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昭地風(fēng)聲一響,地缺老怪的青竹杖已向腰肋間戳到。 石軒中如劍的右臂本已使出師門伏魔劍法大九式中的“清風(fēng)送爽”。把鬼母黑塢杖攻勢完全封住,這時居然還能夠分化招式,身形手臂微轉(zhuǎn)之際,已把地缺老怪乘虛而人的一杖貼出外門。 但這一來他左手的真氣卻不得不撤回大半威力,天殘老怪以獨門太陰真力化解開他的一掌,跟著揉身疾上。 轉(zhuǎn)眼間但見鬼母及天殘地缺兩老怪的三般兵器,漫天匝地向石軒中力攻不休。 石軒中奮起神威,左掌右劍,力拒強敵。 這一戰(zhàn)當(dāng)真有天崩地裂的威勢,單是這四個人所發(fā)出的真力,已激蕩出震耳的吼嘯聲,直徑五丈以內(nèi),不但沙飛石走,還有一些樹木山石,都紛紛折斷旋滾出老遠。 要知這四個人俱是當(dāng)今武林中超級之高手,平常無論哪一個,碰上仇敵要出手的話,通常都不過用三招兩式,就可以解決。因此像今宵這等大戰(zhàn),別說武林中見到之后會認為是百世罕逢的奇睹。 就算他們本身,也感到這一戰(zhàn)當(dāng)真是罕有之事,個個出手之際,如臨深淵,如履薄冰,誰都不敢有一絲一毫的疏忽。 石軒中用盡一身本事,才劇戰(zhàn)了十余招,便已感到大大不妙。 但他此刻卻沒有時間可以思索,當(dāng)真連轉(zhuǎn)念的機會也沒有,只是直覺地知道形勢不妙,然而對這三個無法克服的強敵,根本無法可施。 石軒中他自從出道以來,并非沒有吃過敗仗,但和這刻有點兒不,那就是以往的經(jīng)驗中,他縱然吃了敗仗,卻仍然感到自己本來尚余力,不過因武功造詣所限,無法施展出來。還可以回去潛修苦練,以期更進一步。但是此刻的感覺大不相同,完全是過去所無。 他感到自己此刻已那三個強敵人不但比他更強,而且即使回去再練的話也無法越越他們。 這也就是說,石軒中已面臨人類的某種天然限度,再也無法打破這道人類能力的界限。 單是這十余招之中,石軒中好像已經(jīng)歷了若干年,得到了極限的經(jīng)驗。 黑暗中忽然出現(xiàn)一條人影,這個不速之客居然一直走入那四位超級高手招數(shù)間發(fā)出的勁風(fēng)潛力范圍以內(nèi)。只見身上那件長衫勁急飄拂,不過面上蒙著的黑巾卻紋風(fēng)不動。 鬼母等人一眼瞥見,不覺微微分散了心神。須知此刻在他們五丈以內(nèi),樹木山石都摧折卷飛,這個人既能走入五丈以內(nèi),則可想而知此人一身功力,已不是普通的高手所可比擬。 石軒中陡覺對方壓力減輕不少,神目一轉(zhuǎn),也就瞧清楚那個突然出現(xiàn)之人,當(dāng)下明白對方因此人出現(xiàn)之故,心神分散而所以壓力忽然減輕,同時也就明白那個突然出現(xiàn)之人,絕不會是鬼母同路之人。 不過他想不懂的是三個強敵都不是泛泛之輩,尤其各個天生陰毒冷。·等閑之事,實在不足令他們動心。那蒙面人出現(xiàn)得雖是奇怪無比,但他們也不應(yīng)為之分散心神。 念頭如電光一掠間,左手陡然使出絕傳武林的達摩三式,圈指一 地缺老怪手中青竹杖被石軒中手指彈個正著,駕的一聲,那枝青竹杖直蕩開去,門戶大張。 天殘老怪手足關(guān)心,輕吼一聲,青竹杖掄個半圓,直掃石軒中下身要害。 鬼母冷笑的黑拐杖尚未出手相助,石軒中如劍的右臂已劃過來,凌厲絕世,于是不得不先謀自保,已無暇攻敵。 那蒙面人突然叫道:“石軒中快點兒逃啊。” 他的叫聲恰在石軒中頓足欲縱之前,鬼母冷姻被他提醒,左手一招“赤手屠鯨”,掄劈出去。掌風(fēng)厲嘯中,石軒中被迫改變突出重圍之意,掌劍齊施,擋住對方的一掌和一杖。 這時戰(zhàn)中的四人都對那蒙面人感到萬分奇怪,只因看他的來勢,不似是鬼母方面的人。可是他忽然出言喝破石軒中突圍的心意,又似是和石軒中作對的人。 轉(zhuǎn)眼間那四人已攻守了七八招,石軒中大顯兇殆。