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兩兩相依-《暴君我來自軍情9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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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外的風突然吹了進來,有大漠特有的味道,楚離的聲音帶著少有的溫柔,他一個字一個字緩緩地說道:“我真的很開心,我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你會自愿的回到我的身邊,從來沒有想過,我還有機會可以這樣的抱著你而你卻不打我,從來沒有想過,楚宮的棲鳳殿還會有迎來女主人入住的那一天。青夏,我沒想過的事太多了,以至于很多時候,我都以為自己的八成是在做夢……”
青夏輕笑,伸手狠狠地掐了一下他的臉頰,楚離吃痛地哎呦一聲,青夏笑道:“疼吧,不是做夢。”
楚離皺著眉頭嘟嘴道:“我好不容易想以這樣的口氣說話,你怎么可以破壞氣氛?”
青夏捂著嘴笑著說道:“那好,我不破壞氣氛,你繼續。”
楚離黑著臉,想了半響,一把松開了青夏的腰,郁悶地說道:“不說了,沒心情了。”
見他小孩子一樣,青夏越開心了起來,她半跪在地上,回過頭去,笑瞇瞇的,“那就等你有心情的時候再說吧。”
楚離沉著臉坐在氈子上,窮極無聊地一下一下地拔著氈子上面的毛,也不吱聲。青夏挑了一只梨,細細地削皮,一邊削一邊緩緩說道:“楚離,我們認識也快九年了吧,我用了九年的時間來做這個決定,既然做了,就不會再改了,命運一直將我們牽在一起,我曾經想過要逃,想要將你推開,可是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原點。前陣子,一個姓梁的公子勸我要珍惜眼前人,你說那個人,是不是就是你。”
女子的眼睛那般明亮,她緩緩地抬起頭來,舉起手中那只水分充足的瑩白剔透的雪梨,遞給楚離說道:“這個梨,我們再也不能分開吃了。”
楚離俊逸的臉孔漸漸地柔和了起來,他一把抓過青夏手中的雪梨,張口就咬了下去,聲音清脆,味道香甜。
青夏順勢靠在楚離寬闊的胸膛上,緩緩地閉上眼睛,輕聲說道:“無論前方將要面對什么,我們都要互相信任,再也不生懷疑和嫌隙,再也不互相隱瞞,不管是什么事,我們都要一起去面對。”
楚離點頭,聲音沙啞地恩了一聲,緩緩地低下頭,目光迷離地望著青夏的雙眼,溫熱的手掌輕捧住她的后腦,將她的身子拉起,溫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臉上,像是細細地蟲,刺得人的鼻息癢癢的。楚離的很薄,據說有這樣嘴唇的人都是薄情的,只可惜他不是。他若是真的是一個薄情的人的話,也許兩人這些年就會好過許多。他的手指摩挲著青夏的臉頰,帶著一絲薄薄的繭子,垂下頭去,將唇印在她的眉心,然后下移,掠過眉眼,鼻梁,緩緩地移向她有些蒼白的唇。
墻角的牛油燈靜靜地燃著,時間呼嘯而過,生死,多少年前,在南疆大營的營帳中,也曾如今這般,這樣曖昧地相擁著。細細地親吻。一晃眼,已經過去了那么多年了。歲月像是一去不回頭的流水一樣,幸好,他們還有重來一次的機會,幸好。
青夏閉上眼眸,手臂柔柔地攀上楚離的脖子,微微地挺身,迎了上去。
雙唇交接的一剎那,帳外突然響起了樂松的聲音,不識趣的男人大聲叫道:“陛下,飯菜準備好了。”
楚離眉頭一皺,憤怒地抬起頭來,狠狠地瞪了門外一眼,又繼續低下頭來。誰知還沒碰到青夏的唇,樂松的聲音又再響起,還微微地提高了一點:“陛下,你睡了嗎?飯菜準備好了。”
楚離呼的一聲站起身來,怒氣沖沖地大步走了出去。
不一會,門外就傳來了楚離的怒罵聲,“叫什么叫?誰吩咐你們送飯來的?”
“陛下,不是你……”
“我有這個時辰吃飯的習慣嗎?”
