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病美人放棄掙扎[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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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zé)任?”岑崤勾起唇,笑的人遍體發(fā)涼,他百無聊賴的垂下眼皮,手指輕輕擦過組長辦公室的玻璃門,“我只對一個人有責(zé)任?!?
干燥的指腹擦過光滑的玻璃,沒發(fā)出半點聲音,但空氣中分明有什么東西驟然崩裂了。
濃云滑過太陽,房間里充沛的光線緩慢陰沉了下來,陰影慢慢拉長。
韓江突然意識到有什么不對。
名聲,威信,地位,穩(wěn)定,這些他無比看重的東西,岑崤真的在乎嗎?
萬一岑崤是個瘋子,不惜毀了鬼眼組,毀了藍樞,毀了紅娑研究院,也要讓十四年前的冤情和兩年前的罪惡大白于天下呢?
韓江忍不住打了個冷戰(zhàn)。
岑崤能做出來嗎?
他不知道。
他從未真正了解岑崤,所以才給了對手趁虛而入的機會,他過了太多年安逸的日子,幾乎忘記了,九區(qū)鬼眼組,一直存在殘酷的斗爭。
晝夜更迭,星辰變幻,再嚴絲合縫的計劃,居高臨下的威壓,也總有大廈傾覆的一天。
對正義失去敬畏,就是走向毀滅的第一步。
明明一開始,他只需要賠償一臺實驗儀器,再好好教育自己的兒子。
岑崤抬了抬手腕,看了眼表,冷漠無情道:“十二點了。”
時間到了整點,韓江就不能再拖了。
鬼眼組已經(jīng)沒有了他的容身之地,他多逗留一秒,都是對現(xiàn)任組長的不尊敬。
韓江的眼里瞬間失去了光彩,仿佛被蒙上了一層灰塵。
他拎著手提包,目不斜視的走出辦公室,留給岑崤一個有些凄涼的背影。
清理工就守在電梯口,迫不及待的等著將韓江的東西移出組長辦公室,給年輕有為的新任組長一個順眼的空間。
岑崤卻因為要給鬼眼組開會,沒時間等著看收拾出來的屋子。
會議沒什么要緊,無非就是立威,讓那些不服他的人早日認清形勢。
這個流程他倒是熟悉,上一世奪他爸三區(qū)會長位置的時候,他也這么干過。
其他人心里怎么想,岑崤并不能完全摸準,但他知道,杜溟立一定是不服的。
杜溟立發(fā)現(xiàn)自己和岑崤競爭占不了上風(fēng)時,就打算徐徐圖之,甚至還和岑崤聯(lián)手,為了合縱連橫,做點業(yè)績。
現(xiàn)在業(yè)績是有了,根基也立穩(wěn)了,但他完全沒想到,韓江倒臺了。
岑崤一上位,他所有的努力就白費了。
接到通知的那刻,杜溟立差點直接撂挑子不干了,但坐在辦公室思忖良久,他又冷靜下來了。
他不知道岑崤抓住了韓江什么把柄,但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岑崤也未嘗沒有出事的那天。
杜溟立留到了會議結(jié)束,他走到岑崤面前,笑的頗有深意:“恭喜了,岑組長?!?
岑崤皮笑肉不笑:“客氣,以后還需要杜隊長努力工作,好好配合?!?
杜溟立笑意更深,點了點頭,他將筆記本夾在手臂,緊緊的扣?。骸爱?dāng)然,只是也請岑組長小心,我會時刻做好對上峰的監(jiān)督工作,希望韓前組長的錯誤,不會發(fā)生在你身上?!?
岑崤的目光從他臉上掃過,甚至沒有回應(yīng)他的話,岑崤直接略過他,大跨步走出了會議室。
門口等候的助手殷勤的接過岑崤開會用的稿件:“岑組長,您現(xiàn)在要去看看您的新辦公室嗎?”
岑崤淡聲道:“不用,我回家。”
助手連忙道:“岑組長,我立刻給您叫司機,您稍等?!?
岑崤一皺眉,跟助手拉開距離:“我沒有韓江那么獨裁,也沒有開除誰的打算,有事會叫你,不用跟著我?!?
助手這才松了一口氣,滿臉笑意:“是是是,岑組長您慢走。”
杜溟立在不遠不近的地方聽著,每一聲岑組長都仿佛插在他胸口的刀。
他總是在想,自己辭掉以前的工作來到九區(qū)是不是做錯了,他這一年,就沒有任何稱心如意的地方,他做的所有努力,都是為他人做嫁。
——要是沒有岑崤就好了。
沒有岑崤,鬼眼組組長的位置大概率就是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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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江倒臺,張昭和失勢,黎容也不必像前幾個月那樣小心克制。
岑崤回到家,黎容正從浴室出來,頂著濕淋淋的頭發(fā),給自己沖咖啡喝。
看到岑崤,他放下匙子,帶著濃郁的洗發(fā)露香氣湊過來,呼吸著潮濕的熱氣,彎著桃花眼揶揄道:“做岑組長的感覺怎么樣???”