那蒙面人雙睛閃動出奇異的光芒,突然間亮出背上長劍,長嘯一聲,人隨劍走,化為一道匹練,直取鬼母冷笑。 交手中的四個人僅僅迅速瞥掃一眼,便都深深驚訝不置。 原來那蒙面人劍光精芒耀目,虹射而至,只看他馭劍身法,已是武林罕見的高手,劍家中的大豪。 這一劍威力十足,鬼母冷笑大為之動容,驀然間縱迎上去,拐掌齊施,在空中加以堵截。 雙方一觸,那蒙面人手中之劍如魚龍曼衍,如火樹銀花,干變?nèi)f化,竇時間已攻出六七招之多。 招招都是奇正相生,虛虛實實,凌厲之極。這還不說,最使人驚奇的是那蒙面人劍上招數(shù),饒是在場的人均是宇內(nèi)有數(shù)人物,卻也平生未曾見過。 鬼母冷炯的黑塢杖幻出百條云龍,左掌期門幽風(fēng)則宛似迅雷忽漢。 蒙面人仗著奇絕一世的劍法,卸消對方無堅弗摧的先天真氣期門幽風(fēng),同時尚有余力在黑塢杖影中忽攻忽守。 他們在空中瞬息之間,各個施展出人寰罕睹的絕學(xué),使得石軒中和星宿海兩老怪不知不覺已停了手,齊齊注目觀看。 鬼母冷炯雖不落敗,卻也無功,心頭暗暗驚凜不已。墜地之后,便不立刻舉杖搶攻。 那蒙面人嘎聲叫道:“石軒中你要打就打,不打就走,我可不是來表演給你瞧的。” 石軒中朗笑一聲,道:“閣下好強的劍法,石軒中衷心佩服之至。” 鬼母冷們接口道:“你這廝武功不弱,為何鬼鬼祟祟,不敢露出廬山真面目?” 地缺老怪陰聲道:“這廝也許是面上烙有字跡,所以不得不蒙住。” 他這個猜測乃是出自真心,只因大凡練武之人,總是想在武林中闖出聲名,如不是有特別的緣故,決不會蒙起頭面,何況目下在場的都是天下超級高手,他只要在這種場合露臉成名,就勝于在普通的場合出手揚名千萬倍。 那蒙面人嘎聲道:“見你的鬼,我面上怎會烙有字跡。” 鬼母一面運集全身功力,準(zhǔn)備突然發(fā)難,絕不讓對方安然而退。 一面問道:“你既不敢露出面目,又不敢說出姓名,那也由得你。 但本教主卻想知道,你為何忽又出手幫助石軒中?” 須知這蒙面人起初曾喝破石軒中突圍的心意,以致鬼母等先一步警覺,把石軒中重新困住。所以鬼母才會對他忽又出手救援石軒中之事感到萬分驚異。 那蒙面人冷笑一聲,道:“你為何不問一問你手下的情況?” 鬼母面色一沉,寒如霜雪,道:“他們怎么樣?” 那蒙面人道:“他們?不對,不對,我只碰上一個,就是白無常姜斤,這廝脾氣不大好,嘴巴里不干不凈。不過我還是創(chuàng)下留情。” 他的話聲頓了一下,鬼母雖然與他只換了數(shù)招,但已深知此人腕上功力雖然比自己弱了一點兒,可是劍術(shù)上神奇的造詣,卻足可以彌補功力之不足。是以白無常姜斤勢難與他一拼。這時聽到他劍下留‘清之言,大大松了一口氣。 天殘老怪旁觀者清,突然接口問道:“你怎生留情法?” 那蒙面人朗笑一聲,但立即把聲音改變,沙嘎地道:“我留他一個在尸,只在他眉心之間留下一點兒劍尖遺痕而已。” “鬼母一聽悲憤交集,厲喝一聲,揮拐掃去。這一拐威勢十足,力道猛烈已極。那蒙面人疾然飄退,一面揮劍化解。 但鬼母是已縲至待發(fā),拐出如風(fēng),切發(fā)連環(huán),緊緊追上去。 這一回形勢大變,那鬼母仗著絕世功力,與及神鬼莫測的玄陰十三式,數(shù)招之后,拐上的潛力已變化成一道有吸力的渦流,裹住那蒙面人。 反之那蒙面人劍勢大見減弱,許多地方已見得出他施展不開。一則他被鬼母搶占了主動之勢。二則鬼母神力蓋世,內(nèi)功造詣又比他強。 七八招下來,那蒙面人形勢更見不利。石軒中突然長嘯一聲,快如閃電般縱上去,左掌發(fā)出罡氣,右臂挺伸如劍,投人鬼母黑鳩杖影之內(nèi)。 星宿海兩老怪齊齊一愣,連忙提杖縱去,卻已遲了一步。 但見石軒中奮起神威,勇不可擋,竟憑一雙肉掌,把鬼母迫退三步。 那蒙面人自家笑了一聲,笑聲掩抑不住那種不自在的心意。這時星宿海兩老怪剛剛撲到,他長劍揮起,攔截住那兩名老怪。 