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四頭騾子在鞭子和蘿卜的共同作用下,吃力地拉著兩輛木板車,駛離了水泥路面,更加吃力地在凹凸泥濘的野路上前行。 騾車慢悠悠地駛入了領主老爺的莊園,最終在地窖的大閘門前停下。 四名農奴在士兵的吆喝下,急急忙忙放下手頭的農活,跑出田墾和雞舍, 來到地窖這邊卸貨搬運。 騾車的木板上滿載著麻袋,鼓鼓囊囊,這些袋子中塞滿了卷心菜、鷹嘴豆、蘿卜。 “咦?老爺這一次買的不是小麥粉?”有一名農奴在搬運袋子時,隨便碎碎念了一句。 “興許......”另一名同村的農奴剛想順著話茬開聊,猝不及防挨了監工士兵的一鞭子。 “別閑聊!趕緊干活!”那名士兵板著臉罵了兩句,又‘啪!’地一聲往地面上抽了抽鞭子。 兇神惡煞。 四名農奴抿著嘴,暫時不敢閑聊了。沉默, 彎著腰, 把麻袋慢慢馱進地窖中。 領主老爺、或城堡的人需要取用儲糧時, 必然得把這些麻袋再次運出地窖——由人馱著。 也許,依舊是這四名農奴, 又或許,將是新的四名農奴。 不然誰來背負? 老爺的士兵?城堡的仆役?未欠債的自耕農?固斯城內的小工小販? 哎,換個角度想想:若一件苦差事,必須得由人來做。 問題真的在于『誰來做』么?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是說可能、一種猜測啊: 誰來做?這問題無關緊要, 而真正【重要的問題】是,『做事的人,待遇如何』? (警告!正能量濃度——) 顯而易見,這是架空低魔西幻故事中最常見的舞臺沖突,易于引出‘英雄挺身而出,為弱者打抱不平’的劇情! (——警報解除,請作者珍惜自己的寫作權利) 咳咳,當然了,英雄沒有天然的,血統從無高貴的。 那么,農奴們的英雄在哪兒呢? 在騾車旁邊, 站著一名‘城堡施工助理仆從’,他手持鵝毛筆與羊皮紙,原本正在仔細記錄各麻袋的稱重、物資類型、入庫時間,突然聽見鞭子的響聲,便側頭瞅了一眼士兵,又撇了一眼剛才挨了鞭子的那名農奴——身上一道紅痕,尚未破皮流血。 “行了行了,你少抽兩鞭子。” 他手中的鵝毛筆繼續書寫,同時大聲嚷道。 顯然他在跟士兵說話。 “萬一抽傷了,染上寒病死了,管家大人會不高興的。管家大人一不高興,和領主老爺一打報告,你兩個月的薪餉指不定就沒了。” 農奴們沉默地、不快不慢地、微微喘氣地搬運著麻袋,在地窖門口進進出出。 士兵聳了聳肩, “我控制住力度的,這活兒我很熟練的。” 他對新來的‘同僚’說道,并指了指莊園一角的黃銅水鐘(利用水流的計時裝置), “如果我不抽打他們, 他們就會偷懶, 半小時能完成的工作拖拖拉拉一個小時才做好。” 忠誠的士兵非常清楚, 自己的薪餉和地位是城堡給予的,而城堡的財富與威權是需要靠首領哈莫——領主老爺忠實的貼身護衛,同時也是士兵們的老大哥——以及每一位士兵共同的‘武力呵護’,才能榮耀且持久、持久且榮耀。 什么?你問士兵究竟是忠誠于首領哈莫,還是忠誠于初陽老爺? 士兵們當然是首先忠誠于【城堡】啦! 初陽的領地雖然窮(并且島上埋著某些危險的外星古董),但也有一些優勢。 比如說: 穩定,【城堡】非常的穩定。 ‘退休山賊、士兵首領、貼身護衛’老哈莫,初陽的父親待他不薄,他待初陽也視如己出。因此,下克上狗血內斗什么的,已被踢出了劇本,觀眾無需擔心這方面的刀子。 至于管家? 初陽老爺和哈莫團練是一家人,管家能有啥想法? 自然是‘既老實又忠誠’的老管家嘛! 士兵們是護衛哈莫操練培養的。 而上個月新招收的‘城堡施工助理仆從’(為了日后節省字數,簡稱為‘助理’),則服從管家阿托爾的調遣——名義上是如此,但實際上一直是某土木魔鬼在差使這幾名聰慧的助理。 從固斯城民間選拔出的這幾名助理,不僅在學習能力方面是卷王(指某考試),更重要的是在三觀與心態方面,全員符合李迦束的‘黑幕’篩選限制。 不傲慢、敏銳、仁慈、不圣母。 (但首先,李迦束和初陽最重點關注的,還是學習能力的強弱,這是硬條件,要人才不要庸才,其次才篩選心性) 莊園內,地窖的大閘門前。 助理微微嘆了一口氣, 紙筆不停、桿秤不停、對話不停: “加快速度!半小時內搬完這兩板車,你們可以休息20分鐘,我順便給你們講講領主老爺最近新頒布的獎賞政策!” 顯然他在跟農奴說話。 “自由農戶的村子是第一批領賞的,你們債務農戶的村子在兩周后也有望領賞,包工頭大人說的,你們會是第二批!” 聽到‘領賞’這個詞,四名農奴先是一愣,然后使出了八分力氣,微微加快了麻袋的搬運速度。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