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修真界為何如此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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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紙條上的字跡,她屏住呼吸,心口如鼓擂。
是一份藥方。
外敷與內服,每一項都認認真真排列開來,仔細看去,全是修真界里難得一見的珍奇異寶。
像這種難于登天的藥方……
她飛快抬頭。
“是治療右手的方子。”
意水真人對上她目光:“至于那人——”
他點到即止,揚起嘴角:“從湊齊藥方到收集藥材,他忙活了不少時間——雖然其中不少都是從我的小金庫里搬的,藥已經快做好了,大概還有半個月時間。”
那天大家一起吃火鍋時,樓淵曾說過,準備了一個驚喜。
“然后呢,是我準備的禮物。”
意水真人又是一動,手中握出一把長劍。
月梵身為劍修,一眼就認出它的名字:“定霄劍!”
“和那藥方子,正好能搭個全套。”
小老頭頷首:“晏公子過去是個劍修,對吧?”
晏寒來:“嗯。”
被不少道目光齊齊注視,其實他早已習慣。
只不過在南海仙宗的地牢里,那些人的眼中盡是漠視;后來長大一些獨自流浪,遇上聚眾挑釁的邪修,他們面上,則是無窮殺意。
在那時候,他只需要沉下臉來,以同樣冷冽的嗤笑做出回應,說些帶刺的話——
但現在不同。
這種情況下,顯然不能面露嘲諷。
“還有我!”
顧月生:“這是我和曇光湊錢買的云鮫衣,高階護身法器。”
他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尖:“本來想單獨買給你的,結果靈石不夠。”
說完又小聲補充一句:“曇光也不夠。”
“我、溫師兄和韓師兄也是合買的。”
月梵拿出一個小盒:“天階寶貝,能凈化識海、清除邪氣的乾坤百轉丹,黑市萬金難求。”
“天階!”
曇光:“從黑市買來這玩意兒,你們的錢袋——”
月梵痛心點頭。
溫泊雪撓頭笑:“甚至已經開始負債了。”
韓嘯行:“放心,我做飯去賺。”
……所以到底破產到了什么地步啊你們!
流霜送上了親自制成的百花清露,樓厭不愧為一方霸主,大手一揮,送上滿滿一堆鍛劍煉劍的珍稀寶貝。
“是能快速增進修為的百花清露!”
月梵星星眼:“聽說這個很難制成,辛苦了。”
“樓厭兄。”
曇光握拳:“真是從頭到尾上上下下,全都寫著‘可惡的資本家’。”
這頓飯吃得熱熱鬧鬧雞飛狗跳,到最后,韓嘯行甚至擺出了一個生日蛋糕。
他們在下午相聚,臨近分別,已經到了晚上。
謝星搖覺得,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意水真人拿出了珍藏多年的酒釀,讓所有人在最后品嘗。
酒釀香醇,居然帶了滌蕩識海、清除濁氣的功效,縈繞在舌尖的不似酒氣,更像是縷縷香甜靈力。
這種酒并不醉人,晏寒來將得來的禮物放進儲物袋,擔心她微醺犯迷糊,提出送她回房。
謝星搖自然應下。
暮春的夜晚格外喧囂,蟄伏了整個冬天的蟲鳴鳥啼紛紛涌現。晚風不休,吹過山中密密匝匝的枝葉,綠浪滾滾,地上亦是黑潮翻涌。
她心情很好,一路上足步輕快,雙手負在身后,走著走著轉過腦袋:“感覺怎么樣?”
晏寒來循聲看去,聽她繼續道:“開心嗎?”
他少有地放縱了一回情緒,無言笑笑,喉頭輕動:“嗯。”
“我也——好開心。”
身旁緋紅色的人影悠然一晃,再轉眼,謝星搖朝他靠近些許:“你不好奇我準備的禮物嗎?”
林中響起窸窸窣窣的蟲鳴,不知是蟬聲,還是破碎的蟋蟀聲響。
晏寒來看著她的笑,只覺心中安靜下來:“是什么?”
謝星搖神秘揚唇,雙手上抬。
一瞬影動,晏寒來看清那是什么。
一本古老的書冊,封頁以鐵畫銀鉤般的字跡寫著:
《溯明劍法》。
是當初在他記憶里,離川被屠前,謝星搖見他練習的最后那式劍法。
……可他分明已經成了這副模樣,就算除去邪氣、修好右手,要想練成這式劍法,也不知還要多少時日。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要過多久才能握劍。
晏寒來不愿讓她失望。
“送你的第一個禮物。”
月光落在她眼底,蕩出柔柔清暈,謝星搖抬頭看著他琥珀色的雙眼,忽然伸出雙手,握住他手腕。
她笑了笑,雙手回拉,于是也牽引著晏寒來的掌心一直往前。
來到她腰間。
“第二個禮物——”
少女的側腰柔軟纖細,向內里凹陷出流暢弧度。
布料只有薄薄一層,隔著它,晏寒來能感受到一股溫熱。
他像被火灼了灼。
謝星搖心跳如鼓。
四下仿佛變得極靜,唯獨剩下綿長的呼吸,她拉著晏寒來的雙手漸漸向后,直到攬住她腰身。
旋即她松手,環上他后頸:“是這個。”
——在少年觸手可及、咫尺之距的地方,是她自己。
“生辰快樂。”
謝星搖說:“祝晏寒來一生順遂,盡早將《溯明劍法》練到第五重,同知心好友一并行俠仗義,降妖除魔。”
似曾相識的話語。
晏寒來靜靜地聽,喉間微澀。
這也是他在離川的記憶中曾說過的話。
一夜跌入深不見底的泥潭,這個心愿早已離他太遠太遠,連晏寒來自己都快要忘掉,謝星搖卻將它小心藏好,一直記在心底。
在許多年后的今天,她親手拾起了他當年的理想,清理好污穢臟濁,小心翼翼捧到他眼前。
“在那之前和之后,我都會在你身邊。”
少女雙頰隱有酡紅,雙目卻是晶亮,抬頭凝視著他的雙眼,倏然一笑:“因為,我也是屬于你的。”
他的心驀地軟下來。
心潮洶涌,吞噬意念,晏寒來將她抱得更緊。
在這世上,不會有誰比謝星搖更讓他喜歡。
涌動的情與欲翻涌如海浪,少年不知何時探出一雙狐耳。
心中的悸動抑制不住,晏寒來貼上她雙唇。
唇瓣相貼,摩挲間似有輕顫,他喉結上下滾落,忽地生澀出聲:“搖搖。”
謝星搖一怔,很快輕笑回應:“嗯。”
“搖搖。”
他將每個字都說得珍重,如同在輕輕觸碰無上至寶,不敢用力,又舍不得放開。
一息風過,謝星搖聽見他說:
“將來嫁給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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