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出走-《舊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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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嘉澎一愣,他以為她是下意識想逃避,卻沒想到她是要直面對方。
陸兮在洗手間里補了點口紅,等了一會兒,果然丁璇裊裊走到鏡前,在鏡子里幽幽打量她,還有她的無名指上的婚戒。
她復雜的目光立刻酸溜溜的,像是在醋缸里泡過。
“他為什么給你挑了這么一個寒酸的戒指?”她好像發(fā)現(xiàn)了一件令人高興的事實,因此而精神振奮,“這種一克拉的鉆戒,一文不值,我連看都不會看一眼,更別說戴在手上了,很丟人的。”
陸兮面色平靜:“這是五年前他沒日沒夜工作一個月,每天只睡四小時攢錢給我買的戒指。”
話音剛落,丁璇原本得意的臉明顯一僵。
女人曬鉆戒不算稀奇,堅如磐石的愛情才是時下真正稀缺的,且用錢買不到的。
“所以你在向我炫耀?”丁璇原本妝容精致的臉,因為憤怒而扭曲,“別以為你得到的是忠貞不渝的愛情,你不知道吧?你們分手以后他也亂來過一陣,還被記者拍到和模特開房,不信你去問狗仔,他們手上有大把照片。”
陸兮明顯一怔。
丁璇發(fā)現(xiàn)她原來真被蒙在鼓里,自以為得到了全世界最忠貞不二的男人,心底發(fā)出一陣狂笑:“看來你不知道的事情還挺多。”
“那你肯定不知道,你婆婆私底下帶你女兒去做過dna親子鑒定,他們這種豪門,防女人就像防洪水,你以為憑你女兒這張臉,他們就會信你嗎?醒醒吧,你就是再生一個,他們私底下還是不信你,說不定哪天趁你不注意就又抱著做親子鑒定了。”
“貴婦圈都知道你婆婆做過什么,偏偏你還被蒙在鼓里,你是嫁給了他,可是他的家人認可你嗎?”
“就憑你這樣的出身,你配嫁進他家嗎?呵,戴著一克拉的戒指到處炫耀愛情,拉低了男人的身價還洋洋得意。”
丁璇像斗贏的母雞,婷婷裊裊地走了,留下陸兮站在原地,久久發(fā)不出聲音。
陸兮從洗手間出來時,目光沉靜,眼睛有點紅,妝糊了一些,似乎是用水潑過臉。
“你怎么了?沒事吧?”許嘉澎在外面等她很久,心不在焉地應付了幾輪客人,就過來找她。
“沒事。”陸兮顯得有氣無力,“我先走了。”
許嘉澎卻攔在她前面,語氣不善:“丁璇對你說什么了?”
丁璇出來以后,他暗中觀察她,見她神色亢奮,端著酒杯花枝亂顫地靠在新男友懷里,不分場合地大笑,顯然是出氣出舒坦了。
“沒什么。”陸兮深呼吸了一下,明顯不欲多說,“都是一些我該知道的。”
“他背叛你了嗎?”許嘉澎拳頭已然捏緊,“如果他對你不好,我不會什么都不做的。”
“不要管我,過好你自己的生活吧。”陸兮口氣淡淡地越過他,徑直離開。
她回家時,顧淮遠已經帶著晴天回來,他在書房忙碌,她端了一杯枸杞茶進去,他還在反復誦讀明天出差要用的演講稿。
見她進來,他甚至有些不好意思:“是不是有點像小學生?”
陸兮輕笑:“不是像,根本就是一樣。”
顧淮遠抿了一口老婆送的愛心枸杞茶:“明天這個論壇云集了各路大佬,媒體也不少,我要代表科技企業(yè)上臺發(fā)言,你還別說,真有點緊張。”
“緊張什么呀,你這臉一上臺,就成功一半了。”
“嗯,希望明天能靠臉蒙混過關。”
“一定可以的,哥哥的臉這么能打,你準備吧,我先去睡了。”陸兮轉身要離去。
“今晚順利嗎?”顧淮遠在背后叫住她,他知道她今晚參加了一個同行業(yè)的酒會,百分百會見到過去的助手。
許嘉澎是海格斯老板的兒子,卻隱姓埋名做她助手,陸兮之前跟他坦白過。
即便他們已婚,這個年輕人,也還是他小心提防的對象。
陸兮靠在門邊,臉色驟然轉冷:“你究竟想問什么?”
顧淮遠放下了演講稿,走到她身前,顯得有些猶豫:“對不起,我是不是該給你留點隱私?”
“當然,再這樣下去,我會窒息的。”陸兮平靜地說出心里的吶喊。
顧淮遠直覺不對:“怎么了?我讓你窒息了嗎?”
