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儲禮寒一進門,有個年紀比較大的研究大牛就注意到了他身上的不對勁。 研究人員大都埋頭工作,有些不太通人情世故,這位大牛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大少的嘴怎么了?” 銀行家和華爾街那位心說您可真敢問啊。 誰知道今天儲大少心情還挺好,一掀眼皮,輕聲道:“郁想咬的。” 大牛:“哦。” 其他人也就心說哦。 蚊子咬的是吧……等會兒?儲大少剛說的好像不是蚊子啊? 郁……郁想咬的? 是這么說的吧? 郁想?那個掛熱搜上好多天的郁想嗎??? 這是……第一次……親口承認吧? 說實話,網上那個劇本殺里磕cp的熱帖,他們多多少少也有一點了解。 沒辦法,誰叫那事兒和儲大少和凌琛遠都有點關系呢,大家再牛逼,有時候也就是會吃吃瓜的普通人。 那時候看見帖子,他們都還以為那只是cp粉們的臆想。 結果是真的?! “開始吧。”儲禮寒說。 大家的思緒這才拽拉了回來,只是就算是這樣,也都花了幾分鐘功夫才進入到狀態之中。 等會議主持人發完言,第二個是那位研究大牛。 等大牛發完言,才是儲禮寒出聲。 儲禮寒簡明扼要地說了幾句話:“……關于生物防控,嘶……” 儲禮寒的嘴角不著痕跡地抽動了下,然后他的聲音頓了頓。 像是碰到了什么傷口一樣本能地抽氣并頓住了。 那位研究大牛盯著他看了看,很是認真地問:“您嘴里也被咬了嗎?” 儲禮寒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大家眼看著他的眼底浮現了一絲笑意。 他不輕不重地應聲:“是啊。” 眾人:!!! 他們的表情甚至一下變得十分精彩了起來。 這得怎么著,才能把嘴巴里面也給咬著了啊? 直到整個會議結束,大家都還沒能從沖擊中回過神。 他們的大腦里,一邊裝著今天的會議內容,另一邊則完全被儲大少和那位郁小姐的二三事填滿了。 這幫人實在無法看著儲禮寒,腦補出他真心喜歡一個人,并和對方戀愛的樣子。 要不……回去……看看cp粉寫的同人文? 這時候那位研究大牛也走了出來,他和儲禮寒并肩而行,好奇地仿佛抱著學術探究精神一樣,出聲問:“郁想是個人嗎?” 儲禮寒知道這些研究人員多半沒空看新聞,聽見這樣的問話也并不覺得冒犯了郁想。 他淡淡應聲:“是,是個漂亮且可愛的人。” 草! 后面的人又被這句語氣不咸不淡的話驚住了。 這話從儲禮寒的嘴里說出來,簡直比突然有一天儲禮寒對他們說我給你們送錢不用還一樣還要稀奇,且驚悚。 不,也不叫驚悚。 就是一時間,無法接受,這個會云淡風輕說情話的男人是儲禮寒…… 那頭的研究大牛恍然大悟:“噢噢。原來是您的妻子是嗎?之前沒聽說您結婚了。抱歉剛才問了很冒昧的話。祝您新婚快樂!每天都……這樣快樂。” 儲禮寒:“還沒有結婚。” 但被研究員幾句話真勾起了更深的向往。 儲禮寒低聲道:“等到她答應的那一天,我會給您發請柬的。” 他頓了下,又云淡風輕地接了句:“到那天,請您再多說幾句祝福的話。” “當然當然!” 其余人是怎么離開這棟大樓的,回去之后甚至都沒有了記憶。 他們腦子里就剩下儲禮寒那幾段短短的話,和其中包含的巨大信息量了。 儲大少那意思是…… 他想和那位郁小姐結婚,但那位郁小姐還沒答應,是這意思吧? 草。 這郁小姐真牛! 他們好像知道最近為什么有風聲,說儲大少在生意場上行事作風柔和了不少,好像是在積什么德了。 給自己能求婚成功積德? 大家對視一眼,也就知道該怎么對待那個何坤民了。 儲大少要積德了,他們不用嘛。 不如幫儲大少做幾個人情? 何坤民知道網上爆料的事,還是接到了警察的電話。 警察在那頭冷聲要求他立刻到城西分局接受調查。 何坤民開始還以為是房地產的事,說了幾句才發覺不對。 然后他連忙打開了微博。 鋪天蓋地全是罵他的。 何坤民的臉色一下就青了。 這是儲禮寒搞出來的?故意要整死他?還要送他去坐牢? 不,不對。 如果是儲禮寒,不會把郁想拉下水…… 難道是……何云卓? 何坤民剛想到這里,就聽見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度假山莊的服務員低聲問:“您好,您有預約嗎?不好意思,我們這里被包場……” 那人打斷了她:“我是何坤民的兒子。” 何坤民臉色微變,從沙發上轉頭看了過去。 