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火舞黃沙-《暴君我來自軍情9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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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夏在死人堆里翻看了許久,終于緩緩站起身來,走到眾人之前,眼神銳利的在之前拔刀的那幾個士兵身上掃過,不帶一絲感情的寒聲說道:“眼睛看到的就一定是真的嗎?”
“大人,”
“跪下!”一名士兵剛想辯解,青夏眉梢一挑,突然厲聲喝道。那名士兵一愣,就梗著脖子站在原地,滿眼的不服氣,還想說什么,可惜還沒張開嘴,青夏就嘭的一聲重重的踢在他的膝蓋上,士兵一下就跪在地上,一張臉憋得通紅,就想要倔強的站起身來,卻現(xiàn)都督的刀鞘狠狠的壓在他的肩膀上,竟讓他絲毫也動彈不得。一個巧勁使出,士兵一個頭就轟然磕在地上。
“你這個頭,不是磕給我的。”
青夏面沉如水,伸出另一只手,兩只金元寶抓在手中,上面還染著血,嘭嘭兩聲就落在地上。眾人奇怪的看過去,只見那赫然是中原的寶貨,上面還刻著楚皇的昭明封號,赫然是南楚的貨幣。
“不想當(dāng)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你們都是我大楚的精銳,難道想一輩子只做一個馬前卒嗎?”青夏眉頭輕蹙,緩緩的沉聲說道:“凡事多動動腦子,宋楊,去拖一個尸體過來。”
宋楊應(yīng)聲領(lǐng)命,將一具尸體拖拽過來,出陣陣惡臭。這是一名六十多歲的老婦人,致命傷在脖頸上的一刀,滿身暗紅色的血污,頸頸上的血已經(jīng)凝固,胸腹己經(jīng)被鷹鴆啄食的露出森森白骨,看起來十分可怖。
青夏蹲在尸體前,拿出一個水囊,倒在老婦人的頸項上,也不管臟,就用手去擦拭她脖子上的污血,漸漸露出那個長及一指的傷口,抬起頭來對著士兵們沉聲說道:“南疆邊軍所用的戰(zhàn)刀,是南疆寒鐵所鑄,排行為大6刀柄第三,僅次于黑衣衛(wèi)的精芒刃和北秦的璃雪鐵,最大的優(yōu)點就是鋒利、堅硬、不易折、后背刀寬,在沙場上砍進敵人的骨頭里可以迅的拔出,不至于被骨頭卡住或者折斷崩口。你們都是接觸過南疆邊軍的人,你們想想,若是這樣的刀砍在這名老婦人的脖頸上,會出現(xiàn)什么效果?”
眾人沉吟,一名三十多歲的老兵突然說道:“那這名夫人的頭,想必就要斷了。”
“對!”青夏拍拍手,站起身來,指著地上的那兩只寶貨說道:“這個金元寶,是剛才拾到的,被一名婦女抱在懷里,想必不是有人后塞進去的,那么,你們再好好想一想,她為什么會有我大楚的元寶?”
場中士兵默不作聲,青夏繼續(xù)說道:“陛下出兵塞外,所帶糧草不多,見到居住地,顯然就向他們購買了馬匹和糧食。他若是想要殺了她們,又何必惺惺作態(tài)的給了錢再殺了他們?這里除了婦女就是孩子老人,沒有任何作戰(zhàn)能力,陛下所帥三萬,若是想要殺人,這些人怎會機會反擊?如今這里還有出鞘的彎刀,顯然在戰(zhàn)事開始之時,還有人有機會拔刀反抗,試問若是我南楚大軍到此處,怎會給他們反擊的機會,更有士兵會倉皇到將頭盔遺失?再有,刀槍不符,傷口完全不是南疆邊軍所用的兵器,這么多的疑點擺在這里,你們不去深思里面的原因,就這樣胡亂動手,可知罪嗎?”
她之前所說還心平氣和,越到后來聲音越是低沉,到了最后兩句隱隱已有尖銳的鋒芒,如斷金石般凌厲。
二十多名拔刀的士兵皺眉細想,一名士兵突然砰地一聲跪在地上,其他人也隨之跪下,沉聲說道:“屬下糊涂。”
青夏轉(zhuǎn)過身去,雙目半瞇,看著場中流滿鮮血的匈奴百姓,突然深深的吸了口氣,緩緩的說道:“敵人已經(jīng)來了,有人在陷害我們,我們?nèi)羰窃俨豢禳c,就要出大事了。”
當(dāng)天晚上,就在土闊渾部西面安營扎寨,所有人都心思沉重,有莫名不知底細的敵人在身旁伺機而動,任是他們?nèi)硕鄤荼姡谶@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仍舊有些擔(dān)憂。
宋楊將烤熟的囊端過來放在青夏的面前,說道:“明天還要趕路,多少吃一點吧。”
青夏點了點頭,拿起那只肉囊,小口的咬著。
“大人,”宋楊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低聲說道:“今天你說的話,可是真的嗎?”
青夏動作頓時靜止,緩緩的轉(zhuǎn)過頭來,看了眼宋楊,說道:“你看出來了?”
“末將,只是有點懷疑,除了后背刀,南疆邊軍還是有人使用短劍的。據(jù)屬下所知,南疆蠻人的武器更是種類繁復(fù),各種樣式都有,出手也向來最是狠辣,桀驁不馴,很難馴服。”
青夏一邊吃飯,一邊若無其事的說道:“你說的對,我是胡說的,那兩個金元寶,也是我從自己兜里掏出來的。”
“大人?”宋楊一驚,高聲叫道。
青夏淡淡的斜著眼睛看了他一眼,說道:“你若是想要全軍嘩變,就盡管再大點聲。”
宋楊驚疑莫定,許久,才不可置信的說道:“難道,真的是陛下做的嗎?”