這一杖當(dāng)真打得勢均力敵,鬼母石軒中這一對只在起初時力拼了六七招,等到蒙面人仗劍攔截住星宿海兩老怪之時,他們同時松弛下來,原來都是情不自禁去揣測那蒙面人的武功出處。 石軒中記得早先蒙面人曾經(jīng)笑了一聲,露出原來的口音,竟是熟悉得很。不過一時之間,卻想不起此人是誰。 看看他的劍法,石軒中心頭不覺響咕起來,暗忖自己平生練劍,號稱劍神,但那蒙面人的劍法每一招都像是羚羊掛角,無處可尋。 看來看去,都請不出來歷。這還不打緊,最要命的是那蒙面人的劍法路子,竟然好像能夠克制住自己師門秘傳天下無雙的伏魔劍法。 他剛剛惕然地尋思到這一點,陡然間滿面光彩,虎目中射出奕奕神輝。 克母冷煙收回黑鳩杖,躍開數(shù)步,冷冷道:“石軒中你可是想出了此人是誰?” 石軒中微微一笑,道:“·還不敢確定,但相信不會錯。” 那邊廂蒙面人和星宿傾一要由比十根本不能分神聽他們說。 鬼母冷笑越想越覺奇怪,曼聲叫道:“星宿海二老暫時停手如何?” 她的話聲雖不高亢,卻有點兒震耳。那三人雖是十分激烈,卻也無法聽不見‘天殘地缺兩老怪深知玄陰教主鬼母智慮如海,料事如神,認定她此言必有用意,不假思索,齊齊使個敗式,退出圈子。 那蒙面人劍法極是高明,那天殘地缺兩人本來不易退出圈子。但他似乎也不愿真?zhèn)€拼命,因此劍上招數(shù)也同時收煞。—鬼母又曼聲道:“這位使劍的朋友今宵出現(xiàn),委實令人震動,從此武林中,又增加了一位驚世駭俗的大劍客。”… 那蒙面人想不到鬼母居然當(dāng)面夸贊,心中甚喜,長笑一聲,邁:“玄陰教主敢是故意恭維?區(qū)區(qū)在教主心中,只怕沒有這等份量。” 鬼母道:“本教主一生之中,從不輕易說出贊佩之言,適才的話,句句出自真心,至于朋友你信或不信,可就無法勉強了。” 天殘地缺接口道:“這位蒙面朋友武功誠然使人驚佩,但在敵友未分之前,教主何必多事贊許,適足以增長他驕狂之氣而已。” 要知這天殘老怪見識多廣,經(jīng)驗極豐,情知鬼母此言必有用意,絕無隨口胡謅之理,是以故意這樣搭上一句,以便她乘勢開腔。 那蒙面人嘿嘿冷笑一聲,道:“笑話,我平生就是這等狂傲不僵,哪須聽了別人的話才會如此?”。。 他的口氣當(dāng)真自負非常,傲氣迫人。石軒中自個兒輕輕頓首,表示同意他的話。 鬼母道:“本教主只想明白一事,那就是我們明知你與石軒中不是朋友,卻何故出手幫助于他?” 天殘和地缺對望一眼,他們這對兄弟心意相通,一齊想到鬼母果然言不輕發(fā),只因目下那蒙面人只要回答幫助石軒中之故,那就等于把自己的身份表明出來。 鬼母的話說過之后,不但星宿海兩老怪留神傾聽,連石軒中也露出十分注意的樣子。 那蒙面人兩道神光充足的眼光徐徐掃過周圍四人面上,然后傲然笑一聲,道:“我?guī)椭剩f出來你們必不相信,因此不說也罷。” 鬼母等人越發(fā)覺得奇怪,地缺老怪道:“這倒未必,說不定我們會相信。” 天殘老怪道:“你是不是因石軒中在場,所以不愿說出來?” 蒙面人冷笑道:“笑話,我還怕他么?” 鬼母揣摩出這蒙面人天性真極狂傲自負,對付這等人只須賂施激將之法,就可奏效。 當(dāng)下接聲道:“假使是礙著石軒中在場的話,那就不必說了,省得你感到為難。” 石軒中何等聰明,一聽鬼母口氣,已經(jīng)明白她乃是用激將之計。 本來他應(yīng)該把她的陰謀揭破,可是此刻他自己也實在忍不住好奇之心,確確實實想知道這蒙面人何以出手相助。 假如他不是已猜出此人身份,他決不會這么好奇。于是他不但不揭破鬼母用心,反而推波助瀾,朗聲道:“朋友你實在不須說出來,若果一定要說,石某暫時避開也可以。” 蒙面人大笑道:“沖著石軒中你這句話,我特別說給你聽聽。適我見你已落下風(fēng),忽然想起一件事,不得不出手相助你。” 他忍不住問道:“是什么事呢?” 蒙面人道:“他們?nèi)擞袣⒛阒模蓪Γ俊? 石軒中點點頭,只聽蒙面人又道:“而你身陷重圍,看來已無法突圍逃出,可對?”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