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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患得患失-《劍海鷹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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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夫人道:“噫!你這和尚不算得是癡人,那么你可敢回答我,早先你心中轉的何念?”

    那僧人露出尷尬之色,道:“恕貧僧不多說了。”

    孟夫人笑道:“何必怕羞呢!你既然覺得我還看得過去,不妨多看幾眼。若是動了凡心,那就回頭是岸,蓄發還俗,你看如何?”

    這孟夫人不但話中暗藏機鋒,而且十分大膽露骨,跡近猥褻。那僧人面上一熱,急急低下頭去。

    孟夫人搖搖頭,道:“怪哉!我還以為你是假扮的僧人,誰知卻是真貨,由此看來,對方手段之高明,遠在我意料之上。”

    她一逕轉身行去,經過好些禪堂靜舍,也看見不少僧眾。而這些僧眾,個個皆是真正的佛門弟子,全無作偽。

    盂夫人忖道:“假如不是已列明了地點,我幾乎懷疑是走錯了地方呢!”

    她終于走到最后面的門戶,從外表看來,此寺到此已經到了底,出得此門,便離此寺了。孟夫人迅即推開那道木門,放眼望去,但見一排參天古樹的那一邊,又有連綿屋宇。不過一眼望去,便知道那是佛教中人建造的。門邊突然閃出兩個人,一男一女,皆過中年,氣派風度,都不同凡俗。

    孟夫人道:“賢伉儷必是天下知名的詹教主及夫人了。妾身居然勞動了你們大駕,實在極感殊榮。”

    詹氏夫婦上來與她見過禮,詹夫人道:“盂夫人如果不見怪的話,我倒想講句閑話。那就是我們也許是不意碰上的,接你之人,還未過來亦未可料。”

    孟夫人道:“誠然有此可能,不過我知道你們一定是奉命先與我談談的。”

    詹先生道:“夫人此言有何根據?”

    孟夫人道:“聽說嚴老莊主一則自視甚高,多半認為我一介女流,不足重視。二則我一路行來,已知道貴莊一直不間斷地傳遞消息,你們身為獨尊山莊的高手名家,地位甚高,焉有不知消息之理?”

    詹先生道:“孟夫人越說,兄弟疑惑越多。”

    孟夫人道:“這話一定是指后一項了,貴莊遍傳消息之法,雖然天下無雙,但我卻不難察覺。照我猜想,大概是每隔若干丈,便埋植一根特制的木柱,傳遞消息之時,但須以指輕彈木柱,下一站之人,伏地即可聽見。只不知我猜得對也不對?”

    詹氏夫婦都詫訝注目,詹夫人道:“這樣說來,敝主上可能把你看輕了。”

    詹先生道:“單憑孟夫人指出敝莊傳遞消息之法一事,敝主上就非得相見不可了。”

    他作了一個“請”的手勢,讓孟夫人先行,一面說道:“孟夫人如何能聽得見那暗號呢?”

    盂夫人走到一株古樹之下,忽然停步,說道:“有煩兩位去向嚴老莊主先容一句,請告訴他說,假如他無法測破我的絕技,那就快點放了犬子,好讓我們母子離去。”

    詹夫人雙眉一皺,,道:“孟夫人霎時間便想反客為主,未免太過份了吧?”

    孟夫人道:“賢伉儷如果擔待得起,轉傳此語,相信嚴老莊主必會有所裁奪。”

    詹先生道:“這話甚是,那就有勞你在此稍等一會兒了。”

    盂夫人道:“還有一點,那就是一不許向犬子迫供。二不準詢問宗旋。”

    詹先生慎重地道:“這番話定必代為轉奉敝主上。”

    詹夫人道:“此是節外生枝之舉,依我之見,干脆就請孟夫人指點幾手,強存弱亡,沒得話說。”

    盂夫人道:“假如嚴老莊主真是像我想像中的梟雄人物的話,他一定會盡力解決難題,而不單單憑恃武力,欺負一個孤身闖關應約之人。”

    詹先生道:“好啦!我這就去報告,但你萬勿到處亂走,以致發生誤會,迫得敝莊非動手不可。”

    孟夫人望看詹先生的背影,咀角微微顯出一絲冷笑。隨即在樹下慢慢的走,意態甚為閑適恬如。詹夫人冷眼打量,但見她雖是中年之人,但風華凝艷,玉姿嫣麗,心中突然一驚,忖道:“聽說她風流成性,喜歡把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上。以她這等風姿才貌,恰是老莊主這等年紀最看得上的,今日若容此婦謁見老莊主,后果如伺,如波譎云詭,殊難逆料了。”她不禁動了殺機,暗暗籌思陰謀惡計,速速將孟夫人處死。

    詹先生大步行去之時,也在心中轉念道:“這個美婦不知有何手段,竟能測聽得出本莊的通訊秘法。

    看來連老莊主亦不能猜出無疑,而以他的身份,其勢又不便暗中去問宗少莊主,這便如何是好?”