“沒有,跟你不想干。”陸兮背過身去,甚至懶散地打了個哈欠,“準備好就趕緊回來睡,明天還要趕飛機。”
想到她最近怪怪的,兩人明顯沒有過去那么坦誠布公,顧淮遠吃過一次虧,因此心事重重,可是又知道她倔起來絕不是溫順的脾氣,盤算著等工作忙過去,要帶她出去度個假。
陸兮為顧淮遠整理好出差的行李,送他出門后,在沙發(fā)上坐了一會兒,打了個電話,交代助手做了一些事后,又跟著劉姨整理行李。
下午四點以后,她估計了一下時間,知道顧淮遠的演講已經結束,她在機場的洗手間給他打去一個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
聽到他熟悉又溫暖的“喂”,她眼眶一熱,眼睛酸澀,有什么快要落下來。
“對不起,老公,我現(xiàn)在在機場。”
電話那頭的顧淮遠心跳漏了一拍,揚起的嘴角下沉,婉拒了要上來攀談的媒體,迅速走到了角落無人處。
他知道她的口氣蹊蹺不對勁,但還是努力裝作不知情,也不責怪。
“老婆,怎么去機場?要去哪兒?”用輕松的語氣問這些問題時,他的心其實顫得厲害。
她過去的記錄并不良好,曾經的出走,到現(xiàn)在還在他的心上留有疤痕。
陸兮仰著臉,把那股酸澀逼回去,跟他坦白:“去最南邊的大海,女兒,媽,還有劉姨,跟我一起去,飛機一個小時以后就起飛。”
顧淮遠明白確實出事了,她不穩(wěn)定的情緒終于爆發(fā)。
即便焦慮,他的嗓音依然溫柔堅定:“老婆,你要去旅行,是不是忘帶了什么?”
“對,我忘帶了最重要的人。”
“我忘帶了你。”
陸兮聽不得他那么溫柔的語氣,他明明就很生氣,卻用那么患得患失的口吻和她說話,他一定在害怕她又要扔下他,害怕過去的悲哀再次上演,他們又要蹉跎光陰。
“對不起,我又想任性了。”她坐在馬桶上,不再約束自己,任由自己被眼淚淹沒,“這段時間發(fā)生很多事,每一件都和女兒有關,我已經承受不來,我真的需要去一個暫時沒有你的地方,去海邊散散心,過一個短暫的假期。”
“你放心,我不會像上次一樣任性的,我就出去放松幾天,我會回家的。”
“我就是——”她擦著眼淚,眼淚卻越流越兇,“需要喘口氣。”
顧淮遠松了松領帶,他已經被她哭得喘不過氣來,想站在她面前問個究竟,卻深知自己沒有翅膀,只是個凡人。
“為什么要去一個沒有我的地方?是我做錯了什么,我讓你喘不過氣來了嗎?”
聽到他一字一句的痛心質問,陸兮還是搖頭否認:“你不需要知道,你就讓我在海邊待幾天就好。”
“你放心,我會帶著女兒回來的。”再不想被他的溫柔挾持,她狠心掛了電話。
當陸兮正和女兒坐在飛機上,疲于應付著女兒“爸爸為什么不跟我們一起”之類的問題時,顧淮遠也推掉了所有的應酬和明天的活動,以最快的速度趕回a市。
他直覺她昨晚的情緒不對,雖然她極力掩飾,但她的眼睛騙不了人。
他連她勉強笑時的弧度都一清二楚,更別說她昨晚甚至沒出現(xiàn)什么笑容。
所以他幾乎可以肯定,她一定是見到了什么人。
他問楊姿言要到了許嘉澎聯(lián)系方式,楊姿言還有些莫名其妙:“你找這小子做什么?怎么了?這小子還纏著陸兮嗎?你要找他決斗?”
她又發(fā)現(xiàn)了關鍵:“咦,她說全家去旅行,怎么你沒去嗎?”
“以后再跟你解釋。”他迅速地掛斷了這通尷尬的電話。
他找到許嘉澎,果然年輕的男人不好應對,約他在一個拳擊館見面。
“聽說你練打拳,不巧,我最近也有在練。”
許嘉澎露出一身健碩肌肉,手上戴著厚重的拳擊手套,狹長的眼尾帶著挑釁:“你打贏我,我就告訴你,她那晚見了誰。”
“否則,你休想從我嘴里聽到一個字。”
“好,一言為定。”
顧淮遠利索地脫下礙事的襯衫,戴上手套,氣勢凌厲地擺好攻擊姿勢。
兩個同樣年輕健碩的男人,還未出擊,便各站一邊,蓄勢待發(fā)地用眼神撕咬著對方。
攻擊開始。
顧淮遠主動出擊,許嘉澎也不落下風,兩人專挑對方的弱點攻擊,一個抱著盡快結束戰(zhàn)斗的念頭,一個感受到對方拳頭的快狠準,不得不出于本能放手,漸漸被動,出拳亂了節(jié)奏。
形勢開始往一邊傾倒,許嘉澎出了三下空拳,得到的卻是對方精準而來的一拳,他揍得顧淮遠嘴角出血,他自己的情況則更糟糕一些。
最后,顧淮遠瞅準他的弱點,一拳將他擊倒在地。
許嘉澎躺在地上直喘氣。
“想贏我,再練三年還差不多。”顧淮遠同樣喘得厲害,軟趴趴地半蹲下來,“說吧,是男人就說話算話。”
“你確實比我強。”許嘉澎服輸,“丁璇,她見到了丁璇。”
顧淮遠眉心皺出川字:“丁璇對她說什么了?”
“不知道。”許嘉澎搖頭,“她不肯告訴我,只是說她知道了一些她該知道的。”
她該知道什么呢?
顧淮遠滿目茫然。
他打電話給丁璇,丁璇接到他電話表現(xiàn)得一點不意外,甚至諷刺地問:“怎么?你老婆沒有告訴你嗎?”
她好不容易找到折磨他的機會,當然愿意一字不落地告訴他,他老婆為了什么而崩潰出走。
“還好我沒嫁給你,連老媽都搞不定的男人,就送給你老婆這樣的貨——”
不給她再羞辱陸兮的機會,顧淮遠冷酷地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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