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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為救情郎犯門規-《八表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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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計議既定,便一同出發。他們預定在于時左右,到達峨嵋后山。殊不知今晚的子時,對于那位芳華虛度,千嬌百嵋的珠兒姑娘卻重要無比。

    她仗著掌門金劍,把金瑞、史思溫送出山后,剛剛走到半山,便見到四名中年道人,各佩長劍,迎在前面。

    這四名道人兩個是她同輩師兄,兩個低她一輩,臉上都流露出嚴肅的神情。

    她模摸懷中金劍,淡談一笑,走到他們身前不及五步之處停住。

    右首一個道人稽首道:“師妹你可知已闖下了大禍了么?”

    珠兒道:“師兄們盡管教訓,妹子不會取出師伯的金劍。”

    第二個道人嘆口氣,道:“愚兄們心中只有難過,師妹別提什么教訓了。”

    第一個道人肅然道:“師命在身,不敢稽延,師妹恭聽掌門真人法渝。”

    珠兒盈盈跪下,只聽那道人嚴肅地道:“掌門真人口渝峨嵋第十七代弟子玄法、玄明,及十八代弟子水月、水心四人,追繳本門鎮山金劍回觀,并即將目無尊長,大膽妄為之十七代逆徒珠兒逐出峨嵋,屏諸本派門墻之外。凡本派弟子,自今而后,均不許與逆徒來往。”

    珠兒滿面珠淚,紛紛灑下,哀聲道:“師兄,掌門真人這等狠心么?”

    玄法道人神色慘然,但口中卻冷冷道:“你不可妄論師長,即速繳上金劍,出山去吧!”

    須知她一被逐出門墻,不但武林聞風不齒,多方疑論譏評。最慘的是她此后不能再回到母親身邊,除非敢違逆掌門法旨,準備脫離蛾嵋門戶。

    玄明柔聲道:“師妹交出金劍之后,快出山吧,等掌門真人怒氣稍息,事情尚有挽回余地。”

    珠兒哭了一陣,暗想此事一傳出去,縱然日后太清真人收回成命,但武林中己不知有多少種誹謗說詞,她焉還有面目見人。

    轉念又想到自己所作所為,的確太過荒唐,怪不得掌門大發雷庭之怒。這等處罰,事實已是從輕發落。她想來想去,都是自己不對,其實如若當時把德貝勒帶回隱仙觀,再替他向掌門真人分說求情,掌門真人斷無不分黑白,便把他處死之理。自己仗金劍把他們放走,反而惹起天大風波,還能怪誰?玄法催她道:“師妹,你別難過了,說不定掌門真人另外派人來,見了這等情形,愚兄等回去可吃不消呢!”

    數丈外草叢黑影中一聲冷笑,玄法、玄明等四人臉色大變。玄法道:“師叔在那邊呢!”

    玄明道人毅然道:“不要緊,師抹快把金劍交出,愚兄等接受這場責罰便是了。”

    珠兒忽然站起來,從懷中取出金劍。

    玄法道人移前一步,伸手來接。

    珠兒厲聲道:“掌門金劍在此,你們即速跪下聽命。”

    四名道人目蹬口呆,卻都如言跪下。珠兒道:“諸位一定知道本門規矩是持此金劍者有如掌門親臨,對么?”

    玄法道人峻聲道:“不錯,但師妹你……”

    珠兒不等他說出難聽的話,已大聲道:“那么十七代弟子玄法、玄明,十八代弟子水月、水凡聽命,立即起來,護送我安抵隱仙觀,遏見掌門真人。”

    玄法、玄明等四名道人,不敢違撤,齊齊起來稽首行禮,便兩前兩后,夾簇著珠兒嬸嬸情影,同往隱仙觀疾馳而去。

    草叢中蔓地出現一條龐大人影,宛如夜鳥橫空,迅疾無倫地掠過眾人,直向隱仙觀方面隱沒不見。

    玄明道人眼見隱仙現在望,便喟然道:“師妹,你雖是好意,伯愚兄等返觀受責,是以仗著金劍命愚兄等送回觀去,但你可曾想到,師叔已早一步趕回觀去,掌門真人縱然有心,從輕發落,但在師叔盛怒之下,只怕未能曲予袒護呢。”

    珠兒眼珠一轉,淚珠兒險些掉下來,幽幽道:“師兄放心,妹子早已想到這一點了。”

    玄法道人微覺愧赦,暗想自己剛才差點兒錯怪了師妹,心念一轉,便慨然道:“愚兄等看著師妹長大,心中實甚疼愛,今晚之事了師妹免不了一場重罰,但有愚兄等在,終必設法懇求師尊。”

    珠兒卻感到一種不祥的兆頭,不禁心頭肉跳。

    眾人踏入隱仙觀中,但見處處燈火,明亮如晝。所經之處,觀中道侶都肅然目送他們。

    到了隱仙樓頂層,就在觀主靜室外停步。

    玄法道人恭容進室,只見太清真人一如平日靜坐榻上。師叔白靈官真人,則坐在一旁的矮墊上。

    他正要票告,太清真人道:“為師已知悉了,可命她進來。”