    其實他心中早已有了解決的答案,只是一時還不肯就此使用,希望另有別的妙計可行。他的答案是:

    由他暗下去問宗旋,然后等老莊主猜測不出之時,他即可從旁暗示。

    這樣做法,他認為那只是他本人的信用不夠而已,與嚴無畏并無所損,亦能解決一個大問題。要知他雖是黑道中地位極高的人物,平生也少有背信違諾之事。但他們究竟不是端方正直之士,許多看法,與真正的君子大不相同。尤其是但求成功,不擇手段這一點,乃是他們容易得志的重要原因。

    他跨入院門之時,仍然想不出別的更好的辦法,因此他決意先去找宗旋問一問。他當然曉得到何處去找宗旋,當下穿過一間殿堂,改向左走。

    右邊的廊門口出現一人,高聲道:“詹教主,你走錯路了,主上正在后面軒中,等候教主回話。”

    詹先生不敢不停步,因為說話之人,竟是陰將宣碧君。她和陽將徐剛乃是嚴無畏的近身侍衛,也等如是他的座下高弟,名義上雖然比不上雷、宗等人,但能進言的力量卻一樣的。

    他乃是老成持重之人,決計不肯得罪這種親信,當下點頭道:“敝座也知道老莊主正在等侯,但目下有一點小事,須得邀同宗少莊主商議…….。”

    宣碧君道:“你別去了,老莊主急得要命。我從來沒見過他老人家這般沉不住氣的,我正是奉命請四莊主來的,現在你快點去,不然的話,主上必定會見怪的。”

    她這么一說,詹先生也只好打消了暗中去替他解決的計劃,迅即改道去進謁嚴無畏。當他踏入那座軒堂之中時,果然見到嚴無畏正在大踱方步。雷世雄亦已在座,面上微有訝色。

    詹先生忙忙上前行禮,一面說道:“屬下已見到那孟夫人了。”

    嚴無畏炯炯迫視看他,道:“她以什么手法過了你這一關?”聲音中透出了迫切之意。

    詹先生一怔,心想:“他何以認定孟夫人業已過了我這一關?”但這個疑問,他只藏在心中,不敢動問。

    他隨即把經過說了,當然亦不敢不把孟夫人講過不許向孟憶俠迫供和詢問宗旋之言說出來。當他說完之后,目光轉到了雷世雄面上,但見這位大莊主,面上透出了淡淡的憂色。

    因此他立刻知道,連雷世雄也認為嚴無畏沒有法子測得破對方的手段,這使他更為擔心,想道:“老莊主這回遭到挫折,免不了要縱釋盂家母子,將來便是一個折損本莊聲威的大話柄了。”

    方想之時,宗旋已隨同陰將宣碧君進來。他一進來便道:“師父,弟子意欲先去瞧瞧,便知來人是否真的孟夫人親自駕到?”

    嚴無畏搖搖頭,道:“不必了,一定是她本人無疑,否則焉能輕易就通過了詹先生這一關呢?”

    他游目望了眾人一眼,神態忽然變得十分安詳,與剛才浮躁判若兩人。雷世雄忍不住道:“師父可測得透她的手段么?”

    嚴無畏微微一笑,道:“當然啦!這等區區小事,豈能難倒為師。”

    人人都松一口氣,宗旋詢問之下,方知是怎么回事。當下道:“以弟子愚見,這孟夫人故意擺下了后面的兩句話,分明是別有用心。她可以硬栽說不是師父測破,而是詢問過我。”

    詹先生道:“她敢這樣做么?”

    雷世雄道:“她見到師父之面,方始硬栽,咱們也奈不得她的何。”

    詹先生想想也是,以嚴無畏的身份,難道還能請人來評理不成?因此,大家都重又擔心起來。

    嚴無畏道:“這一點你們也不必過慮了,包管她見了我,便沒得話說了,現在還是由你…….。”

    他目光望住詹先生,道:“你去見她,可告訴她說,這只不過是她使用一種特制的物事,可以探測出聲波而已。”

    他停歇了一下,突然微微失色,向宣碧君道:“速速趕去保護那孟夫人。”

    他馨調如此急促,眾人都大為吃驚,以為是有外敵侵人。宣碧君反應極快,嚴無畏的話剛歇,她已出了軒外。

    雷世雄道:“可是有外敵么?”

