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無情公子獲奇緣-《八表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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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情公子張威冷漠地哼一聲道:“我不和你動手。”言下大有不屑出手之意。
魔劍鄭敖曾經是四海揚名的人物,幾時被人這樣輕視過。一聽此言,怒極反笑道:“你連姓名都不敢說出來,我怎肯當真與你一般見識,嘿嘿…·”
白靈官聽得有趣,當下一聲不響,看他們怎生解決。
張咸仰天冷笑道:“鄭敖你站穩一點兒,我姓張名咸,有個外號是無情公子。”
白靈官啊了一聲,道:“張咸你最近有沒有上過峨嵋山?”
無情公子張咸說完之后,本來打算立刻出手,忽聽白靈官沒頭沒腦的一問,怔了一下道:“沒有呀!”
白靈宮道:“那就行了。”
張咸聳聳肩,心里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鄭敖嚴厲地注視著張咸,緩緩道:“石夫人不會見你,你最好識趣點兒。若果你一定要見她,先得贏了我鄭敖手中之劍,我立刻去告訴她這回事。”
無情公子張咸愣一下,凝目尋思。
鄭敖這時知他來歷,果然刮目相看,任他思索,不再說話。
張咸沉思片刻,驀地抬頭道:“現在我也不見她了……”
白靈宮一聽敢情這里面夾著男女情事,大感不耐,厲聲道:“你們等會兒才慢慢說,玄風,把掌門真人的親筆函取出來。”
鄭敖愣一下,道:“是太清真人的親筆函?”
只見那玄風道人從施內取出一個信封,雙手捧著,大步走過來。
圍墻大門處突然出現一個人,疾奔過來,卻是那渾愣大漢。
張咸斜眸瞥見,登時怒氣鎮胸。
誰知那渾愣大漢見到張咸,卻笑嘻嘻向他點頭,道:“老兄你早!”
張咸一怔,滿腔怒氣發作不出。
那大漢瞧瞧白靈官他們,大聲道:“他是誰?我老胡從前沒有見過,但這個人我老胡卻認識。”后面的一句卻是說張咸。
張咸搖搖頭,想道:“這廝頭腦不清,雖有一身橫練功夫,但我今日的武功比以前高出許多,只要一出手,定能把他擊斃,這等人勝之不武,不理他算了。”
這時鄭敖已看了那信封上的字,正要開口,張咸已朗聲道:“本公子可要走了。”
鄭敖又是一怔,心想今朝這三個人都是莫名其妙的家伙,特別是這無情公子張咸,不知何故改變心思,又要走了。
那個自稱老胡的大漢笑嘻嘻道:“當真要走么?我老胡還打算請你喝杯酒哩!”
張咸瞪他一眼,也不理他,轉身走下臺階。鄭敖向玄風道人抱抱拳,道:“對不起,請等一下。”跟著大聲道:“張咸你為何突然要走?”
張咸腳下一停,仰頭望著天空,慢慢道:“上官蘭身遭危難,托我來說一聲,因曾得她幫忙,故此一直趕來。但我想到我目下已可以救她出險,所以這就趕回去。”
“什么?她遭遇危難?張公子請你等一等如何?”
張成回頭瞥他一眼,鄭敖含笑道:“張公子為上官姑娘蒙難而來,鄭某先代石大俠夫人道謝,我這就去報知石夫人。”
跟著又轉頭對白靈宮道:“鄭某今日開罪多方,竟不知道長們帶了太清真人的親筆函來找石大俠,萬望見有,我這就去報知石大俠。”
白靈宮見人家這等尊重師兄,心中甚喜,道:“既往不咎,你快去找石軒中去。”
魔劍鄭敖疾奔出去,晃眼走遠。
無情公子張咸皺眉想了一下,忽然道:“太本真人,我用‘五鬼推車’的招數,腳踏坎宮移震宮,可以封住幾路?”
白靈宮眼睛一眨,道:“哦?這一招么……可以封住五路……”
張咸道:“對了,假如再化為‘雙陽沓水’,但身移巽位,有何用處?”
白靈宮乃是當今武林中數得出的高手之一,張咸開始問時,他答得有點兒遲疑之故,乃是一來白靈宮不喜和人家啰啰嗦嗦,二來張咸問的一招委實奇怪,通常在手上用出“五鬼推車”的招數時,無論任何家派,都是踏前攻敵,但張咸卻以腳法的變化,使得這一招面目全非,不攻反守。
這一招怪異詭橘之極,是以白靈官道人一想之下,大感驚異,不覺沖回答出可以封住五路。
張咸跟著又問的一招,表面上一聽,凡是練過武功之事,都知道雙陽沓手是強攻硬打的招數。可是白靈宮一聽下面還有一句是身移巽位,加上剛才的一招變化而來,這一把居然軟硬兼有,變成攻守各半的奧奇招數。
這位外貌兇猛的老道人怔一下道:“這一招偏激詭異,攻敵可以兼取前面及在兩面的三路敵人,守時剛柔并濟,可以借力生力,震傷敵人。又可變化為大擒拿手,亦可化為。”
忽然又一怔,停住了話頭,原來此時細細一想,這一招之內變化極多,奧妙無窮。
無情公子張咸神色一冷,漠然道:“大丈夫雖受點水之恩,亦當涌泉以報。本公子走了’……”說罷大踏步向圍墻門外走去。
隔了片刻,白靈官定一定神問道:“那無情公子張咸呢?”