    珠兒奉命入室,雙手捧著金劍,膝行到太清真人榻前,然后高舉過頂,道:“不肖弟子敬呈金劍,伏乞掌門真人查驗。”

    太清真人拾掌一招,相隔數尺,那支金劍卻從珠兒手中飛過來。

    老道人接住金劍,籠在袖中,感慨地道:“本真人自從接掌門戶,恭為一派之主,四十年,從未請出金劍法器。孰知首次使用,便出差錯,古人所謂權柄不可假人,的確是至理名言。”

    珠兒惶恐叩首,不敢做聲。

    白靈官真人氣呼呼地瞪著她,怒聲道:“逆徒枉我多年愛護,今晚居然偏護外人,那金瑞究竟是你的什么人?”

    太清真人道:“師弟息怒,待為兄問她:“

    白靈官真人雖然杰傲不馴,脾氣暴淚,但師兄之言,卻不敢違背。

    太清真人道:“你說過金瑞對你有救命之思,本真人當時掌下留情,并且取消最后一掌之諾,算是為你報恩。昔日因果已告一段落,你何故尚仗恃金劍,逼你師叔罷手?”

    珠兒毫不猶疑,叩頭道:“不肖弟子罪該萬死,不敢上瞞真人,弟子實因昔年蒙他救了一命之時,曾與金瑞義弟孫懷玉見面,其時弟子對孫公子印象極深,但孫公子因金瑞之故,對弟子甚是冷淡。七八年來,弟子均隱居山中,便因孫公子之故,無心人世。”

    白靈官真人霍地起立,怒道:“混帳!”

    太清真人也覺得迷惑起來,心想珠兒對金瑞義弟有情,何必說出來?難道她用情之深,達到不惜違抗師命而出手拯救心上人的義兄地步?這時他并不喝住白靈官,等他訪問一些自己難以啟齒的問題。

    白靈官亂發飄飛,怒氣沖天,大聲道:“姓孫的是什么東西?他住在哪里?嘿,嘿……他連你也瞧不上眼,還要怎樣的女人?”

    太清真人一聽不對,師弟竟然替珠兒打抱不平起來,這是從何說起?當下道:“師弟稍安毋躁,男女因緣,莫非天意。珠兒,你往下說。”

    珠兒淚珠滾流,心中十分痛苦,她知道假如太清真人和白靈官都冷酷地對待她,她必定能夠忍受一切困難,可是白靈官真人愛護之情,自然流露,這一下子她便吃不消了。

    她哽咽道:“師叔,你行行好,痛罵我一頓吧。”

    珠兒知道自己非說下去不可,只好紊亂地道:“弟子知道金瑞不辭千里而來,為的是見見我,他的情意,實在令人感動,故此弟子拼著一死,放他們出去。他告訴弟子說,守山神猿之死,決不是他所為。

    一提起守山神猿,太清真人和白靈官都有點凄倫起來。白靈官道:“崆同那玉亭觀主也少不了一份,你不需替他們辯護。”

    珠兒抬起那張餃麗的面龐,道:“弟子不敢。”

    太清真人凝想片刻,徐徐道:“今晚子時以前,金瑞如不畏難,再來看你,本真人準他把你帶走。但你們兩人必須找出殺害神猿的正兇。”

    白靈官真人雙目一瞪,正要說話,太清真人淡談看他一眼,白靈官的話硬生生咽回去,心中想道:“罷了,師兄袒護逆徒,競有這等便宜辦法。”

    珠兒叩首道:“金瑞已被掌門真人掌力震傷,今日怕無法上山。”

    太清真人道:“明日晚子時?”旁邊白靈官叫了一聲師兄,太清真人沒理他,改口道:“那就后晚子時,一共是三日期限。你在入門第三座玄壇殿上坐候,他逾此期限的話,尚有一個機會,便是在七日以內,他尋上觀來,如能連闖五道門戶,仍可把你帶走。”

    珠兒心中不知是悲是喜,不住叩頭。

    太清真人聲音一冷,道:“過了七日,仍無消息或是他闖不過五道門戶,你即永駐苦淹,承傳青師太衣缽。”

    珠兒心頭一寒,須知苦淹青師太在那所破舊狹小的茅屋中,住了三十年,不出淹門一步,掌門真人之意,便是要她如此。

    珠兒自有道人領她到玄壇殿去。

    兩個老道在靜室中研討,三日時光,瞬即消逝。看看已到了深夜戌時,金瑞尚未出現。

    隱仙觀中處處燈燭通明,遠遠望去,宛如在茫茫黑海中,浮動著一座仙人居住的樓臺。

    一條人影輕靈如飛絮落花般縱上觀前草坪,相距觀門尚有十余文,狐疑遙望。此人儒生裝束,腰插一支八尺長的青玉蕭,舉止瀟灑之極。但儒巾之下,卻用一條黑布蒙住面龐,只露出一對眼睛,精光四射兩丈外草坪邊的叢樹陰影中,恢然箔蔽細響數聲,躍出四名道人:當先兩位年過中旬,正是玄法、玄明兩人,玄法道長踏前數步,道:“尊駕可是金瑞施主的朋友?”

