鎮(zhèn),我們便調(diào)虎離山?!?

    蕭凌聽著他的話,迷惑的思緒忽然抓到了一絲靈光:“......您的意思是直攻京都?”

    裴益川點頭,又笑:“不錯,為父早在數(shù)十年前便在京城守備司內(nèi)埋了暗線,如今鎮(zhèn)北軍傾巢而出,正是京都防守薄弱之際,料他裴云昭一介黃毛小子沒怎么資本橫,便正是我們乘虛而入的好機會。”

    “可是......母親呢?”蕭凌慢慢蹙眉,不好的猜想頓起,“她還在宮中,若暴露......”

    “成大事者何懼兒女情長?”裴益川不悅地出口打斷,“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在我昏迷期間你為了一個女人做出了什么蠢事,那軍火布防圖若不泄露,為父也不至于這么早便用這最后底牌!”

    他本想讓裴云昭替他父親嘗嘗那種被人掣肘動彈不得,又不得不妥協(xié)的滋味,可如今南平城快要失守,他只能動用京都的最后一支暗線孤注一擲。

    蕭凌被他說得臉一陣青白交織,卻還是反駁道:“我不同意!”

    裴益川眉頭一橫:“你說什么!”

    “我說我不同意放棄南平城直攻京都,母親在宮中一個人等待了這么多年,甚至和我見面都要避嫌,父親你怎么可以將她......”

    蕭凌怒目的爭執(zhí)還未說完突然后頸遭到一陣重?fù)?,他瞳孔放大,難以置信地看著裴益川沉著的臉,緩緩滑跪到了地面。

    裴益川默視良久,看著站在蕭凌身后剛剛為自己出手的親衛(wèi),頭痛地擺了擺手:“把他先送出去?!?

    “是。”

    ......

    *

    南平城外,祁朔一身銀甲頭上的紅纓被風(fēng)吹得向后飄揚。

    他的視線投向那同他們博弈了許久的機關(guān)陣法上,最終揚手一揮,身后軍隊以一種看似散亂卻又有序的排列分成數(shù)列分別朝城門,側(cè)邊,等數(shù)個方向以不同輕重攻擊。

    機關(guān)陣法可用于防御、狩獵,也可同猛火油柜這種殺傷力極大的武器相同,都可用于大規(guī)模戰(zhàn)爭。

    裴益川為這常叛變籌謀太久,見過了各式軍用火器,再面對這種機關(guān)時,祁朔倒不覺得有什么驚訝的了。

    只是這機關(guān)由中原產(chǎn)生,匈奴并不會這樣復(fù)雜的東西,因此,祁朔雖精讀各路兵書,但也從未在實戰(zhàn)中試煉過。

    再者若強硬攻擊自損過大不說,也難以保證百姓安全,是以,他花費了些時日才研究出這破陣之法。

    突然,不知觸碰到了何處,原本堅不可摧的城門動搖了一瞬,與此同時,四周機械的箭雨倏得關(guān)了大半。

    立于萬千兵馬之后的祁朔鳳眸稍瞇,他的視線掠過重重人群,鎖定在了因著剛剛動搖而側(cè)漏的縫隙。

    所有機關(guān)陣法皆有其賴以運作之核心,而那背后用作原料的洧水在這么些時日的消耗中必然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所以現(xiàn)在——

    思及此,祁朔微抬下顎,單手執(zhí)弓,修長的骨指搭在箭羽之上,緊盯著那處,然后對準(zhǔn),松手。

    咻——

    利箭撕裂虛空,直直刺入那縫隙之間。

    霎時間,一陣巨大的轟鳴聲響徹天際,周遭所有帶有攻擊的器械瞬間停下,還在兵刃對峙的將士也跟著停下,視線順著聲音的來源望去。

    原本固若金湯的城門在此刻布上斑駁的裂痕,在下一瞬龜裂,碎落。

    轟隆——

    數(shù)十尺高的城門隕落,帶起滔天翻涌的塵埃,但祁朔卻沒有停留。

    “入城!”

    男子的高喝就是最好的軍令,鮮紅的纓穗在他猛地?fù)]起銀槍時飄動,在這種灰色迷霧中燃起一抹亮色。

    祁朔將紅纓槍單手別向后背,他揚鞭而起,朝那城內(nèi)沖去,而在他身后是跟隨著那抹殷紅的千軍萬馬。

    ......

    江予沐被監(jiān)視了數(shù)日,直到昨天她終于察覺到了不對。

    眼看著身邊的婢女小廝開始各自收拾行李好像要走,她攔下了其中一人。

    “你們這是被遣走了嗎?”

    距她所知現(xiàn)在南平城內(nèi)的糧食軍火早已捉襟見肘,難不成蕭凌為了削減開銷要將這些人送走?

    說起來,蕭凌也有好久沒有出現(xiàn)在她眼前了。

    “什么遣走?主帥副帥早跑了,現(xiàn)在鎮(zhèn)北軍都攻來了,還留在這王府等著被當(dāng)叛軍一道抓了嗎?”