……
青夏坐在大帳里,突然不可抑止地笑出聲來。
次日一早,全宮拔營,青夏騎在馬上,一身戎裝,只是再也不掩飾女子的身份。眾人打點好行裝,就準備龍牙沙漠,誰知剛剛走了不到半日,就被一群野馬群截住,青夏和楚離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里看到了了然的神色。沉寂了太久的北秦大軍,終于不安分了起來。
看到花溶月的那一刻,青夏就知道金少凰之前送給她的玉佩究竟是何意了。上身穿著水貂皮毛,下身是勁裝褲子和鹿皮靴子,膘間高高系著黑色束腰,越顯得好身子窈窕且渾身上下充滿了運動靈敏,并且銳氣逼人的氣質。女子身后披著白色的披風,高傲的一馬當先,身后,是數不勝數的彪悍馬賊,黑壓壓,如同一朵巨大的烏云覆蓋而上,人數竟然有十多萬之多,若不是行動間沒有什么規矩和章法,簡直就是一只強悍的軍隊。
這,就是邊關大漠,令過往的商旅和正規軍隊聞風喪膽的大漠馬賊,是天底下強盜中最為囂張的一只,比曾經雄踞白鹿原的白鹿堡還要聲名顯赫。
花溶月縱馬停在青夏等人的面前,眼神在青夏身上一轉,就轉到了楚離的身上,突然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聲音清脆的說道“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北秦大帝請楚皇陛下前往賀蘭山走一趟,還請陛下賞臉。”
楚離一張臉頓時冷了下來,淡淡地看了花溶月一眼,鼻息間出一絲嘲弄的輕哼,淡淡地說道:“就憑你?”
“就憑我。”女子自信地一笑,突然一甩鞭子,只聽嗷的一聲厲響登時響起,青夏心頭一驚,轉過頭去,只見兩伙大軍之外,密密麻麻到處都是大漠上的沙狼,顯然都是這群馬賊豢養的,此刻,正流著口水,殺氣騰騰地看著自己的。
楚離眉頭一皺,剛想說話,青夏搶先一步揚先說道:“你可認得這個?”
明亮的陽光之下,一只小小的白玉被她拿在手上,玉佩古樸,做工精美,上面雕刻著一只小小的金元寶。
花溶月面色一變,眼神頓時銳利了起來,許久之后,謹慎的聲音緩緩地響起,女子冷冽地看著青夏,語調防備地說道“你從哪里得來的?”
青夏淡淡一笑,轉頭和對視一眼,并肩而立。
黃沙滾滾而來,有短促的風從遠方吹近,隱隱透著一道鋒利的血光,然而,卻沒有人注意到,那鋒芒背后的銳利有顛覆華夏的血腥和殺戮在緩慢地接近,以肆虐天下的態勢,將一切逐漸席卷。
楚離登位的年號后來更改為參商,參商八年持十月二十七,是個讓后世史官們無法忘懷的日子。雖然后世的戰火并不是在這一日點燃的,可是后世所有的典籍中都對這至關重要的一日語言模糊,記載粗糙,很多人懷疑就是這一夜,奠定了未來震驚天下的搗毀五內的四宇之亂,埋下了滅世的種子,完成了史上最為混亂的內戰,給天下的禍患引了源頭。
對于千年前的歷史,后世的史學家們早已無法考證,他們只積壓物資在那個風云聚會的日子,施虐天下的鮮血開始橫流,整個西北,整個華夏,乃至整個世界,都遭遇到了史無前例的毀滅。滅世的王者在黑暗中慢慢地崛起,以無人了解的方式和姿態漸漸爭霸這個紛亂的世間,三尺青鋒長劍已經高懸在世人的脖頸之上,可笑的是并沒有多少人認識到這一事情的嚴重性,撥開史書的塵土,后世的人們除了驚聲的嘆息,再也做不了任何可以扭轉乾坤的事情,對于眾說紛紜的各種說法,人們也難以統一意見,只是所有人都清楚知道,那一晚,注定不是平靜的適合睡覺的夜晚。
救世的英雄們也就是在這一夜真正的相遇,結成了堅若磐石的天狼同盟,歷史在腥風血雨中艱難地前進,亂世的裊雄們卻在這一刻自混沌的人世中緩緩地站起,將他們還尚顯稚嫩的手掌牢牢地握在了一起。西北大漠,龍牙沙丘,有明來不定的燈火在頑強地閃爍著,舊的一切注定要在戰火中消亡,而新的秩序正等待從灰燼廢墟中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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