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在通道盡頭的那間,是這片烈焰焚天中,最為恐怖的地方。 ——歸一牢。 面前能讓旁人驚駭顫抖的禁制對離淵而言形同虛設,他沒有片刻停頓,孤身踏入其中。 映入眼簾的燒不盡的烈火,就連半空也有滾燙熾熱的巖漿如同瀑布般奔騰,就在即將落入地上焰火的那一秒,騰空而起化作一條火龍,直沖那道白色的背影而來! 離淵恍若未覺,沒有停頓哪怕一秒,甚至連手上也沒有動作,那巖漿組成的火龍硬生生停在了他身后一丈之外,頃刻間化作火雨消散。 離淵停在原地沒有再動。 在一片火海中,唯有一塊小空地,空地上立著一個少年。 他的情況非常糟糕,周身全是烈火,四面八方而來的寒鐵所鑄的鎖鏈將他困住,半點動彈不得。 可即便如此,少年仍是第一時間察覺到了白衣帝君的到來。 他低低笑了一聲:“來得倒也不算晚。”禹黎抬起眼,原本俊美張揚的面容已經有大半布上了魔紋,看上去既恐怖,又多了幾分邪氣。 “把我困在歸一牢……是你能做出來的事。”禹黎對著離淵惡劣一笑,“不過帝君大人,這歸一牢的滋味,如何?” 他與離淵本為一體,但凡禹黎所受之苦,離淵同樣有所感知。 禹黎正是借此嘲諷,根本沒將離淵放在眼中。 白衣帝君毫無反應,只是站在禹黎面前,安靜地看著他。 是了,他根本沒有感情。 禹黎本還想著嘲諷幾句,卻在對上那雙漆黑的眼眸時停下,他好似感知到了什么,驀地瞳孔放大。 巖漿之火在禹黎身旁焚燒,可他只覺得徹骨的寒冷。 “……她……”禹黎茫然地睜著眼,“……怎么會……” 他跌坐在嶙峋的巖石上,周遭的鐵鏈不知何時被離淵撤去,禹黎卻半點都沒有逃避的意思。 在這一瞬間,禹黎什么都不想了——無論什么神魔、什么天地玄妙、什么天緣大陣——他都不想了。 他只在想她。 那個自稱‘天地間最最漂亮’的小花仙,擁有著三界最澄澈干凈的雙眼,每次看她笑,禹黎都覺得有星光墜入心間。 寧嬌嬌的存在像是燈火,帶給了他貧瘠人生中從未有過的溫暖。 哪怕是最瘋魔、最不可控制的時刻,禹黎的感情仍在,他仍是…… 仍是不希望她死的。 在荒地上的禹黎尚且能欺騙自己,只要寧嬌嬌能將他放在心上,他便給她生路,可當真正得知、當真正看到她墜落的那一刻,禹黎才發現,這一切都不重要。 即便她沒有將他放在心上,禹黎也不希望她死去。 他從不希望她死去,他永遠希望寧嬌嬌能活在這世上,做一個漂漂亮亮、無憂無慮的小花仙。 “我有一個困惑。” 清絕出塵的白衣帝君打斷了禹黎的思緒,他走到了禹黎面前,與之對視,目光中未曾起半分波瀾。 離淵不笑時,給人極大地壓迫,無悲無喜的模樣,就是世人眼中九重天仙人最標準的模板。 禹黎最是厭惡主體這幅神情。 或者說,凡是離淵喜歡的,作為他激烈情緒誕生的禹黎,都不會喜歡。 離淵見禹黎厭惡至極地撇過頭,微微挑起嘴角。 他當然知道禹黎在想什么。 離淵不喜歡花,禹黎偏偏喜歡。 離淵喜歡燈火明亮,禹黎最是厭惡陽光。 離淵哪怕不喜一個人,也極少直白地表露出自己的厭惡,他的冷漠總是用溫柔包裹,而禹黎的情緒則是簡單明了。 他們的愛憎從來相反。 “收起你臉上令人作嘔的笑。”禹黎別過臉,嗓音沙啞,“真是惡心,離淵,我真不知你怎么還笑得出來。” “我來只問你一個問題。”離淵沒有收起笑,實際上,在他感知不到情緒后,反而愈發愛笑起來,“問完之后,我會給你一個解脫。” 禹黎冷嗤,掀起了眼皮,沒有搭理。 他壓根不相信離淵的話。 解脫? 所謂解脫無非是再讓兩人融為一體。 先不論這個過程有多痛苦,但說離淵這個能把自己情緒分離出去的瘋子,怎么會愿意再次接納他眼中‘無用’‘只會影響判斷’的感情呢?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