何云卓站在那里,身形挺拔,身上有種說不出的沉郁氣息…… 怎么?來找他撒潑? 何坤民沒放在心上。 他還沒找他的好兒子算賬呢。 何云卓這時候轉頭和身邊的服務員說:“你們先出去。” “可是……” “有些話不是你們能聽的,知道嗎?” 服務員這才出去了。 有錢人的秘密確實不是他們敢知道的。 很快,這個房間就只剩下了何坤民父子。 何云卓緩緩走到了他的面前。 “網上的爆料怎么回事?不會是你……”何坤民剛起了個頭。 何云卓突然抄起桌上的煙灰缸重重砸在了何坤民的頭上。 何坤民臉色劇變,血從他的額角緩緩流了下來。 何云卓這一擊,是下的死手,完全沒留余力,所以何坤民腦中一嗡,感覺頭骨好像都凹下去了一塊。瞬間的強烈劇痛,讓他的慘叫聲都按在了喉嚨里沒能發出來。 何云卓竟然什么話也沒有說…… 上來就動手…… 何坤民本能地甩了甩腦袋,將流到眼皮上的血甩了出去。 然后他張開嘴:“來……”人。 何云卓將他從沙發上踹翻,按住了他的喉嚨。 力道之大像是要把他活活掐死。 何云卓腦中來來回回閃現著他和郁想的對話。 “怎么揍?” “拳頭啊。當然,拳頭打人自己比較痛。你也可以選擇輔助工具,比如磚頭,椅子,酒瓶……” 要將他的父親打趴下原來很容易。 用拳頭,用磚頭、椅子、酒瓶……甚至是桌面上一個不起眼的煙灰缸。 他原來可以輕而易舉地制服何坤民。 何云卓蹲下身,低聲說:“你要慘叫出聲嗎?你要讓外面所有人都聽見你的聲音,知道你是個孬種,是個廢物,是個無能為力的雜種嗎?” 何坤民艱難地張了張嘴。 他的腦袋一陣眩暈,他覺得自己的嘴里、耳朵里好像都是血。 但他能清晰聽見何云卓的話。 這段話太熟悉了。 當年何云卓還沒成年的時候,他也是這樣對何云卓說的。 只不過后面還多了一句。 “是一個婊子的兒子嗎?” 何坤民的視線被血模糊,卻又奇異地清明。 因為他抬起視線,竟然能清楚地看見何云卓的脖子上,掛著一條項鏈。 那條項鏈,何坤民也很熟悉。 那是何云卓母親的遺物。 何云卓俯視著他:“每當看見你的時候,我總是會忘記我已經成年了。好像我還是那個只有十一歲,充滿恥辱地聽著你辱罵我和我媽的何云卓。我以為你很強大,強大到我死也翻不過你這座大山。但是原來在儲禮寒面前,不堪一擊…… “網絡的爆料不是我放的,你應該很清楚啊,我是你一手養出來的神經病。我怎么敢把這些話放出去呢?可是偏偏有這樣一個人,她把這些全部放出去了,終于徹底地打碎了我心里最后的一點猶疑。 “我活得不像是個人,只有把我的父親你這個巨大的陰影從我的生活里移除,我才能像是個人。” 他低低地喘著氣,松了一點力道。 “不,我還是比你更像人一點。你會拿我在意的東西馴化我。可你連在意的東西都沒有。妻子、兒子,對你來說什么都不是。你大概只在乎你坐在你的辦公室里,高高在上俯瞰所有人的快樂……不過很可惜,你的快樂被儲禮寒摧毀了,現在該我了。” “你瘋了嗎?你……不幫你爸爸,竟然還敢對你爸爸動手?”何坤民艱難地出聲,他能感覺到自己喉嚨里也是血的味道。 “你不害怕?哦,你還以為能像往常一樣,強調爸爸的身份,就能壓制住我?”何云卓照他的臉上用力打了幾拳。 “現在呢?”何云卓問。 的確,何坤民這一刻才真正從腦中升起了恐懼。 在他不斷地拿何云卓母親出軌這件事,來告訴何云卓為母親還債都是活該之后,在他不停地拿何云卓從小到大喜歡的每一樣東西來作威脅之后。 何云卓好像真的瘋了。 “寧、雁……”何坤民從喉中擠出了兩個字。 “我沒那么喜歡寧雁了。”何云卓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我現在……” 他恍惚了一下說:“有點喜歡郁想。真切的,不是因為你的慫恿和建議。不是為了保護寧雁。” 何云卓反反復復地又說了一遍:“我真的有點喜歡郁想。你知道我為什么終于能這樣坦坦蕩蕩地告訴你我喜歡什么了嗎?” 他溫文儒雅地一笑:“因為我發現,郁想這個人,本身就很強大。她根本不需要我去保護,去妥協。” “我喜歡我母親死了第二年,在宴會水池邊彈鋼琴曲來安慰我的寧雁。 “但我更喜歡郁想的所有。就算她喜歡儲禮寒,我也喜歡。她這個人精彩得像是天邊最亮的光。我們都抓不住。但至少能夠讓我知道,除了我自己以外,別人的議論算個屁,這個世界算個屁。你……我的父親,算個屁。” 另一頭的郁想輕輕打了個噴嚏,然后她接到了王秘書的電話說:“郁小姐,發帖人找到了。”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