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禪房中分賓主落座,坐定,郭璞笑顧呂四娘道:“姑娘,如今可以把兇器收起來了!” 呂四娘嬌靨一紅,忙把軟劍藏回腰中。 魚娘適時說道:“怪不得‘貝勒府’的總管打遍天下無敵手,也怪不得他們沒辦法劫奪曾、張二先生,六少,你怎么能把二位先生……” 郭璞截口說道:“你說我不該把曾、張二位先生押解來京?” 魚娘毅然點頭,道:“正是,六少!” 郭璞笑了笑,道:“胤禎所以找我去四川,其目的就在試試我是否郭家后人,我怎么能不把他二位押解來京?” 魚娘道:“我知道您是為了工作,可是這一來豈不斷送了……” “誰說的?”郭璞道:“我擔保他二位不傷毫發地各回來處。” 三人一喜,急道:“真的?” 郭璞道:“這等大事,難道我還騙你不成!” 魚娘喜道:“我明白了,您是利用那位莽貝勒……” 郭璞眨眨眼,搖頭笑道:“不,這怎么能找他,我有個貴為侍讀伴駕的朋友……” 虬髯公急道:“六少是說云家那位……” 郭璞點頭說道:“不錯!” 虬髯公擊掌說道:“那曾、張二位先生就絕對安全了!” 魚娘美目凝注,嬌靨上帶著三分笑,道:“六少,您跟那位云姑娘僅是朋友么?” 郭璞臉一紅,道:“恐怕她會是郭家六少奶奶!” 此言一出,魚娘一躍而起,盈盈襝衽,道:“恭喜六少,賀喜六少……” 她站直嬌軀,眨動著美目含笑問道:“六少,什么時候喝您的喜酒?” 郭璞:“一切大事了后,回去少不了你的!” 虬髯公一旁說道:“六少,還有我跟四娘。” 郭璞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魚娘忽地斂去笑容,道:“六少,有件事我至今不明白……” 郭璞道:“什么事?” 魚娘道:“您救年羹堯……” 郭璞道:“那么我告訴你,你知道年羹堯是怎么死的?” 魚娘道:“胤禎本就要殺他,他怎么死都活該。” 郭璞搖頭說道:“固然,胤禎早有意殺他,但要不是他把半塊虎符交給了‘丹心旗’,他還不會死得那么快。” 三人聞言一怔,虬髯公意道:“我明白了,是六少說動了他。” 郭璞點頭說道:“不錯,是這樣,老哥哥,結果我卻遲了一步,胤禎此人確實厲害,要不然的話,如今西南半壁江山,該是咱們的了!” 虬髯公道:“六少,詳情如何,可否……” 郭璞點了點頭,遂把年羹堯的被害經過說了一遍。 聽畢,虬髯公扼腕跺腳,惋惜不已。 魚娘紅著嬌靨,囁嚅說道:“這么說來,我不該罵他。” 郭璞點頭說道:“無論怎么說,他都不失為一個值得敬佩的英豪。” 霎時禪房中一片沉寂。 有頃,虬髯公道:“那么六少今夜此來……” 郭璞道:“我在潼關聽說了惡耗,今夜特來看看呂四娘。” 呂四娘眼圈兒一紅,垂下了螓首。 虬髯公神情一黯,旋即挑了濃眉,道:“六少該知道胤禎此人有多狠毒……” 郭璞點頭說道:“我明白,在滿虜歷代皇上之中,胤禎可是最狠毒陰險的一個。” 虬髯公道:“我不明白‘丹心旗’主為什么不讓四娘下手?” 郭璞淡然說道:“這么說,老哥哥認為‘丹心旗’不該阻攔此事?” 虬髯公道:“我不敢批評旗主,也許他有過人的看法。” 郭璞道:“老哥哥,事實上確實如此,老哥哥,我試問,在諸事未安排妥當之前,殺一個胤禎有什么用,倘若殺他便能收復我大好河山,盡逐滿虜出關外,我早就下手了,怎會留他到今日。” 呂四娘猛然抬頭,道:“父仇不共戴天,他殺我滿門,呂家僅剩我一人,又掘我爺爺之墓,難道說這仇不該報?” “該報!”郭璞點頭說道:“但姑娘,多少年來,我漢族世胄,先朝遺民身受這種毒害的,并不只姑娘一人,‘嘉定三屠’、‘揚州十日’,而后的多少年至今,哪一個沒受過這種毒害?我說的更大一點,先朝大好江山淪落滿虜之手,萬民深陷于水火,輾轉于鐵蹄之下,姑娘著急報仇,他們該怎么辦?” 呂四娘啞口無言,但旋即揚眉說道:“凡我漢族世胄,先朝遺民,沒有一個不心急血仇的!” “誠然!”郭璞點頭說道:“可是,姑娘,殺一個胤禎,私仇固然可報,但他繼起有人,弘歷此人不下于胤禎,一旦他登上帝位,暴政更苛,生民更慘,這種事能做么?姑娘可曾考慮到這一點?” 呂四娘道:“照六少這么說,我這仇就算了?” 郭璞搖頭說道:“我不敢這么說,可是我要告訴姑娘,大內之禁衛今非昔比,‘雍和宮’喇嘛有甘瘤子暗中教練,歹毒功力倍進,禁宮內苑有云珠的一套機關布置,任何人也難越雷池半步,姑娘倘冒然闖進,是去報仇呢,還是去送死?” 呂四娘臉色一變,虬髯公一旁急道:“六少,甘瘤子還在么?” 郭璞點頭說道:“還在,但如今已無可慮了……” 接著就把遇見甘瘤子的經過說了一遍。 聽畢,虬髯公神色凝重地點頭說道:“這么說來,那些個喇嘛確實扎手了……” 魚娘突然說道:“六少,您不是說云姑娘……” 郭璞道:“可是我當時遠在潼關,再說,云珠是讓你三人殺胤禎呢?還是傷你三人呢?你三人傷不得,殺胤禎則壞大計,你讓她怎么辦?所以只有暫時阻攔了你三人。” 魚娘默然未語。 呂四娘則冷哼說道:“我不管那么多,一旦‘丹心旗’到了之后……” 郭璞道:“姑娘不必等他,盡管找我就是。” 呂四娘道:“你六少做得了主么?” 郭璞探懷取出了“丹心旗”,一展,道:“姑娘,我就憑這做主!” 虬髯公三人大驚,慌忙離座拜下,虬髯公恭謹說道:“我師徒不知六少就是旗主……” 郭璞淡淡說道:“三位請起來說話!” 虬髯公與魚娘應聲站了起來,獨呂四娘仍跪地上沒有動。 虬髯公雙眉一揚,喚道:“四娘……” 呂四娘截口說道:“師父,倘旗主不答應我報仇,我絕不起來!” 虬髯公臉色一變,便要吧喝。 郭璞已淡然一笑,道:“姑娘,如今我不再阻攔你報仇了!” 呂四娘嬌軀倏顫,流淚再拜:“謝旗主,呂四娘永不忘旗主恩典!” 這才站了起來。 郭璞道:“我讓姑娘快意親仇,但姑娘得答應我一件事。” 呂四娘道:“旗主請吩咐,便是百件千件我也點頭。” 第(2/3)頁