    主帥自己都跑了,如今這情況在她眼中哪還有什么夫人的尊卑?

    婢女不耐煩地打開江予沐攔住她的手,繞過她便往外跑去。

    裴益川和蕭凌就這樣扔下一城的人......跑了?

    江予沐愣在原地許久在將這個信息消化掉。

    所以鎮(zhèn)北軍真的攻來了!

    可奇怪的是,以前那樣愛蕭凌的自己在聽到他將自己扔下逃命的消息后竟然沒有半分傷感。

    她還以為......在這一天真正到來時,自己會有些許不舍。

    “季北庭......”她喃喃了句。

    對,季北庭還在地牢里!

    思及此,江予沐突然回神,拔腿便向往地牢的方向跑,就在此時大門被人倏得踹開,緊接著便是隊隊身著鎮(zhèn)北軍軍服的將士魚貫而入。

    那些還來不及跑的小廝婢女們頃刻間按壓在地,這其中也包括沒來得及反應(yīng)的江予沐。

    祁朔踏入門檻,冷然的眸子掃視四周,對上江予沐激動含淚的眼睛時停留了一瞬。

    “公爺……”

    “放開她?!?

    得到自由的江予沐手腳并用著爬了起來,連身上的灰塵都未排盡就跑上了前來。

    “季公子他在地牢!”

    祁朔頷首:“多謝?!?

    江予沐看著他瞬間走遠(yuǎn)的背影,想也沒想提著裙擺便跟了上去。

    ......

    幽暗滲血的大門再次被打開,卻因著暴力的踹入將外頭的烈陽全然傾灑到了內(nèi)里。

    祁朔握著腰側(cè)的刀柄一路直行到最內(nèi)的水牢,在他抬頭瞧見眼前一幕之時,手掌倏得收緊,然后一把抽出長劍。

    啪——

    刀劍與鐵鏈碰撞濺出火光,然后碎裂落地。

    季北庭被這陣動靜驚醒,正欲抬頭便覺桎梏自己手腕的鐵鏈倏然松開,身子下墜的瞬間又被人架起肩膀。

    他斂著眼皮也知道來者何人,喉間的氣音很弱,卻依舊帶著揶揄:“你來得好慢啊……”

    祁朔抿唇不語,幾個起落將他帶出水牢,斜視瞧了眼身上沒有一塊好皮的季北庭終于動了動唇:“你倒是命大。”

    “咳咳......”季北庭猛咳了一陣,連耳根都紅了,被祁朔支撐著才不至于倒下,“嘖,好生無情,我好歹給你......爭取了時間吧?”

    “是為我?”

    “......遲來的年少輕狂,怎么了?”

    祁朔懶得和他廢話,招手喚來幾個侍從便想讓人將他抬出去。

    誰知季北庭突然閃躲了一下,可也正因這一下立馬牽扯起了全身上下連皮帶筋的劇痛。

    他慘白著臉,喘息不止,眼前開始泛重影,掙扎地扶住祁朔的手臂:“我能走......”

    看著往后背手又想要掩藏自己身子的季北庭,祁朔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剛剛跟到的江予沐手提裙擺,看著這邊,空洞的眼底蓄積滿了水光。

    “季公子......”

    腳步仿佛灌滿了鉛,她一步一步艱難邁動,淚水順著眼角滑落成線。

    早曾想過他一定被蕭凌折磨地不成樣子,可當(dāng)真的看到這一幕時,那心口的揪痛與愧疚卻要遠(yuǎn)比想象的濃烈。

    而這一切全是因為她。

    季北庭身上的傷太重,早已是強弩之末,祁朔瞥了眼還不知道在糾結(jié)什么的他,手臂一個用力將他半個身子搭在了自己身上。

    “現(xiàn)在不是敘舊之時。”

    祁朔說著,帶季北庭朝外走,忽而掃視到江予沐纏著白紗的手腕,本不多言的他破天荒的多說了一句:“江姑娘,此事你并無罪過?!?

    江予沐聽著祁朔的話睫毛顫動,似又有淚要溢出來。

    “......還沒到哭喪的時候呢?!?

    忽然,一道極輕極輕的聲音響在耳畔,她驀地抬頭,只見季北庭微闔著眼同她擦肩而過,他唇角的弧度很淺,有點溫柔。

    然后,那只血肉模糊的手掌微曲著碰了碰她受傷的腕。

    江予沐愣愣地看著季北庭煞白的唇瓣一張一合,可這一次他已經(jīng)發(fā)不出聲。

    但她懂了。

    鼻尖泛酸,她艱難地點了點頭。

    直到人已經(jīng)再無蹤跡,江予沐終于滑跪到地面捂住臉,嗚咽地啜泣,淚水順著指縫流出,潤濕手腕的紗布。

    「好好活著。」

    他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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