    嚴無畏道:“不是外敵,而是詹夫人。”

    他瞪了詹先生一眼,又道:“你竟猜想不到這種危險么?”

    詹先生惶恐道:“屬下當真想不到有這等可能。”

    嚴無畏向眾人道:“詹夫人深恐那孟夫人的手段太過高妙,可能會難住我。同時,又見她長得漂亮,名聲不大好,乃有殺她以絕后患之心,她但須找個藉口,先斬后奏,諒我也無可如何。”

    他搖搖頭,表示有點不滿之意,又道:“自古以來,許多大事都被婦人所誤,情況與此正同。”

    詹先生這才松一口氣,他了解嚴無畏不會很見怪的,自然如果詹夫人已經殺死了孟夫人,那又另當別論。所以他一直等到有人來報說,宣碧貫已偕同孟夫人前來之時,方始當真放心。

    嚴無畏指示道:“你出去迎接,順便把我的答案告訴她。當然她大概會表示不滿,你可以告訴她說,當她見到我時,馬上就得到最滿意的解釋,假如她還認為不滿意的話,我答應她可以帶了兒子立刻離開,保她安全無恙。”

    詹先生雖然應了,腳步卻不移動。宗旋道:“師父,那孟夫人終是一個女流,即使她心中認為您的解釋,滿意萬分。但她硬是說不滿意,您豈不是作繭自縛?”

    嚴無畏道:“你們放心,為師自有十分杷握。”

    詹先生無奈出去,在那殿堂中等候,轉眼三個女人進來,正是孟夫人和宣碧君以及他的妻子。

    孟夫人一見到他,便笑道:“如何了?可有答案沒有?”

    詹先生道:“當然有啦!”

    盂夫人嘲諷地笑一聲,道:“不錯,縱然嚴無畏測不透我的手段,也是一個答案。”

    她望了詹夫人一眼,叉道:“詹教主以后須得勸勸尊夫人才行,她脾氣不大好,幾乎與我動手呢!”

    詹免生心知嚴無畏果然沒有料錯,大是驚服。

    口中說道:“敝主上一聽孟夫人所使的手段,立時說破你是借重測音之器,并非你的奇怪功夫,他又言道……。”

    他舉手阻止對方插口,繼續道:“他相信你不會滿意,所以打算當面解釋。”

    孟夫人道:“我自然要廳他當面的解釋,但只怕到時仍然不易使我滿意,因為你們或者也知道一點,那就是我此一手段,宗旋早已曉得了。”

    詹先生淡淡一笑,道:“敝主上亦吩咐過了,他說假如到時孟夫人還是不滿意他的解釋的話,他答應你可立刻攜了令郎,安全離開。”

    孟夫人一笑,道:“這話真不易使人置信。”

    詹先生道:“敝主上的地位非同小可,向來一言九鼎。”

    孟夫人道:“如果我內心雖然滿意,也口中還是表示不滿,他能踐守約言么?”

    宣碧君道:“豈有此理,你滿意就是滿意,不滿就是不滿,焉能作偽?”

    孟夫人道:“這當然是不對的,但萬一我仍然作偽,嚴無畏便又如何呢?放我呢?抑或不放?”

    詹先生高聲道:“敝主上有鬼神莫測的神通。他既然答應得你,便不虞你敢使詐。你即管作違心之論,但事實上只怕不容你如此。”

    孟夫人道:“你們不敢正面答覆我的問題么?”

    詹先生被迫無奈,只好道:“如果你說出不滿的話,敝主上自然要守信放人。”

    孟夫人非常滿意地點點頭,道:“這就對了,諒他身為天下當今無敵高手,說的話豈能不算數?”

    她轉眼向詹夫人望去,冷冷道:“你可知道,雖然你曾有對我不利之心,再加上你丈夫幾次意圖規避,不想回答我的問題,才使我更加深信嚴無畏必能守信,因為你們跟隨他多年,自然曉得他的為人。既然你倆認為他必會守信,所以想在事前阻止,則我又有何不可信他?”

    她的分析,連宣碧君也非常佩服。她道:“孟夫人果然是女中英杰,無怪敝主上如此看重,把你請來了,現在請進去謁見敝主上。”

    這一小簇人不多時已踏人那座軒堂,只見上面的一排座位中,只有雷世雄和宗旋兩人,當中的上座,本應是嚴無畏的位子,卻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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