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病嬌權臣籠中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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鴉發濃黑,明珠光潤,襯著少女蓮臉如玉,更似皓月當空處,落繁星漫天。
凝冬輕愣了一愣,驚嘆出聲:“姑娘今日,今日——”
她沒讀過什么書,一時想不出形容的詞來,只是一連串地感嘆道:“姑娘這樣打扮起來,簡直像是話本子里的神仙。”
折枝輕彎黛眉,抬手接過了她手里的托盤,垂眼看了看盤中放著的琉璃壺與白玉盞,朱唇微啟:“你等我稍頃,我回去綰發,將金簪戴上?!?
凝冬連連點頭。
*
待折枝行至湖心亭時,謝鈺已在籠中等她。
墨發依舊是以玉冠束起,領口的玉扣系得嚴整,只是一身色彩隆重的深紅色襕袍沖淡了幾分清冷疏離之感。
袍服的領口與袖口上暗繡有四合如意云紋,正與她的云肩相襯。
他極少穿這般濃烈的顏色。
折枝這般想著,推開籠門進去,往謝鈺的對側坐落,將手里的檀木托盤放在彼此之間的籠面上。
“大人?!彼p聲喚道。
謝鈺的視線順著她鴉青長發墜下,拂過她戴在鴉發間的金簪,拂過籠中華美的云肩,拂過她纖細柔白的素手,終于平靜地停落在眼前的玉壺上。
“妹妹?!彼〈捷p抬,淡聲回應。
折枝輕垂下羽睫,素手執起琉璃壺,沉默著往玉盞中倒酒。
琥珀色的酒液傾瀉而下,在春光里劃出一道斑斕的弧線,漸漸與盞口平齊。
折枝執起其中一盞,抬眼看向謝鈺,輕聲啟唇:“折枝記得,大人曾經說過,在折枝生辰之時,會如實告知折枝身世?!?
她頓了頓,低聲道:“若是折枝想提前知曉呢?”
謝鈺深看著她,冷白的長指停留在玉盞上,摩挲著其上一支浮雕的芍藥。
“不能?!?
他淡淡啟唇:“早一刻,都不能?!?
折枝的黛眉輕輕一蹙,繼而便將羽睫垂落,掩住了眸底的情緒。
“大人先飲酒吧。”她輕聲道。
謝鈺執起手中杯盞,遞至唇畔。
他等了稍頃,見折枝始終只是低眉坐在對側,終是闔眼低聲:“過來?!?
折枝依言起身,坐在他身畔。
春風驟起,三兩團柳絮落在她的發間,被謝鈺抬手拂去。
他將玉盞遞到折枝手中。
折枝垂眼看著杯中酒。
酒液澄澈,倒映著金籠華美的穹頂。
赤金與琉璃交錯著雕刻成盛開的芍藥花,永不凋謝。
折枝垂首,淺飲一口杯中酒。
她抬手,環上謝鈺的頸,吻上他淡色的薄唇。
凝冬拿的是槐花酒,清香濃醇,誘人沉淪。
折枝便也沉淪了一陣,直至謝鈺冰冷的長指拂過她柔軟的鴉發,在她耳畔低笑出聲:“妹妹在酒里放的是什么?”
折枝輕愣了一愣,下意識地抬手,想要推開他。
謝鈺卻緊握住了她纖細的皓腕,將她抵在籠壁上。
“應當是見血封喉的毒藥。”他的語聲里帶著淡淡的笑音,冰冷的長指順著鴉青的長發往上,漸漸停留在她發間的金簪上,輕捻過垂落的纖細流蘇。
“畢竟妹妹如此恨我?!?
折枝下意識地抬手,握住發上戴著的金簪。
謝鈺抬眼,眸底的神色晦暗,看不出悲喜。
她卻只是將被謝鈺捻得糾纏在一處的流蘇分開,低聲啟唇:“折枝只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妹妹為何偏偏在今日,如此執著?”謝鈺輕笑了笑,抬手將折枝錮入懷中,將下頜抵在她的肩窩上,語聲淡淡:“是誰,與妹妹說了什么嗎?”
“沒有人與折枝說過什么?!闭壑冗^臉,一瞬也不瞬地看著他面上的神情:“是折枝夢見了大人的過去?!?
“承業十三年,您手持長劍,弒生父,殺折枝生母,且放火焚屋,毀滅證據,逍遙法外至今,是嗎?”
謝鈺握著她皓腕的長指驟然收緊。
繼而,徐徐松開。
他垂眼倚在流光溢彩的籠壁上,低笑出聲:“既妹妹已認定,又何必多問我這一次?”
“那只是夢境。即便再真切,亦只是夢境。夢境縹緲,未必為真?!?
折枝咬唇低下眼去,強忍著不讓語聲顫抖:“大人總說,讓折枝再信您一次?!?
“那折枝便再信一次,您告訴折枝,夢境中所見,究竟是真是假?”
金籠內沉寂良久。
謝鈺擁緊了她,垂首輕吻去折枝眼尾淚痕。
“穗穗,我們打個賭吧?!彼吐晢⒋?。
*
黃昏時節,晚云漫天。
一道纖細的身影似是受驚的鳥雀般慌亂跑過小徑,向偏園東面逃去。
遠處一棵新栽的木芙蓉花樹下,立著位青衣侍女,正以銀剪徐徐剪著黃葉。
見折枝過來,她立時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低聲道:“姑娘,請不要出聲。”
折枝抬手撫著自己急促起伏的心口,穩了穩紊亂的氣息,輕輕頷首。
那侍女旋即將手搭在她的腰肢上,足尖在院墻上輕點兩下,便無聲越過了墻頭,帶著她往前走了幾步,躲進一處假山洞內。
“姑娘請換上?!笔膛畯纳蕉粗心贸鲆恢磺嗖及みf與她。
折枝依言打開。
卻見里頭是一套府中丫鬟的服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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