岑崤揉了揉他的發(fā)梢,指尖一片濕潤:“又不吹頭發(fā)?!?
一見到黎容,韓江的那些話就從腦海里涌了出來,他心思有點沉。
黎容不滿岑崤的一本正經(jīng),微涼的手指順著岑崤的襯衫縫隙探進去,在岑崤的腹肌上按揉:“當(dāng)了岑組長,還穿的這么嚴肅,說話像我長輩。”
岑崤把他的手指從衣服里撈出來,用手掌扶住黎容的腰,將他壓向自己,低笑:“我難道不比你大?”
黎容貼近他,在他下唇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黎容挑眉端詳片刻,就知道岑崤心里有事,口中的玩笑也不達心底。
黎容拍拍箍著自己腰的小臂:“韓江跟你說什么了。”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他太了解岑崤,也太聰明,岑崤根本瞞不了他,如果可以,那也是他允許岑崤隱瞞。
岑崤只好把韓江和他說的話,原原本本的給黎容講了一遍。
黎容一開始很克制,甚至還能平靜的走到餐桌前,繼續(xù)攪合那杯加了過量冰糖的黑咖啡。
他臉上也沒有太多表情,只是垂著睫毛,繃著唇,任由潮濕的頭發(fā)貼在臉頰。
匙子一下下毫無規(guī)律的撞擊著杯壁,黑褐色的咖啡快速旋轉(zhuǎn),漩渦中央泛起幾個細小的氣泡。
咖啡杯里熱氣升騰,給他的眼睛也染上了一層水光。
岑崤講完了,冰糖也徹底融化。
黎容抬起來想喝一口,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掌一直在抖,抖的咖啡杯里的漩渦都開始激蕩凌亂,抖的他幾乎無法安穩(wěn)的喝下這一口咖啡。
他不是沒有想過,他知道沒有那么簡單。
但當(dāng)他親耳聽到他一生的悲劇全部出自一個人的一己私利,他很難不憤怒,不憎恨。
岑崤走到他身后,握住他的手背,幫他托起了咖啡杯。
“寶貝兒,別抖,勝利者不需要向喪家之犬施舍任何情緒。”
岑崤扶著黎容的手,幫黎容將咖啡送到唇邊。
黎容低垂著眼,張開唇,輕抿了一口。
咖啡的苦澀中夾雜著冰糖的甜膩,兩種極致的味道刺激著味蕾,熱燙的液體沿著喉管一路滑到胃里,他終于慢慢的安靜了下來。
黎容深吸了一口氣,將咖啡放下,將自己身體的重量靠在岑崤懷里。
他眸色幽深,望著客廳的吊燈喃喃道:“既然如此,還是讓我給他選擇個死法吧?!?
岑崤蹭了蹭他的耳骨,最后用嘴唇輕輕一吻小巧的耳垂,寵溺道:“你想做什么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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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因絮二期試驗開始前,高塔小組開了第二次組內(nèi)會議。
參會的依舊是那三十多個最有聲望,最有資歷的組員,只不過這次會議的氛圍,有些微妙的改變。
身為組長的張昭和自然要前來主持會議,但這次會議,卻不是他主張召開的。
而是江維德。
張昭和臉上已經(jīng)不再掛著氣定神閑的微笑,自從韓江倒臺后,他幾方打聽,但九區(qū)就像銅墻鐵壁,一點消息都泄不出來。
他不知道韓江是倒在什么地方,不知道韓江被抓住的把柄對他來說有多大影響。
他很慌,也很急,而這種情緒,最近已經(jīng)變成了他的常態(tài)。
直到他這個組長,接到江維德的通知,說要內(nèi)部表揚黎容,預(yù)祝律因絮二期試驗圓滿成功。
簡而言之,就是一場黎容作為主角的表彰大會。
張昭和自然不想?yún)⒓樱墒遣粎⒓樱S德的要求聽起來又那么名正言順,師出有名。
張昭和最近又瘦了很多,細瘦的骨頭幾乎掛不住那身中山裝,他的拐杖重重的敲向大理石地板,仿佛他真的需要借著拐杖的力量才能行走。
他臉上的顴骨凸起的有些刻薄駭人,那雙眼睛卻是機警的,敏感的,仿佛輕微的聲響都能讓他神經(jīng)緊繃。
他一進入會議室,就發(fā)現(xiàn)黎容坐在江維德身邊。
江維德如今已經(jīng)是代理院長,只等著朱焱那邊一松口,他就正式上任了,所以他坐的位置,自然是非常中心的。
黎容挨著江維德,自然也就成了焦點。
張昭和逡巡一圈,擠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今天到的人可真全啊?!?
他習(xí)慣性的伸手去摸胸口的鋼筆,摸到一片空白,他才意識到,鋼筆已經(jīng)親自被他踩碎了。
只是這多年養(yǎng)成的習(xí)慣,一時之間卻無法改變,讓他的動作變得有些滑稽。
黎容笑的人畜無害:“老師來了,快坐?!?
江維德還沒開口,反倒是他先說的話,對此,江維德目視前方,沒有任何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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