    那蒙面儒生尖銳地哼一聲,沒有作答。

    玄法道人想道:“他縱是金瑞之友,又怎知我們乃是好意?無怪他不肯回答。”

    當下又道:“貧道玄法,奉掌門真人之命,轉告金施主,現有三日之限,金施主只須趕到,便可直入玄壇殿,即第三座大殿中,把敝師妹帶走。今晚子時便到最后時刻,務須從速……逾此期限,七日之內,金施主能沖過五道門戶,亦可把敝師妹帶走。七日之后,敝師妹便須終生長住苦淹,不得出門一步。尊駕即速通知金施主,期限無多,只余一個時辰不到。”

    那蒙面人儒生冷冷一笑,道:“三日之限雖已無多,但尚有七日之限。”

    說罷,瀟然向觀門走去。

    觀內景物清幽,地方寬敞之極,第一座大殿聞然無人,只有香煙轟娜,繚繞空際。

    從旁邊偏殿穿過,又是一座靜寂無人的大殿。他在殿中到處看看,又順著偏殿長廊向后面走去。

    第三座大殿光明如晝,一位女郎跪伏在神像之前,背向著他。

    她那優美動人背影,在燈光下顯露無遺,卻動也不動。

    蒙面儒生把步伐放重,走到她后面,便停下來,凝視著她。

    珠兒幽幽長嘆一聲,頭也不回,道:“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聲音中雖然流露出凄倫意味,卻極是甜美動人。

    “但我現在又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跟你走?”

    蒙面儒生驚嘻半聲,便自咽住。

    “玉亭觀主一定和你同來吧?唉,我不敢回頭看你,因為我怕一回轉頭,便跟你走出觀去。”

    那蒙面儒生聽到玉亭觀主之名,登時渾身一震,眼中射出兇光。

    她又幽幽嘆一聲,道:“我想了三日三夜,越想越覺混亂,已分辨不出對你是不是全心全意,我怕這樣跟你出觀,競不能今你一生快樂。”

    蒙面儒生上前兩步,已站在珠兒姑娘顧長的背影后面。

    他伸出一掌,按在她肩上。

    珠兒緩緩回轉嫁首,但還未瞧見蒙面人時,突然背上被人戳了一下,登時天旋地轉,失去知覺。可是她仍然保持著跪向神像的姿勢。

    蒙面人退出大殿,一下子便隱沒了。

    草坪上的玄明等道人,非常狐疑地瞅著隱仙觀的大門。

    那蒙面儒生入觀之后,便沒有再出現。看看時間,離子時已不及半個時辰。

    玄法道人低聲對玄明道人說道:“師弟,我心里不安得很。”

    玄明道人應道:“小弟也有同感,那位蒙面人若是金瑞的朋友,聽了我們的話之后,就算先進去告訴珠兒一聲,但也會趕緊出來,去把金瑞喚來才對。”

    玄法道人雙臂一振,身形騰空而起,直向觀門撲去,眨眼之間已縱到第三座大殿殿外,凝神瞧時,只見珠兒虔敬異常地跪在神前。

    他又回到觀外草坪上,欣慰地向玄明微笑一下,道:“那人功力真高,競在不知不覺中出了觀,以師妹那種安詳的樣子看來,金瑞定能在子時以前趕到。”

    玄明道人領首道:“無量壽佛,那就好了。”

    又過了一段時間,離子時已余一盞熱茶時分,觀中走出三人,各佩長劍,卻是峨嵋派第十七代玄字輩弟子出名的三位高手玄雷、玄火、玄風。

    他們走到玄法、玄明前面,三個人六只限中,都露出閃閃之光。

    玄法道人搖頭道:“沒有,他尚未來。”

    隱仙觀外表上安溫如故,鐘聲悠揚數響之后,便戛然中止。

    離觀前草坪尚有半里之處,一個鄉農裝束,頭戴竹簍的人,徘徊一下,便向燈火通明宛如仙山樓閣的隱仙觀奔去;’’這農人身形出去十余丈后,旁邊巨樹上突然縱下兩人,俱是道門中人,手橫長劍,凝眸注視那人身影。

    其中一個道人低聲道:“這其身法好快,本觀已布下七七四十九處暗樁,方圓五里之內,飛鳥也難逃耳目,但這其卻迫到一里之內,才被前一站發現。師弟,我們如非接到暗號,恐怕稍為大意,便讓他不知不覺中聞過。他聽到觀中示警鐘聲之后,心中不知作何臆測。”

    另外那道人低低道:“他一??不知道業已敗露了行蹤,否則還敢闖觀么?大概他認為觀廟鳴鐘,乃是常事呢。”

    那道人輕笑一聲,道:“師弟也許猜對了,剛才我見那其手中握住一件長形之物,用租布包裹住,怕是他的獨門兵器。”

    觀門閉住,浮動著門禁森嚴的氣氛。

    這鄉農剛剛跨上門口臺階,觀門蔓地無聲無息地敞開。

    四個清秀道童魚貫走出來,面容甚是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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