“絕對不是!”
青夏突然放下食物,沉聲說道,面容堅韌,好似冰雪,雙眼透出巨大的堅定,一字一頓的沉聲說道:“就算所有的證據(jù)都指向他,我也絕對不會相信,以楚離的為人,必定不屑如此。”
“宋楊,很多時候,越是眼睛看到的,越是不能相信。你也跟著楚離這么多年,他是什么人,你難道還不清楚?他可以狠辣,可以決絕,可以一舉坑殺二十萬士兵,但卻不會對一個老弱出手。況且,**婦女這種事情,他是絕對不會縱容部下的。”
冷月清輝瀉地,青夏微微揚起頭來,清冷的月光傾瀉在她銀白色的盔甲上,顯得她的面容也凄迷了起來,她的聲音突然飄渺了起來,帶著一絲擔(dān)憂和恨意:“有人已經(jīng)在暗中出手了,只是他們做的太過,反而適得其反。但是你今天也看到了,連我們自己的士兵見了都會相信,那么匈奴人可能會不相信嗎?況且之前黃彪剛剛洗劫了蒙古草原,你說說,一旦匈奴人回到家中,見到今日的這種場景,他們會如何?”
宋楊還未想到這里,聽青夏一說,不由得順著她的思路想下去,越想額頭上的冷汗越多,眉頭緊緊的皺緊。
青夏冷笑道:“若是匈奴人見了,聯(lián)想起我們在白登山設(shè)計拖住他們的腳步,再加上黃彪之前的前科,并得到楚離帶著重兵進入大漠的消息。那么匈奴人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聯(lián)兵封鎖東去的出路,將楚離圈死在大漠中,然后,毀棄白登山聯(lián)盟開市的初衷,并且齊集兵力攻打華容小道,繞過北秦和西川全力攻打大楚。那個時候,若是西川和北秦再加上一把火,哼,那我們大楚就危險了。”
宋楊緊緊皺眉,沉聲說道:“這里面還會有西川和北秦嗎?北秦是我們的盟友啊。”
青夏搖頭道:“我也不能肯定,只是按理推斷罷了。這個世上,永遠沒有什么盟友之說,不過是利益的驅(qū)使罷了。曾經(jīng)北秦和大楚聯(lián)盟,大楚謀東齊和南疆,北秦謀西川和北地,各取所需,互相聲援,有利可圖,自然相安無事。可是如今,楚離先是收復(fù)了南疆,而后平定了東齊,整個東部都已經(jīng)盡歸版圖,反之北秦不但沒有拿下西川,反而讓西川和北地結(jié)為一體,若是此時大楚就將西川拿下,那么北秦還哪有立足之地,所以他們?nèi)羰遣迨郑也⒉粫X得如何奇怪。”
“可是陛下是秘密進入大漠的,就連我們都沒有得到消息。”
“所以,我還懷疑一個人。”
宋楊眉頭緊鎖,沉聲問道:“誰?”
“齊安。”
“前齊太子?”
“對,”青夏長長的吸了口氣,雙眼沉靜,緩緩說道:“我們到底還是忽視了他,他在海市多年,所隱藏的勢力絕對不容小視,就算我們大體上已經(jīng)統(tǒng)治了整個東齊,也不能保證完全拔除了他的所有羽翼。更何況南部的叛亂處理的并不好,齊言帶著余孽逃往海上,至今還沒抓到。以齊安的心智和情報勢力,整日心心念念的只關(guān)注著楚離,我們難免會百密一疏,所以這一次的事情,我懷疑是齊安出面透露情報,西川和北秦共同出兵,來陷害大楚的。”
“那可怎么辦?”宋楊面色微怒,沉聲說道:“匈奴人彪悍,若是真的與我們纏上,的確得不償失。”
“不光是得不償失,恐怕還有亡國的危險。”青夏眉頭輕蹙,雙眼微瞇,“若我是北秦和西川人,不但會支持匈奴人攻打南楚,還會盡量為他們大開方便之門,支援物資和糧草,并借道給匈奴,以爆全面戰(zhàn)爭,再配合齊安隱藏在東南的勢力,大楚必將處處興起狼煙,楚離又被困在大漠里,大楚群龍無,勢必落入下風(fēng)。那個時候,他們不但可以坐山觀虎斗,北秦和西川還可以暗中蠶食北地的土地和勢力,等到我們斗得兩敗俱傷的時候,再趁機出面一舉吞沒大楚,除了匈奴,滅了他們的心腹大患。”
青夏冷冷一笑,說道:“這個計謀用的很好,其一,可以殺掉楚離,沒有了他,南楚必將爆皇位之爭,內(nèi)亂一起,更加無法抵擋外部的進攻。其二,可以解決因為我們之前的搶掠而造成的匈奴糧草接應(yīng)不上,而向西川借糧和向北秦搶奪的戰(zhàn)禍。其三,可以阻止我們同匈奴開市,以防我們憑借東南富饒的商貿(mào)展國力。其四,更可以引得大楚和匈奴開戰(zhàn),蠶食大楚和匈奴兩方的勢力,給他們兵的機會。一箭四雕,雖然毒辣,但卻實在好用。”
宋楊看著青夏,沉聲說道:“大人,那我們該怎么辦?”
青夏嘴角輕撇,緩緩說道:“既然被我們撞破,哪里還能讓他們得逞,不過他們兜了這么大個圈子,下了這么大的血本,我們?nèi)羰遣患右岳茫驼娴奶珜Σ黄鹚麄兞恕!?
青夏狡黠一笑,站起身來,看著前面青青的牧草,沉聲說道:“他們會嫁禍他人,難道我們就不會禍水他引?他們此次出手這樣歹毒,我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他們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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