玄風道人驚道:“他已走了。”
白靈官重重地哦一聲道:“他好像還在說話,怎的卻走了?”
玄風道人道:“他說大丈夫雖受點水之恩,亦當涌泉以報,然后就走了。”
白靈官睜目點頭道:“這人真是個大丈夫,他用這兩招報答我昨日相助之恩,足足可以抵償有余。”
玄風道人面上現出疑惑之色,道:“這兩招雖然詭異奇奧,但終不是正派武學,師叔贊揚之言,師侄有點兒不解。”
白靈官仰頭望著天空,思索一陣,道:“你說的話只有一半對,他這兩招雖不是正派武學。但邪門外道的武學,在某些方面有時會勝過正派武學,他這兩招詭奇絕世,下面的變化更是千頭萬緒,無從推測。算得上是武功為上乘的手法,尤其我們所練的是正派武學,這兩招正可補我們之不足。以他的武功造詣,自然已深明此理,所以他敢夸口說是涌泉之報,當真不假。”
玄風道人聽了一陣駭然,稽首道:“請師叔有恕我失言之罪。”
大門外忽然出現兩人,當先一位年紀甚輕,身上衣服樸素異常,但長得面如冠玉,眼如點漆,一雙劍眉,斜飛入鬢,顧盼之間,威儀自生。身上穿得雖是樸素,但一望而知不是凡俗之士。
后面一人乃是魔創鄭敖,是以前面這美男子,不問而知必是天下聞名的劍神石軒中。
玄風道太遙望一眼,登時為之肅然,輕輕道:“師叔,他來了白靈官大刺刺地轉身望去,突然心頭一震,但覺這劍神石軒中不但風采脫俗,而且自然流露出一種震懾人心的威儀。
石軒中含笑拱手,朗聲道:“兩位道長鶴駕光臨,石軒中有失遠迎,罪大之甚。”
白靈官見他說得謙恭有禮,心中成見消除了大半,正要說話,忽見師侄玄風神情異常肅穆恭敬,心頭大感不舒服,故意冷聲據傲地道:“你就是號稱劍神的石軒中?”
石軒中面上笑容如故,道:“不敢,不敢,這個外號不過是以前一些武林朋友妄行加上。”
玄風走到石軒中面前,但覺他神采逼人,自然流露出威儀氣象,不禁肅然稽首道:“貧道久仰石大俠莫名,今日一見,深覺盛名不虛。
這里是家師掌門真人的親筆函,請石大俠過目。”
石軒中道:“歪風道長名列峨嵋三英之名,道高名重,石軒中佩服之至。”他雙手接過太清真人的親筆函,又道:“記得昔年有幸拜識太清真人,彼時印象至今難忘,只不知今日何事,蒙真人親賜翰墨。”
玄風道人面上露出不安之色,默默退到白靈宮道人身后。
石軒中聰明絕頂,心知太清真人這封親筆函內一定不是好消息,所以玄風道人不愿提及。
他那對朗如寒星的俊目迅速地向四面掃瞥,魔劍鄭敖已不知哪里去了。
當下收回目光,拆開那封信,抽出信紙。但見箋內的蠅頭小字,寫得十分端整,筆力奇重。
他看完之后,輕輕吁口氣,抬頭道:“拙徒史思溫如此膽大妄為,罪不可追,但石軒中已有兩年多未見過這劣徒,最近他也沒有到此地來。”
白靈宮橫持鐵棍,躍到石軒中面前,沉聲道:“石大俠此言莫非疑心令徒被敝派冤屈?”
石軒中道:“貴派掌門真人道德高深,望重一時,石軒中素來欽仰,今日既有真人的親筆函,劣徒所作所為,已成鐵案。”
他說到這里,忽然一陣香風飄送過來,白靈官回頭一望,只見一位白衣美人,已走到他們身后兩文以內。
這位白衣美人淡掃峨眉.面上不施脂粉,可是容光艷發,雙頰白中透紅,比抹上胭脂還要好看十倍。那對眼睛如秋水般明亮,輕輕一轉,可以表露出她心中的千言萬語。
白靈官看得征了一怔,心想世上當具有這等美麗的女人,嘗聞石軒中妻子白鳳朱玲容顏絕世,稱為天下第一美人,眼前出現的這個白衣佳人,足可以艷壓天下群芳,定然是白鳳朱玲無疑。
玄風道人以前見過朱玲,此刻再見到她,但覺她比上一次更美麗,不禁怔怔注視。可是在他心目中,卻沒有絲毫邪念。
白鳳本玲微微一笑,美不可言。她分別向白靈宮和玄風道人瞧了一眼,道:“軒中,這兩位就是峨嵋掌門太清真人的專使么?”
石軒中道:“不錯,你來看看太清真人的親筆函。”
朱玲舉步間已到了石軒中身邊,身法極為裊娜美妙,在這舉步之間,且顯示出她的一身武功,也已入了化境。
“這對名震天下的小夫妻站在一起,一個如玉樹臨風,俊逸超群,一個像春花艷發,風華絕代。當真是珠聯壁合的一對才子佳人。
朱玲看完那封信之后,抬頭望著石軒中道:“這里面必有誤會,思溫決不會這樣。”
白靈宮洪亮地道:“石夫人說話小心點兒,貧道委實不愿冒犯于你,可是牽涉家師兄的名譽時,又當別論。”
這位老道雙目如電,冷冷迫視著朱玲。旁邊的胡猛怒道:“烯,老道士你想欺負人?”握著雙拳疾躍過來,沖著白靈官,豎眉突眼。
白靈官明知此人是條渾漢,本來不會計較。但心念一動,倏然把鐵棍扔給玄風道人,左掌一推一撥,潛力如山涌出。口中冷冷道:“你站開一點兒,此處沒有你插嘴的地方。”
他這一掌非同小可,如是武功平常之士,吃他一推一撥,最少也得摜開兩三丈遠。
胡猛虎軀一塌,坐馬挺胸,任得對方的潛力內勁追到身上。
但見他衣袂激烈地向后飄飛,但身形卻有如淵亭岳峙,紋風不動。
白鳳朱玲道:“胡大俠你沒事么?”她乃是跟著上官蘭和兒子的叫法稱呼胡猛。
胡猛真不知她問的何事,茫然道:“有什么事?”
朱玲微微一笑,道:“譬如胸中覺得不舒服,或者真氣不調。”她轉眸望著白靈官,接著道:“白真人你已打了他一掌,是不是?”
石軒中心里好笑,明知朱玲乃是故意拿話把白靈官套住,使他無法逞強動手,免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其實要不是胡猛練有當世無匹的硬功,石軒中他早就在白靈官陡增內力之際,出手攔阻了。
白靈官果真發作不出,連話也答不上來,面色十分難看。
胡猛舉手猛拍一下胸膛,大聲答道:“什么事也沒有。”
白鳳朱玲忽然失色道:“鄭大叔呢?”
石軒中道:“我們到達這里時,已不見無情公子張咸,鄭兄一定是趕緊追去。”
朱玲面上現出一抹愁色,因此在她原有的美麗之外,加添上一份楚楚可憐的動人風韻。
地嘆口氣,眼光轉到白??宮和玄風面上,問道:“兩位可曾見張咸公子離開的?”
白靈宮凝眸直勾勾地看她好一會兒,神態甚是奇怪。不但是他,連那玄風道人也是這樣。
朱玲心感奇怪,又問了一聲。
白靈宮忽然扭頭向玄風道:“我想不會是她……你告訴她吧……”
石軒中劍眉輕皺,這時他已聽出這兩位道人話中有話,可是此時此地卻不便追問,是以只好用心推測。
玄風道人奉命上前數步,稽首道:“適才鄭施主去找尋石大俠及夫人兩位時,張公子不久便走了,貧道等因與他毫無淵故而不曾詢他行蹤去處。”
朱玲啊了一聲,眉宇間憂色加重幾分,轉臉向石軒中道:“怎么辦呢?天地茫茫,我們如何能知蘭兒的下落?”
玄風道人又適:“張施主有兩位隨從,但上山之時,都留在村中等候。他們均是騎馬,相信不會走得太快,鄭施主或可追上。”
朱玲回頭萬福道:“謝謝道長指點,唉,鄭大叔要是能夠追上,那就好了。”
石軒中溫藹地道:“蘭兒的相貌甚好,不是命薄的人,你別先把自己急壞。鄭兄是老江湖了,腳程又快,相信他一定追趕得上。”
朱玲好像不以為然地搖搖頭,美麗的嘴唇囁嚅一下,卻終于沒有說話。
她想了一下,便輕移蓮步,姍姍向門外走去,一直走到圍墻外面才站住,遙遙向山下瞧著。
玄風道人目送她出去之后,緩緩道:“石夫人剛好走開,貧道乘此機會,把一樁事告訴石大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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